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入局中(12)(1 / 2)

魔主他馬甲過多 嬴天塵 11856 字 8個月前

晏危樓炸毀祭壇,本意隻是試探一下聖殿。當日入聖城後,他四下遊走了一遍,來到城中心的聖殿之前,一眼就認出了那座聖殿。

這與他夢境中的片段何其相似。

正是在這座宮殿中,白帝設下上古禁陣,又親自出手,以塗有無解之毒、附有滅魂之咒的魔刃出手偷襲,置“元”於垂死之地。

局勢逆轉後,這座宮殿也成為了封印白帝的所在。

隱約記得在那夢境的最後,這座封印白帝的宮殿與四周的大片空間一起破碎,墜入了某個特殊空間中。難道那個特殊空間就是瀚海界?

當初靈王曾說,瀚海界是一個巨大的囚籠,不知是用來關押妖魔還是白帝。現在想來,這位大妖魔居然誤打誤撞發現了真相,真是出乎意料地敏銳啊!

白帝的來曆以及神話傳說,在瀚海界中早就傳得沸沸揚揚。

「……靈獸坐騎返祖,妖魔血脈暴動,人族疆域淪陷,直到妖魔大軍攻至某地,電閃雷鳴,聖殿破土而出,白帝出世,橫掃妖魔,奪回淪陷的大半疆域,拯救一界。從此聖殿所在之處,建立起聖城,永遠供奉白帝神像。」

但原氏兄妹自然又是另一番說法。

據他們所說,當初妖魔突然失控,十聖家族損失慘重,都死戰不退。直至家族防線徹底被踏破,一直被十聖家族牢牢守在中間的封印禁地也就暴露了出來。

——白帝正是趁機脫困而出。

偏偏對方卻趁勢席卷一界,欺騙了所有人。還在史書上顛倒黑白,抹去了十聖家族的一切光輝,反倒汙蔑其暗中勾連妖魔,導致人族大禍。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發現,再結合這樣完全不同的兩個故事,晏危樓恍然明白了什麼。

當初“元”斬碎神州浩土,以之為瀚海秘境,儘遷妖魔於其中。這片瀚海秘境既是關押妖魔的囚籠,也是封印白帝的地方。按他的本意,本是希望通過漫長時間馴化妖魔,並懲罰白帝。

但或許早在數千年前,白帝就找到了封印的破綻,不知通過什麼方法與外界的妖魔勾搭上,幫助他們重新複蘇血脈、發動戰爭。那些妖魔也投桃報李破壞了十聖家族的封印,一路闖至禁地,為白帝破封而出提供了幫助。

等到白帝地位穩固,成為無數人心中的救世主後,他又開始著手清洗妖魔。

不知是他實力不濟,還是故意為之,此時的妖魔已經成了氣候,再也無法清洗乾淨,反倒難對付得很。加上白帝似乎受了重傷,沒過多久陷入沉睡,於是妖魔漸漸與人族不死不休地糾纏下來。

在這樣外有強敵時刻覬覦、隨時都有性命之憂的惡劣環境中,許多普通人對白帝的信仰不知不覺變得愈發虔誠了。他們發自內心地希望,這位曾經的救世主,可以再度蘇醒,拯救蒼生。

不過,晏危樓陰謀論一把。或許這也正是白帝想要形成的局麵。

正是因為敏銳地直覺聖城特殊,晏危樓才披著“燕無倫”的馬甲來了一趟,沒想到隻是祭壇被毀,就引得整座聖城大亂,聖殿的反應比“燕無倫”預料的還要激烈數倍,這讓他隱隱感覺自己似乎將要發現某個秘密。

然而,還沒等“燕無倫”想好下一步該如何走,他就已經成為了瀚海秘境最大的通緝犯,隻為了關於他的一點點線索,聖城所發下的賞格,恐怕就連妖魔都要心動!連“燕無倫”自己都忍不住想,要不要乾脆把這個馬甲賣了,領個懸賞。

不過,他終究還是有一點節操,隻是心中轉了個念頭,沒有真的付諸行動。

但短時間裡,他也不方便繼續在瀚海秘境中露麵了,隻能悄然利用記憶中獨屬於“元”的某些隱秘,以傳承者的名義,漸漸收服了原氏的少數核心人物,不斷在暗中擴大影響力。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瀚海秘境中,“燕無倫”被全境搜捕,暫時退出瀚海秘境。神州浩土上,晏危樓本尊也被懸天峰下了追殺令,神秘莫測的執天閣閣主更是親口發話,稱他命屬大凶,將為禍神州。

作為隱隱約約的正道聖地之首,神州浩土的無冕之王,懸天峰的影響力堪稱恐怖,以往不知有多少人想要與懸天峰搭上線,此刻便將晏危樓視作敲門磚。

何況還有號稱算儘蒼生的執天閣閣主發話,哪怕是魔道都要考慮一二。

晏危樓曾經的仇敵、朋友,哪怕隻是多說過幾句話的小攤販,都被人查了個底朝天。更何況是與他關係最為親近的逍遙樓和齊王府?

