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的疲憊, 鳳灼華用過午膳後, 便不自覺裹著厚厚的毯子, 窩在晏昭廷的那暖暖的懷間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這懷抱比不得床榻平齊柔軟,但卻是彆樣的安心。
院子裡。
春風打著輕俏的旋兒在慎獨居的院子內吹過, 帶起一股子枝頭青芽特有的芬芳,院外頭光影斑駁, 哪怕回暖的日頭裡,那拂袖而過的春風, 依舊是不時帶著刺骨的冷意。
這乍暖還寒的,正是最凍人骨子的時候,若是一個不當便極為得了那風寒感冒。
院子外頭的牆根處, 掃灑的婆子輕手輕腳掃著地上的積雪,來往的丫鬟也都小小心翼翼的緩了腳下的步子,生怕發出一點兒聲音惱了屋子裡頭主子的清淨。
就在這般溫馨極適午覺的時候。
慎獨居外頭卻有些突兀的起了一陣喧鬨, 而那喧鬨聲似乎還不小。
正窩在晏昭廷懷中熟睡的鳳灼華自然也被外頭的喧鬨聲吵得眉頭一擰, 她有些不滿的在溫暖的懷裡頭扭了扭身子,更是扭得晏昭廷眸色晦暗更是炙熱,奈何又得守著那所謂的君子之言, 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為了那三日後的約定,他可不能為了芝麻丟了西瓜兒。
外頭腳步聲輕巧, 在屏風那處一頓便停了下來, 屏風那頭卻是如笑的聲音小心翼翼道;“主子。”
晏昭廷一手摟著懷中熟睡的人, 一手握著一卷子書冊隨意的看著, 聽得外頭鳳灼華貼身宮女的聲音,他眼皮子也不見得抬一下,而是聲音淡淡道:“說。”
外頭,如笑聽得是晏昭廷那淡淡的不但任何感情的聲音,她心頭微緊,但依舊戰戰兢兢道:“回駙馬爺,外頭府中的姐兒們都在外頭候著,說是要來探望楣姐兒的。”
偏偏這種時候來探望楣姐兒。
當即晏昭廷眉頭一擰,出口的聲音越發的寒涼:“來的可都有誰?”
如笑一陣躊躇,也指不準這駙馬爺心裡頭究竟是個怎麼想法,她趕緊輕聲回道:“府中各房的幾個姐兒都來了,就……就連那昨日撞了頭的崔家姑娘也同府中的姐兒們一同在外頭等著。”
“是嗎?”
晏昭廷勾唇一嘲,聲音幽幽道:“既然愛等著,那就讓她們在外頭等著吧,讓她們等到你家主子睡舒坦了再說,你到給我記著等會子究竟有誰離去的,後頭記得彙報給你家殿下。”
雖然如笑對於晏昭廷的吩咐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她得了吩咐後便趕緊下去了。
等她把鳳灼華還在裡屋歇息這事兒與外頭那些個姐兒一說,當即外頭候著的那些姐兒的麵色都有幾分不大好。
這其中有些個城府不深的,當即便轉了麵色沉了臉離去了,也有些個想走不敢走的,姑娘們帶著各自的丫鬟婆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時間倒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畢竟去慎獨居看楣姐兒這事兒,也是姑娘間不知是誰起的頭臨時決定的,大家一陣跟風便莫名其妙的都來了。
當著這其中也不是個個都是蠢的,聰慧的那些個偏偏的又不好特立獨行,於是也被半拖半拽著一起來了。
花廳裡眾人那都幾盞子茶水下肚子了,然而鳳灼華那屋子裡頭還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偏偏的現在又是這種進退不得的尷尬境地兒。
……
屋裡頭。
其實鳳灼華她前頭在如笑進來的時候便醒來,偏偏的她卻睜著眼睛懶洋洋的窩在晏昭廷的懷裡頭,這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晏昭廷的頭發。
晏昭廷的頭發烏黑又順滑,更帶著一股子與他身上相同的冷香,鳳灼華便揪著一小撮頭發在細嫩如蔥段般的指尖上頭,卷了又卷,她麵頰上不自覺流出的歡喜,卻像是得了個什麼新奇玩意的孩子一般。
屋子裡頭,燃著淡淡的甘鬆香,身旁的矮腳方桌上放著一盞子熱茶,以及幾碟子鳳灼華平日裡畢竟喜歡的吃食。
她這會子便就是這般懶洋洋的靠在晏昭廷的懷裡頭,一手卷著她的頭發,一手拿了桌子上頭的糕點,每個樣式的都吃上那麼一兩口,這剩下的便理所當然的塞進了晏昭廷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