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到了蘇州!
得知消息的刺史府中人儘皆驚, 顧夫人直接不小心砸了手中的杯子,蕭瑜回來蘇州了。她一張臉神色複雜,先是眼中流露出一絲想念, 而後想起了什麼又立刻轉為厭惡和不耐煩。
昨日璟兒又患了咳疾, 這個節骨眼上蕭瑜從望京回蘇州, 怎麼不讓顧夫人多想。
大師可是說了, 她是妨男之命, 最克璟兒!
“夫人, 大人讓小人快馬通知您, 陛下和娘娘會住在娘娘出閣前的院子裡, 讓您立刻派人歸置一下。”飛馬奔到刺史府的隨從一口氣還沒喘勻就急忙開口,眼看著帝後的儀仗就要到刺史府了。
“府中還要挑選一批老實的下人送過去, 稍後會有城外守軍到府中戒備。”
聞言, 顧夫人的臉頓時沉了下來,帝後住進了刺史府, 萬一對璟兒不利怎麼辦, 璟兒可是她的命根子。不,她使勁掐著手心讓自己不能再想這些,阿瑜是她的女兒,已經嫁給了陛下為後, 他們住進刺史府合情合理。
再說陛下是天子命格, 定能壓製住所有邪祟,對,一定可以壓製住。
“謝婆, 立刻開府中的庫房, 將名貴的雅致的擺設儘皆放進南玉院中。夏荷, 讓府中所有的下人都到正院來見我。”顧夫人不慌不忙地吩咐下去, 不著痕跡用帕子擦了擦手心。
“夫人,小公子那裡的下人可也要喚過來嗎?”夏荷心中清楚夫人對小公子的看重程度,斟酌著開口詢問。萬一小公子無人看著出了差錯,夫人定是又要責罰起下人來。
“不,璟兒院子裡的人不必過來。”顧夫人臉上略有些晦暗,手中又握緊了帕子,狀似無意地加了一句,“讓小公子身邊的人都注意一些,近些日子都不要往府中的南麵去,隻專心照顧小公子就好了。”
南麵?夏荷心中苦笑了一聲,南麵不就是小姐的南玉院嗎?如今小姐可是皇後了,不能限製小姐的行蹤,就讓小公子身邊的人待在院子裡麵。
夫人她何必如此?她和春花是同一批進入府中的,關係不錯,心裡也是極為喜歡天真可愛的小姐,奈何夫人她一直對小姐的命格耿耿於懷。
“奴婢明白了。”她福了一禮,按照夫人的吩咐離開。
帝後的儀仗擺的很大,蘇州的百姓都有所耳聞有貴人到了蘇州,刺史大人和知府大人等親自護送,紛紛想要一觀,被餘成山手下的精兵都隔了開來。
馬車隻用了兩刻鐘的時間就停在了刺史府的門口,刺史府中門大開,兩邊也用綢緞圍了起來,顧夫人領著府中的管事等人跪地相迎。
一隻素手撩開馬車的車簾,司馬戈動作優雅地下了馬車,然後轉身一隻手臂下意識地護著小傻子的腹部將人抱了下來,蕭瑜乖巧地頭貼在他的胸膛上,用胳膊環著他的腰,落到地上好一會兒才鬆開。
“臣婦拜見陛下和娘娘,陛下和娘娘萬福金安。”顧夫人伏地行了一個大禮,態度恭敬。
司馬戈緩緩開口讓人起身,而後他隨意瞥了一眼大氣得體的顧夫人,挑了挑眉,小傻子和自己的母親生的有三分像,尤其是一雙眼睛像了八分。隻不過一人是懵懂天真,一人早已經染上了汙濁和罪惡。
“請陛下和娘娘到正房。”顧夫人低著頭恭聲開口,一言一行挑不出差錯來。
蕭瑜抿著唇,手下拽了拽陛下的衣袖,心情有些低落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從她下了馬車娘親就一眼都沒看她,不像爹爹還會喚她阿瑜。
“朕聽聞皇後還有一個幼弟,為何不出來相迎?”司馬戈泛涼的目光快速地掃了一遍刺史府的人,冷不丁地開口。
不等顧夫人開口,蕭歧立刻躬身拱手道,眼含笑意,“望陛下和娘娘恕罪,小兒蕭璟頑劣,年歲尚小,恐讓他出來見駕鬨出笑話來。”
聞言,蕭瑜點了點頭,偷偷摸摸地在陛下的耳邊說了一句,“陛下,阿瑜的弟弟可膽小了,看到這麼多人在,他一定會嚇哭的。”說完她皺了皺鼻子,先是快速地看了顧夫人一眼,而後又裝起若無其事來,隻白嫩的手指頭拽著陛下的衣袖緊緊的。
以前她若是這麼說蕭璟,被蕭璟身邊伺候的人聽到了一定會向娘親告狀,然後娘親就會讓她抄寫佛經……還不準她出院子。
“哦,看來蕭卿教子不如教女,既然頑劣那也就罷了。”司馬戈淡淡開口,等到兵將幾乎將刺史府圍的嚴嚴實實才慢悠悠地邁了步子,牽著小傻子的手步入大門。
身後顧夫人和蕭歧聽到此話臉色有些發白,但顧不得他們細想緊隨著進門,諸如蘇州知府、餘成山等人卻遲疑了腳步,刺史府是皇後娘家,帝後到此他們若再進門就不方便了。
“諸位大人還不快快進府,日後你們覲見陛下也要在刺史府中。”何忠甩了甩袖子,陰陽怪氣地開口,眼睛斜了斜。
聞言,蘇州的官員們立刻垂著頭跟上,即便是腿腳癱軟的連同知也不意外。
“還請陛下和娘娘到正院飲茶。”進了府門,蕭歧猜測這麼短的時間內夫人定是還未將阿瑜出閣前的院子收拾好,於是便想拖延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