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炸裂,火光照耀半邊天。如此大的動靜早就驚動了整座聖城。
“放肆!!!”
聖殿深處傳出一聲怒喝,天穹上風雲彙聚,席卷而起的殺氣化作一柄虛幻天刀,籠罩在整座聖城上空,生生攪碎了漫天雲層,似乎下一刻就會橫斬而下,將整座聖城劈作兩半。
一道極為強橫的神念轉瞬之間掃過全程,每個人隻感覺自己像是突然被剝光了衣服,裡外都被人探查得一清二楚。
角落裡居然還有幾隻潛入進來的妖魔,被發現後便直接掀翻藏身之地,倉皇逃躥,最終隻留下幾聲淒厲的慘號。
哪怕這道神念如此強橫霸道,但猜出對方身份的人卻都恭恭敬敬垂下了頭,不敢在臉上表現出絲毫不滿,反倒任由對方來回掃蕩了數遍。
似乎是始終沒有發現始作俑者,這人怒意更盛,天穹之上的虛幻天刀也不由自主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殺氣,生生將不遠處的一座山峰削掉了一截。
此時,祭壇被破壞的消息終於傳了出來,今年的祭典顯然要推遲了。一個個前來朝聖的信徒都忍不住跪在了地上,又是惶恐,又是驚怒,虔誠者甚至連連請求帝君恕罪。
銀甲軍已經全部行動起來,整齊的馬蹄聲在長街上駛過,隨著一名又一名銀甲軍彙到一起,洶湧如銀色汪洋的軍隊四處席卷而過,最後直奔城門而去。
“聖殿有令,封鎖全城!”
為首的將領一身銀光閃閃的鎧甲,遮掩在銀色盔甲下的臉看不分明,隻露出一雙清淩淩的眼晴,幽邃而鋒利。
他一邊打馬衝過城門,一邊高聲下令。
“遍搜城外百裡之地,這麼短的時間,賊人若是逃了出去,也逃不遠!”
守城的軍士凜然應命,恭敬目送著這支銀甲軍遠去,便趕緊關上城門,臉上都帶著凝重之色。
“沒想到連大祭司都被驚動了,今日真是出了天大的事!”
剛剛感慨完,這幾名軍士便不由自主瞪大了眼睛,呆呆望向城中聖殿的方向。
“那、那是……”
嗡!
一道明亮而赤目的雪白光柱驟然間衝天而起,從聖殿中穿出,直向雲霄而去。
漆黑的夜幕被這光柱照得一片明亮,就連原本籠罩在整座聖城上方的虛幻天刀都消失得一乾二淨。
一股極難形容、極其玄妙的無形道蘊在天地間蔓延,似乎有某個特殊的存在突然降臨了,四周的風都被靜止。
聖殿深處,供奉於神台之上的白帝神像沐浴在刺目的白光中。
神像下方,被聖城中無數人尊稱為大祭司的老者正恭恭敬敬匍匐在地,雙目中露出微微的茫然,神情恍惚,似乎在聆聽著什麼人說話。
許久過後,他恭敬地應了一聲:“謹遵帝君之命。”
這間大殿之外,恭敬侍立著不少祭司,都滿含著期待地望著大門緊閉的大殿,眼神中閃爍著羨慕之色。
直到那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披著一襲神聖長袍的大祭司緩緩走了出來。
大門在他身後重重合上。
環視一圈,大祭司突然開口問道:“銀甲軍軍主何在?”
作為直屬於聖殿管轄的軍隊,銀甲軍地位超然。一軍之主往往都是自幼被聖殿培養長大,至少也是大宗師中少有的高手。在整個聖殿中,也惟有大祭司能如此隨意傳喚於他。
不過,等了一會兒,始終沒等到人。反倒是派出去的人急匆匆跑來回複,就在祭壇被毀的第一時間,銀甲軍就全麵出動,在聖城中大肆搜查,之後還封閉城門,主動出城抓人。
“……這不是聖殿的命令嗎?”那守門的軍士可是聽得清清楚楚,回稟之人也轉述得明明白白,“搜遍全城後,銀甲軍已經出城去了。”
而且還是那位銀甲軍軍主親自帶著一批人馬出了城,似乎是擔心賊人提前跑了,現在正在方圓百裡內撒網式搜尋。
“什麼?出城了?!”
聽到這裡,大祭司雙目圓瞪,立刻有了不妙的猜想:“荒謬至極!本座怎麼不知道,聖殿何時有此命令?”
其他人頓時驚了:“聖殿未開口,銀甲軍竟敢擅作主張?!”
……雖說銀甲軍是聖城中一股不小的武裝力量,但終究是直屬於聖殿的。哪怕這次是出於公心,但不聽命令擅自行動,便代表著將來不受控製的苗頭,這是聖殿中這些人絕對無法容忍的。
危機感頓生,眾人紛紛開口,要派人去儘快催促銀甲軍回城。口令剛剛傳達出去,城外搜尋的銀甲軍很快都陸陸續續回來了,而這其中已經沒有了銀甲軍軍主的影子。
這個人仿佛徹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