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如今,還是先解決眼前的事要緊。
“十月十一,齊王反,東黎大軍壓境;十一月二十,九公主謀逆弑君,未果……天人出!”
還有十一天,齊王便會突然起兵,夥同東黎大軍,兵壓大雍。到那時,他這個所謂的齊王世子,可就再也享受不到如今這份難得自由了。
前世晏危樓稀裡糊塗被作為棄子犧牲,直到大軍壓境才得知齊王的圖謀,若非謝玄幫助,險些喪命獄中。
如今他卻是要利用這最後一點時間,利用自己隱約知道的一些東西,在離開盛京城之前儘可能攫取最大的利益。
“讓我想想……”晏危樓兀自出神,“盛京城中還有哪些人事可供利用?”
逍遙樓中尚未宰完的那些豬崽?不知藏身何處的陰魁門門主首徒將玄?前世弑君失敗的九公主姬慕月?疑似與九公主過從甚密的北鬥魔宮搖光殿主?抑或似乎不懷好意的長信侯方天洵?
不過轉眼間,一長串名單便從他腦海中被拉了出來,一個不漏被晏危樓按順序記在了心中的小本本上。
“……看來時間倒真是有些緊迫啊。”
暗暗感歎時間不夠用的晏危樓漫不經心回到王府,卻在府門外恰好撞見一輛眼熟的華麗馬車。
趕車的駿馬打了個響亮的響鼻,一身錦衣華服的薛寒山正巧從車上跳下來,和晏危樓打了個照麵。
“世子殿下!”
他一臉驚喜迎上來:“我正要去找你呢。”
“你來找我做什麼?”晏危樓打了聲招呼,帶著他一起進了王府,有些好奇他不請自來的目的。
倘若晏危樓沒記錯,當年他在盛京城混的時候也有個小圈子,很是有一幫無所事事的膏粱紈絝跟在他身後捧場。不過待不久後齊王事變,這些人便會用實際行動表演一番何為酒肉之交。
倒是這位安國公府小公爺還算有那麼一丁點義氣,也曾試圖為他開脫,儘管半點不頂用便是了。
所以晏危樓對他的態度還算不錯。
他一問,薛寒山便開口:“還不是祭元日那天摘星樓上的事……”
“祭元日?”晏危樓不動聲色。
那天晚上他剛剛重生歸來,沒能控製住情緒,過於激動歡喜了些,竟是連周遭發生了什麼事,其他人說了什麼話,都沒能記下多少。隻顧著享受這具年輕軀殼所帶來的鮮活感知了。
好在薛寒山本就話癆,不用晏危樓過多追問,就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立時讓他恍然大悟。
原來這幫閒不住的權貴子弟每日裡最大的興趣就是四處找樂子,前些日子剛有人發現了一個好去處,那天摘星樓上便說了出來,其他人當場便應下此事。如今薛寒山便是為此來找晏危樓的。
“……那陳二郎倒是好眼光,聽說這家新開不久的酒樓仿的是逍遙樓的格局,卻有許多逍遙樓裡沒有的花樣呢。”說到這裡,薛寒山曖昧地擠了擠眼睛,嘿嘿笑了兩聲。
“仿的是逍遙樓的格局?”晏危樓若有所思,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這確實難得。不過我聽說逍遙樓的生意看似簡單,內中彆有洞天,當初便有許多人想要模仿,卻弄了個四不像。看來這是內裡有人了?”
“多半是這樣,我早便聽說許多人盯上了逍遙樓,想要分一杯羹。”
薛寒山讚同地點點頭,又事不關己地搖搖頭:“要我說,逍遙樓什麼都好,隻有一點不好,就是規矩太多,不能讓大家放開了玩。”
說著,他突然看了晏危樓一眼,用力拍了拍腦門:“差點忘了,我們玩的那些花樣世子殿下你可是從來不沾惹的!”
“不過,我聽說長信侯府那門婚約不是解除了嗎?既然沒了婚約,何不放開了拘束去玩?”薛寒山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又忿忿不平,“要我說世子殿下你也未免太給她麵子了。我輩中人,莫非還要為了個女人守身如玉?”
……敢情這些人之前還以為自己潔身自好都是為了方清薇?
“不,你誤會了。”晏危樓看了他一眼,感覺這誤會大了,“我是為了我自己。”
他心中一時起了趣味,轉身直麵薛寒山,那張輪廓分明的俊美麵容上露出一抹幾可奪目的燦爛微笑。
“……真要是像你們那般亂來,這占了便宜的還指不定是誰呢。”
薛寒山懵了一下,居然認真思考起來。
哈哈大笑一聲,晏危樓拍了拍薛寒山的肩膀,一如過去那個無憂無慮意氣風發的少年郎,眉宇間滿是得意。
“和你們不同,本世子的清白可是寶貴得很。”
“……”受到會心一擊的薛寒山望著麵前這張臉,在對比慘烈的顏值打擊之下,竟反駁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