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子,你喜歡血嗎?鮮紅的顏色,聞起來的氣味腥腥的。”他嗓音微暗,覆在蕭瑜的耳邊低低笑了一聲。
蕭瑜的小臉愈發蒼白了,她懨懨地吸了吸鼻子,陛下這是要殺了阿瑜和連益嘛,“不喜歡,阿瑜不喜歡血。”
她紅著眼睛賭氣一般地開口,想著若是陛下要殺了阿瑜,阿瑜就要永遠離開皇宮,再也不要和陛下在一起,陛下他壞,他不讓阿瑜同其他人親近,他想讓阿瑜隻待在未央宮,阿瑜不願意!
這個時候,司馬戈對她的好,她都不再記得了,她隻記得陛下的不好。他不要阿瑜的小公主,還不讓阿瑜出宮,還要把阿瑜打入冷宮,阿瑜討厭他。
“阿瑜也不喜歡陛下!”她低吼出聲,像是隻被逼到絕境的幼貓,炸了毛亮了爪子。
轟的一下,司馬戈全身的血液都往頭上衝去,雙眼變得赤紅,他的腦海中開始控製不住閃過一些畫麵,嬉笑的,怒罵的,拳打腳踢的,血液橫流的……
他的頭嗡嗡直響,隻能聽到一句話,稚氣卻不掩憤怒的一句話,“阿瑜也不喜歡陛下。”
好,很好,一個傻子罷了,留在這宮裡做什麼,他司馬戈從來都不需要一個傻子。
“啪”,未央宮的屏風被踢翻,渾身裹夾著森冷氣息的帝王麵容可怖地走出宮殿,手裡奪過了禁軍的一把劍,鋒利無比。
提著劍,他如同一個嗜殺的黑麵修羅,一路順通無阻地回了太宸殿,“滾,全都滾出去。”
宮人們屁滾尿流地落荒而逃,大殿的門被關上,何忠提著一顆心守在殿外,嘴唇煞白。
“娘娘,您怎麼樣了?”陛下臨走前的那張臉令人不寒而栗,春花和秋月擔心自家姑娘,急急忙忙衝了進去。
卻見娘娘雙手抱著腿縮成一團,大大的眼睛定定的看著前方,一句話也不說,臉色慘白。
“快去叫禦醫!”春花的一顆心直直往下沉,急聲大喊。
“不要,阿瑜不要禦醫。”雖然像是失了魂魄,但蕭瑜還是記得自己有了小公主,小公主不能被人發現,否則就會沒的。
娘娘態度堅決,春花也不敢再提,隻和宮人一起收拾被打碎的屏風,想了想又從庫房裡麵拿出了新的一座。
“阿瑜要入寢了。”蕭瑜懨懨地說了一句話,之後拿了錦被蒙了自己的小腦袋,縮成一小團睜著眼睛看著黑乎乎的小空間不言不語。
春花和秋月對視一眼,難掩憂慮,雖不知帝後之間突然發生了什麼矛盾,但她們擔心娘娘會出事,這個狀態看起來不太對。
次日,禮部的官員終於逮著機會再次提出了迎臨王回京的事情,然而當對上頂上眸光森戾暴烈的帝王時,他軟了腿身子晃了晃聲音越來越小。
心裡叫苦,陛下竟然厭憎臨王到了入骨的地步,他身為禮部官員怕是要遭殃了。
“陛……陛下,臨王已在城外等候。”
“急著進城,是要謀朕的朝簒朕的位?”司馬戈一張臉冷冰冰的不帶丁點兒的溫度,咧了唇毫不客氣地開口。
嘶,朝臣們倒吸一口冷氣,不敢答話。陛下今日一眼便能看出其心情……極為不妙,沒有人敢往槍口上撞。
於是,今日臨王依舊不得進城,臨王世子也毫無動靜。
又過一日,狀元榜眼探花前三甲踏馬遊街,望京城中沸騰喧嚷,無數的小娘子拋灑鮮花果子,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宮裡一片死沉,宮人們如履薄冰,遠遠地繞著未央宮不敢接近,誰都知道未央宮裡麵的皇後惹怒了陛下,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會失勢了。
未央宮外守著的禁軍密密麻麻的,圍了兩層,戒備森嚴。
城外,臨王數百人依舊原地紮營,咬牙切齒地暗中咒罵宮中的暴君,怒氣噴薄欲出。
“王爺,那皇帝實在是欺人太甚,他既然準了您返回望京的旨意,就不該將我等擋在城外!”臨王手下的人氣得火冒三丈,覺得這是京中小皇帝對自家王爺的羞辱。
聞言,臨王臉上卻不見半點怒火,他手中捏著一封書信,隨手扔給身後的人,“將這個給那女子送去,告訴她,好機會就要來了。”
手下動作微頓,不明所以,臨王卻輕輕笑出了聲,他的好兄長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生出的兒子司馬戈也不遑於他。嘖,他原本還擔心宮裡那個小皇後隻是一個幌子呢,原來是真的心尖尖呀!
“已經過了三日,明日朝中絕對會有人迎本王入京,一切都準備妥當。”他的侄兒是瘋子,底下的太傅等人卻不是傻子。
下馬威可以,但這個度不能過了,否則落人口舌的就是望京的臣子和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