不過,當初在鳳還城中,眾人親眼看到他獨自離去,將燕清霜等逍遙樓中人拋之身後。這未免讓人懷疑他和逍遙樓之間是否真有那麼緊密的關係。

當初晏危樓還是傻白甜紈絝世子時,所有人都相信他與逍遙樓主相交莫逆;但如今眾人自以為發現了他“隱忍多年,假裝紈絝,實則心機深沉”的真麵目,便也忍不住對這段友誼質疑重重。

哪怕“燕無倫”公開露麵,在大庭廣眾之下表示:“大家誤會了,在下與世子殿下相交多年,深知他並非這樣的人。還有執天閣閣主的測算,我也不相信。”

說到這裡,他眉宇間一派朗月風清。

“天機測算之道,在下也略知一二。本就沒有十成準確的把握。或許是閣主測算出錯也說不定。”

說這話時,白衣人臉上帶著淡淡的蒼白虛弱——前段時間剛從聖殿數位大宗師的追捕中逃出——一雙眸子卻依舊是那般溫柔多情,如靜夜幽謐的月光。

哪怕是當眾質疑天下聞名的執天閣閣主,也讓人生不出絲毫被冒犯之意,反倒感覺有種說不出的溫柔誠懇。

他越是這樣不避諱和晏危樓之間的關係,越是表示對晏危樓的信任,其他人對這位逍遙樓主的好感便越深。

當即就有人開口讚道:“燕樓主光風霽月,真君子也!”

“隻可惜,燕樓主這樣相信齊王世子,那位齊王世子卻半點不顧念與樓主之間的交情,自己藏了起來,倒是讓天下人都來找燕樓主的麻煩。”

“不,諸位誤會了……”

“燕無倫”當然要繼續為自己的莫逆之交、唯一摯友好好辯解。

但不知不覺間,來找他麻煩、企圖從他這裡找出晏危樓行蹤的人卻越來越少,甚至於,這些人一個一個都莫名其妙被發展成了燕無倫的“好友”。

經過一段時間的往來,他們已經完全認可了逍遙樓主的人品,還發現對方儘管修為低微,卻才華橫溢,同時為人又坦率純粹,與之交談如沐春風。

還有不識相的人為了晏危樓的線索來找逍遙樓主麻煩,甚至不用“燕無倫”說什麼,他們就主動擼起了袖子,將之解決,還紛紛為他打抱不平。

在眾人看來,逍遙樓主簡直是小天使一般的存在。非但生就一副赤子之心,又溫和善良,體弱多病,怎麼可能玩得過心思深沉、自小開始偽裝的晏危樓?多半是被晏危樓所欺騙的又一個受害者!

這些新朋友個個摩拳擦掌,都開始在心中盤算著,遲早有一日要揭開晏危樓這位“契友”的真麵目,讓逍遙樓主不再受其所騙。

……然後,自己就可以順理成章上位,成為逍遙樓主推心置腹的契友啦:)。

逍遙樓中。

坐在主位上慢吞吞喝著茶的“燕無倫”,望著前來稟報逍遙樓事務的無恨,就聽對方時不時在話語中提及“齊王世子”,話裡話外內涵晏危樓故意躲起來,拿“燕無倫”做擋箭牌……而旁邊幾位最近才結交的好友也紛紛附和。

活脫脫像是一群聯合起來給皇帝上眼藥的妃子,要搞死皇帝的白月光貴妃似的。

——噗!

這個突如其來的奇妙比喻讓“燕無倫”在心中噴笑出聲。他連忙喝了一口茶作為掩飾,長長的睫毛垂下,掩住了眼底抑製不住的笑意。

……是自己今天走錯了片場,還是這些人突然拿錯了什麼宮鬥宅鬥劇本?總感覺他們畫風不對啊Orz。

因為逍遙樓主奇異的人格魅力,越來越多的親友團為其瘋狂鼓吹,沒過多久,因為晏危樓引起的這場風波就從他身上轉移,最終聚焦到了齊王府。

大雍與齊國、東黎聯軍之間的戰爭已經進行了大半年,大雍本就實力雄厚,隻是起初猝不及防吃了虧,之後的反擊卻一次比一次凶。

恰逢東黎皇帝駕崩,國內爆發了奪儲之戰,對外戰爭就不上心了。以至於如今齊軍獨扛壓力,節節敗退。

這次晏危樓又突然給齊王府拉住了仇恨,齊王承受著來自朝廷與江湖的雙重壓力,不得不公開了晏危樓並非齊王世子的真相,以免受到牽連。

齊王想得簡單,可惜卻沒人相信。

“騙誰呢?!倘若晏危樓隻是個假世子,是齊王府安排的傀儡,他怎麼可能這麼厲害,一個人從盛京城那一灘渾水中脫身?還不早就被齊王安排去死,到時候借機為子複仇,舉起反旗,這樣不是名正言順得多?”

“我看呐,多半是齊王舍不得兒子送死,一麵在外造反,一麵偷偷幫他逃出了盛京!好歹也是親兒子嘛!”

“沒錯。當初晏危樓奪走瀚海令的消息傳得天下都沸沸揚揚時,也有人找齊王府麻煩,怎麼不見齊王公開‘真相’?那時齊軍已反,晏危樓也出了盛京,按理說,已經不再需要一個假世子來繼續迷惑大雍朝廷了。”

一些自以為聰明的人早就在私下裡分析得頭頭是道,聽著很有道理。

“齊王簡直是拿天下人當傻瓜!危急關頭,居然就出賣親生兒子,還企圖把他汙蔑成假貨。那可是為了他的大業,從小吃儘苦頭,在盛京城忍氣吞聲做了十年質子的兒子!真是太狠了!”

“既然說晏危樓是假世子,那真世子在哪裡?總不能空口白牙瞎扯吧?”

流言紛紛,許多人非但不相信齊王說的話,反倒為他的狠心絕情而側目。

齊王前段時間親上戰場,誤中流矢。本就受了傷,暫時退居府中養傷,現在聽到這些傳聞,氣得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偏偏他還證明不了自己的話。

神州浩土神秘頗多,自然也有驗證血脈的法子,但無論是哪種法子,首先要找到人才能驗證。

如今晏危樓不露麵,無法驗證他的血脈與齊王府不符;除非能找到那位隱藏的“真世子”,證明其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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