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喜歡小公主呀。”蕭瑜雖然被喚醒可還是沉浸在噩夢之中,低著頭吧嗒吧嗒地掉著眼淚。
阿久不明所以,手腳無措地不知道做些什麼好,隻乾巴巴地說了一句,“陛下不知道娘娘有孕,小公主要很久才能出來,娘娘不用擔心。”
蕭瑜突然抬起頭,“本宮在這裡再多待些時日吧,阿久,你要陪著本宮呀。”
她磨磨蹭蹭地,想要拖一些時日,阿久說那個壞女人沒有阿瑜的眼睛生的美,陛下和春花應該會認出她是假裝阿瑜的吧。
聞言,阿久心中湧出一股淡淡的欣喜,其實娘娘晚一些回宮,他也就能活的更久一些,就像他的名字。
“那就後日,後日再將消息傳到靖國公府去。”他低聲說道。
蕭瑜重重地點點頭,而後又搖搖頭,“給狀元的,要明日呀。”
“嗯。”小內監也聽過狀元的名字,他看出娘娘很信任狀元。
次日便是重陽節,一家團聚的好節日,喧鬨的街道上有許多小販在叫賣茱萸花,李氏的兒子李大郎一大早也運了許多的花到城中的香料鋪子去,之後他便坐在驢車上開始向人打聽新科狀元的住處。
寄住他家中的夫人給了他足足一小角的金子,黃燦燦的金子,足夠他們一家人五六年生活無憂,李大郎怎敢怠慢,送完了花瓣就要去給新科狀元送信。
那名遭遇了歹人的夫人言她是新科狀元的妹妹,狀元看到她的信就會過去接她。李家一家人都震驚了,他們竟然收留了狀元的妹妹!
“不錯,新科狀元的確租住在我這個小院子裡麵,隻是狀元前兩日就退了院子離開了,聽說是回了蘇州探親去了。等到探親回來,說不定還會租在我這裡呢。”
李大郎聞言隻道那夫人運氣真是不好,新科狀元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回了蘇州,他哀聲歎氣地離開,隻對那房主言若是見到狀元轉告他一句他的妹子蕭夫人就住在望京城外的李家村。
房主一聽是來找狀元尋親的,爽快應下了,熱心又加了一句,“狀元郎離開望京也是坐的驢車,若是在路上再拜訪一下友人,想是還未走太遠呢。”
李大郎失望之下這句話就未聽進去,都走了兩日了如何還未走遠?他覺得有負蕭夫人的所托,就駕著驢車又去了夫人所說的書閣,農家少有樂子,夫人托他多買些話本子。
書閣因為今日重陽節的緣故人聲鼎沸,李大郎有些局促地進去,因著他大字不識的緣故渾身不自在,生怕這些讀書人眼中露出鄙夷的意味。
“夥……夥計,這裡的話本子都……都買一些。”李大郎也不知道蕭夫人想要多少話本子,隻試探著說了一句。
那書閣的夥計正忙得不可開交,他眼睛厲,隻一眼便看出了李大郎是一個沒多少銀錢的鄉下農夫,隨手就遞給他兩本小冊子,“這些話本子夠了吧?”
李大郎看著隻有兩本,有些緊張地搖搖頭,“我……我要二十本。”蕭夫人給他的可是一角金子,她的仆人還在教他們家人做香露,他覺得兩本不夠。
然而夥計卻有些不耐煩了,抱怨了一句,“一本就要五十文,你能拿出多少銀錢?”周圍的人也不讚同地看著麵容憨厚的農夫,家中好不容易有些銀錢,這人不用來買糧買布卻嫌棄兩冊話本子太少,不會過日子。
倏地一下,李大郎的臉就漲紅了,訥訥地不知如何回答。
“這位郎君,話本子都在那邊,你要買多少可以去那裡拿。”正在這時,斜裡插進一道溫和的聲音,解救了李大郎的無措。
李大郎聞聲看過去,隻見一名藍衣的男子正含笑與他說話,這男子麵容清雋溫潤,臉上的笑容很輕易便能激起人的好感。
“狀元郎!”書閣的夥計看到人激動了,連忙喊掌櫃過來,卻被連益揮手製止了。
“昨日出城忽然想起先前連某承諾的話本子還未交給掌櫃,這是新寫的話本子,加起來一共是五本,如此連某與書閣之間的約定就算是完成了。”他微微一笑,將一小冊子遞給夥計,而後便要離開。
周圍的人都興奮地談論起狀元郎的事跡,又歎其人信守承諾,出了城還能為了一冊小小的話本子再次折返。
聞言,李大郎愣了一會兒連忙往外衝去,“狀元郎,你的妹子蕭夫人遇到了歹人正在俺家避難,等著您去接她。”
連益急著趕路回蘇州,被這位身材魁梧的農家漢子攔住,本十分不解,聽到他口中的蕭夫人不知為何心下一緊,想起了記憶中的小姑娘。
“我家公子沒有妹妹,你怕是找錯了人。”阿青開口反駁。
李大郎連忙又道,“這是蕭夫人給您的書信,您一看就知道了。”說著他從懷中掏出泛了黃的信紙,遞給狀元郎。
連益目光一頓,接過去打開看到熟悉的字跡,呼吸停滯了一瞬,是阿瑜,她不在宮中如何會在這個農戶的家中!
心驚之下,他突然記起了遊街那日宮中一名內監對他態度的古怪,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