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晏如月暈死過去的那一刻,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明, 明明前頭被她派回去送口信說是崴了腳的貼身丫鬟桂香,怎麼就和自家的夫君睡到了一處去?
她想著前頭粗使丫鬟桂花那會說的那些話兒,不是說自家夫君今日正巧要與外頭同窗相聚麼, 等他外頭用了晚膳後便親自上門來接她回歸德侯府。
然而那個說著要親自接她回府的男人,卻是趁著她不在府中的時候與自己的貼身丫鬟混在了一處,瞧著江媽媽那遮遮掩掩的神情,恐怕這事兒不止是今日第一次了。
晏如月越想越氣,更多的卻是濃濃的羞辱,前頭她在府中的妹妹們麵前有多得意炫耀, 這一刻便是有多丟人。
當即她便一口氣喘不上來,羞憤欲死直接暈死過去。
花廳裡又是一陣混亂。
老夫人的麵色陰沉得都能滴出水來, 二夫人王氏也是麵色發白哭喊著去掐晏如月的人中, 就怕這孩子有了身孕,這會子會把自己肚子裡的孩子硬生生給氣沒了,若是這肚子裡頭真的有一個孩子,仗著這個孩子,歸德侯府也要把那丫鬟給處理乾淨了。
而另一旁,坐在不遠處崔嬌玉的麵色這一刻也是略微有些發緊。
畢竟大姑娘那個粗使丫鬟, 的確是被她三言兩語給哄騙到世子爺的屋子裡的。
她當時隻覺得那丫鬟沒腦子耳根子又軟,反正最多惡心一下那位平陽公主殿下,也鬨不出多大風浪來。
最好是多給老夫人眼裡上點眼藥, 讓她知道娶個厲害的祖宗還不如娶個溫婉好控製還能與她一條心的娘家侄女, 這事兒過後, 再讓大姑娘擔了這責任便算完事了。
但崔嬌玉怎麼也想不到,這事兒竟然會牽扯出這般大的禍事,把歸德侯府暗地裡的齷齪給翻了出來。
更是把歸德侯府世子趁著自家新婚的嫡妻不在府中,便與丫鬟搞到一處的事兒給抖出來,著當著全府上下的麵,這是打歸德侯府的臉麵,還是打寧國公府的臉麵?
若是這事兒私底下東窗事發,就悄無聲息的把那丫鬟給遠遠的發買出去便是。
偏偏的,這事兒這扒了麵皮子,還被抖到了明麵上來,彆的不說,就單單寧國公府上大姑娘的名聲,睡的那還是自己的貼身丫鬟,貼身丫鬟的用處誰不知道,畢竟有多少個一同陪嫁過去最後貼身丫鬟都是開了臉做姨娘的,恐怕日後房裡多個人都是板上釘釘子的事了。
何況寧國公府中的人也不是傻子,等事後那位看著就不好對付的二夫人回過神來揪著桂花那丫鬟一審問,怎麼會想不到這後麵定是她使了手段,何況前頭她還自以為是的說了那一番話,等著事兒過後她定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的。
崔嬌玉越想越怕,她死死的揪著袖子裡頭的帕子,如今這事兒恐怕隻有……
這一刻。
崔嬌玉眼中寒光一閃而過。
她趁著花廳裡頭正是慌亂的時候,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被婆子架著的粗使丫鬟桂花,隻有在審問出什麼事兒之前,讓這桂花永遠也開不了口,她才能逃過這麼一劫。
隻是如何才能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把桂花給解決了?崔嬌玉目光一頓,盯在了此刻倒在二夫人懷中看似昏迷不醒的晏如月身上。
她伸手往袖子裡頭一掏,掏出了核桃大小的一小玉瓶頭油。
當下崔嬌玉心頭一定,她假裝神色慌張的眼中又透著濃濃的擔憂,往二夫人那處快速走了過去。
等走上前,崔嬌玉看著二夫人眼中的戒備,她趕緊拿出手中那小玉瓶,紅著眼眶焦急道:“二夫人,我這是族中的古方,給大姐姐聞一聞這人那興許能醒得過來。”
不就是聞一聞的事兒麼。
這一時間,外頭大夫還沒來,晏如月更是一點轉醒的跡象都沒有。
已經有些六神無主的二夫人看著崔嬌玉手裡頭的東西,就像在看救命稻草一般,她趕緊向後挪了挪身子把位置讓給崔嬌玉,聲音急急道:“玉姐兒給你大姐姐聞一聞……”
崔嬌玉趕緊上前,不動聲色伸手把大姑娘給摟進了自己懷中。
她更是借著身子的遮擋,假裝把那玉瓶裡的頭油放在了晏如月的鼻尖,聲音卻是對著晏如月的耳朵極為小聲道:“大姐姐妹妹知曉你是醒了,但是你這麼裝暈下去也不是法子,妹妹瞧著那桂花與桂香兩個丫鬟間恐怕是有諸多關係。”
“如今公主不殺桂花,二夫人自然也不會去打歸德侯府的麵子,妹妹看著還不如把那桂花給處置了,也省得指不準兩個丫鬟裡應外合壞了你的名聲!”
“再說了,桂花沒了,府裡頭的桂香等你回府後讓寧國公府上給你撐腰,不也是能悄無聲息的處理了去麼,省得那桂花回府後指不準兩人一唱一和還反咬你一口,丟了你的臉麵去,大姐姐也定不想讓桂花活著回去,把您今天在府中是如何丟人的事兒給抖出來是不是,如今這花廳裡頭的媳婦婆子除了桂花剩下的可都是我們府上自己的人。”
崔嬌玉說著,她便借著袖子的遮擋,悄悄的往晏如月手裡頭塞了個東西。
晏如月袖中的指尖一顫,下一秒她還是把那東西給死死的握在了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