用來祭拜先皇的太廟竟無端出現了血跡,一時間人人驚慌不已,不由地想起了一些怪力亂神的事情。
莫非這是先皇對帝後大婚不滿意?
“陛下,太廟中有血跡,恐今日不能祭拜。”宗正官戰戰兢兢地上前稟報,生怕招致了新皇的怒火。
這是凶兆,若是傳將出去可以想見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不能祭拜,那就不拜了。”司馬戈臉上尤帶著笑意,說話的語氣也是十分溫和,毫不在意一般。
宗正官輕輕鬆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
然而還沒等他那口氣完全鬆開,頂上的帝王又開口了,“掌管太廟的官員,在太廟侍奉的宮人,一律處死。先皇既然如此喜歡血的味道,身為人子怎可辜負與他?”
語氣驟然淩厲,夾雜著暴烈的殺意,司馬戈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立刻處死。”
話音剛落,帝王身邊的龍虎衛就冷著臉上前,他們手中持著刀,看著太廟的那些人目光冰冷。
宗正官頓時癱在地上,臉色慘白如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吉時到了嗎?”這個時候,不合時宜的一道軟糯聲音響起。
宗正官抬頭,對上一道清澈無比的目光,是從陛下的身後探出來的,他突然鼓起了勇氣,急聲道,“沒到,吉時還有一刻鐘。”
然而,說完這句話他的勇氣就泄了,眼神黯淡起來,吉時到不到又有何用,這些宮人還有他的同僚不也是要死。
蕭瑜煞有其事地點點頭,然後她迅速抱住了處在怒火中的陛下手臂,“陛下,阿瑜不想看到血,聞起來也好惡心。”
她邊搖著手邊小聲撒嬌,配上有些蒼白的小臉,看上去惹人憐愛。
處在暴怒中的男人麵無表情地低頭看她,眼中的漩渦如深夜般黑不見底,“你想怎麼樣?”他一隻手撫上蕭瑜的臉。
蕭瑜順勢在他的手心蹭蹭,一本正經地道,“陛下,當然是先讓宮人們快些兒將血跡去掉,阿瑜聞起來都快將早膳吐出來了。”
“還好您隻讓阿瑜喝了粥,陛下您真好!”蕭瑜甜甜地朝著他笑,順手拍了一個馬屁。
但實際上小姑娘的心跳都快蹦出來了,因為現在的陛下看起來真的可怕,他還要殺人。
“按皇後說的做。”意料之外,神色危險的帝王竟然真的擺手讓龍虎衛退下。
宮人們劫後餘生,抖著身子拚命地往太廟那裡衝過去,用衣服,用手掌,用自己的臉,爭分奪秒地擦著地上溢出的血。
蕭瑜看著這一幕有些不適地轉過身抱著男人的腰,埋頭在裡麵,嗡聲道,“陛下,您也不要看了,那血可真醜。等下我們就跪拜的時候沾上了一定很難聞,所以阿瑜回了宮可不可以將衣服換下來呀?”
她眼睛轉了一下,趁機提出要換了身上的衣服,彆欺負她不懂,這明明就是男子的衣袍,還是舊的。
“你要拜他?”司馬戈的語氣驟然陰森起來,手用力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蕭瑜吃痛,眼中瞬間起了一次霧,小聲的抽抽兩下,低聲在司馬戈懷中嘟囔,“陛下,這是先皇,是陛下您的親生父親,按照禮數是要跪拜的呀。”
“不過,”她話頭一轉,語中帶了些狡黠的意味,“陛下不想拜,等會兒我們就關上門,沒人看得到我們究竟拜沒拜。有時候啊,人是要學會變通的,反正先皇都已經作古了,也不能從棺材裡麵爬出來罵我們,等下您不滿意還可以罵先皇兩句。阿瑜保證,這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我是絕對絕對不會泄露出去的。”
這就是陽奉陰違,做表麵功夫,連益教給她的。所以,後來她就敢這樣對待她的娘親顧氏,至今都沒有人發覺。
這可是蕭瑜總結出來的處世智慧。
“小傻子,你懂得倒不少。”司馬戈的眼中閃過一抹意味不明,衝散了之前的狠戾,“你說的不錯,朕就是將他的屍骨丟出來隻要無人知道誰也說不得什麼。”
聞言,蕭瑜有些得意地翹起了嘴角,在他懷中拱了拱。
“乾淨了?”司馬戈的心情稍稍好轉,語氣冷漠地詢問那個宗正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