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潤潤如玉, 是那極佳的偏偏公子形象。
安康王鳳安輕輕柔柔的執起虞南嘉的手, 瞧著鳳灼華盈盈笑道:“今日平陽恐怕又要失望了, 本王可不能因著你讓你小姨母憂心, 否則等會子你小姨母鬨起性子本王可是怎麼哄也哄不好的。”
鳳安說著拿了腰間掛著那玉兒塞到鳳灼華手中聲音幽幽道:“這東西不過就是個死物, 既然平陽喜歡今日便送與平陽便是, 一塊死物可比不得你小姨母重要的。”
虞南嘉聽得鳳安□□, 她忍下心頭那股子作嘔之意, 眼底蕩起絲絲羞意,而後扯了扯鳳安的衣袖聲音輕柔道:“王爺,時候不早了。”
的確, 再耽擱下去恐怕就真的要留在寧國公府上用午膳了。
鳳灼華隨著鳳安的目光瞧了瞧外頭的天色, 如今正是天色尚早的時候。
……
安王夫婦與眾人告彆。
鳳灼華睫毛微微一顫, 喉間發緊, 她眼底帶著憂慮瞧著那一抹遠去的身影微微。
如今春日過半,汴京的天氣兒已漸漸開始回暖,放眼望去四周枝丫上上冒出俏綠的嫩芽兒,堆堆疊疊更是混著雪水融化時蒸騰而上的一股子泥土芬芳。
此時外頭天色極好。
斑駁的春光從枝丫裡漏了下來,在曲折的廊簷下頭撒得滿地都是星星點點的光斑。鳳灼華成昏那日, 那些喜慶的物件兒依舊在這慎獨居的裡的處處掛著。
廊簷下頭一排排火紅的燈籠,房屋的窗紗上頭貼著大紅的喜字, 處處皆透著一股子喜宴過後依舊是久久不散去的熱鬨。
鳳安牽著虞南嘉的手,男人的腳步走得極慢, 就像在閒逛欣賞著園子裡頭的景致一般。
他那雙帶著溫和笑意的雙眸, 眼底卻是夾著淡淡寒意, 冷冷的從簷廊下掛著那一排大紅喜慶的燈籠的掃過,在下一刻,他隻覺得那紅色刺得他眼底生痛,更是恨不得毀了那抹那片豔紅的喜意。
男人揪著虞南嘉的手微微發緊,他眼底帶起的那抹冷意此時更是毫不掩飾,幾欲要凝結成實質的寒霜。
突然間。
當下鳳安腳步一頓,他似有所感側身轉頭,瞳孔驟然一縮眸光帶著陰鷙,往院子裡花叢深處,那層層樹影裡頭瞧了一眼。
那樹影後頭其實並未見著什麼人,但是鳳安卻像是真的看到了什麼一般,突然親昵異常的對著虞南嘉的耳際吹了一口熱氣,眸光幽冷的瞧著虞南嘉那精致如珍珠般瑩潤的耳垂,嗓音裡頭帶著陰鬱的冷意:“容本王瞧瞧,這究竟是王妃你不死心呢?還是你外頭那位野男人不死心?嘖嘖嘖……”
鳳安這般說著,他竟然伸出舌尖兒對著那圓潤如珍珠的耳垂狠狠一咬,牙尖磨著皮肉,喉嚨裡頭壓抑出的嗓音絲毫不留情道:“本王倒是要看看你們這對狗男女能忍得了多久?這般算來恐怕也七年了,怎麼七年沒有滋潤你便按捺不住了?”
“嘉嘉……本王的好嘉嘉,你最好乖乖聽話,否則……”
鳳安突然露出一個極為陰鬱的表情:“本王便給你下/藥,給你丟到那最低賤的樓子裡頭,本王倒要看看到時候你這般比淤泥還臟的女人,這寧國公府的二少爺是如何下得了口。”
恐怕這世間所有惡毒的話加起來,都比不得此刻鳳安口中字字句句裡的歹毒,他說完這話後便想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輕輕的牽著虞南嘉的手,不容拒絕的把她帶離了寧國公府。
虞南嘉渾身從頭到腳都像泡在了冬日那結著冰淩子的湖水裡頭,她死死的咬著唇瓣,眼眶兒氣得通紅渾身顫抖,然而那握著她手的病弱男人這時候力氣卻是大得驚人,她更是動不得一絲一毫。
她不知曉鳳安這突如其來的怒意究竟從何而來,明明前頭她說的□□,已經明顯的愉悅到他,卻是在下一瞬間男人眼中帶起的殺意令她心肝膽顫。
二人身後,跟著的那些個安王府的仆婦卻是戰戰兢兢麵色煞白,前頭聽得那話,她們恨不得自己又聾又瞎。
畢竟知道的事兒多了,在安王府裡頭是沒一個有好下場的。
等二人的身影走遠,出了寧國公府。
慎獨居院子裡花叢深處,那層層樹影走出一個麵色鐵青的身影,男人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拳頭,眼底因為怒極裡頭泛起豔紅的血絲。
花廳裡鳳灼華與晏昭廷瞧著那樹蔭後頭晏清潤的身影,鳳灼華微微一歎瞧著晏昭廷道:“當年的事兒你是何時知曉的?可與我細說?”
晏昭廷眼底卻是帶著一抹光,頗有深意的瞧了一眼站在鳳灼華身旁不曾離去的,虞家大姐兒虞南楓。
鳳灼華順著晏昭廷的眸光,她看著站在一旁的虞南楓毫不掩飾道:“南楓姐兒可是想聽?畢竟有時候這秘密多了,人活得也就累。”
虞南楓看著自己手中端著那一盞子早已涼透的熱茶,聽著鳳灼華這般直白的話,她見怪不怪,一仰頭把那茶水給一飲而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