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之環(13)(1 / 2)

正如淳於應所言,當朝暮神劍中那不自然的靈性徹底被磨滅後,此劍果然安分下來,不再從宿星寒那裡吸納精氣神,反而開始反哺於他。

然而,宿星寒始終沒有醒來。

他靜靜懸浮在虛幻的陣法靈光中,白衣烏發,曾經蒼白缺乏血色的臉此時泛著一層瑩潤的光,睫毛又密又長,在瓷白的肌膚上投出淡淡陰影。像是陷入了安寧的夢境,讓人不忍打擾。

絢爛朦朧的陣法靈光之中,他整個人都有種虛幻不真實的美感。

他遲遲沒有醒來。

淳於應有些著急了,還以為又是哪裡出了問題,但仔細看過後,他才鬆了一口氣:“前段時間他一身力量被消耗得太過,我想大概是傷到了本源。恐怕需要經過很長時間慢慢溫養恢複。當然,要是能找到特殊天材地寶也可以。”

作為一名鑄劍師的他,當然不擅長替人看病,但宿星寒此時的狀態,他卻可以通過朝暮神劍間接查探出來。

……傷到了本源力量?

晏危樓微怔過後,立刻想了起來。

宿星寒告訴過他自己的真實身份,因此晏危樓很清楚,對於宿星寒而言,最重要的在於本源氣。

而當初為了暫時擺脫朝暮神劍的控製,他曾經直接動用過本源氣,再加上這段時間一直被期暮吸血,也難怪他需要更長時間來恢複。

晏危樓不知道的是,當初他逆轉時空降臨此地時,宿星寒為了救他,就已經動用過一縷本源氣。

果然,當朝暮神劍上的契約逆轉。宿星寒身上的力量不再流失,他潛意識中的本能便開始彌補自身缺乏的本源氣。

隨著宿星寒潛意識中的吞噬索取之念,朝暮神劍大放其光,露出幾許興奮。

晏危樓隱隱能感應到一股奇異的力量自遙遠處而來,在朝暮神劍上源源不斷衝刷而過,又被轉向宿星寒。

隱約似有虛幻的小龍咬著自己的尾巴尖,不斷在他周身環繞,逸散的氣息溫養著他的身體。

晏危樓還不確定那是什麼,淳於應已經率先驚呼了一聲:“人道龍氣,怎麼可能?!”接著他反應了過來,“難道和大幽龍脈有關?”

雖然聽晏危樓說過,朝暮神劍與大幽龍脈關係極為特殊,但他可從沒想過,此劍居然還能隔空吸納大幽龍脈之氣。

這是淳於應從未見過的奇事。

晏危樓的目光卻微微亮了起來。

直覺告訴他,這大幽龍脈之氣,比純粹的天地靈氣更好用,在本源氣缺失之時,倒也不失為一種替代的能量。

那麼,大幽皇朝的龍脈,豈不正是如今幫助宿星寒最快蘇醒的補品?

有了這個念頭,他便不打算繼續在觀瀾劍閣呆下去。隻是,該怎麼帶著宿星寒一起走呢?

抬手將朝暮神劍招出,望了一眼沉睡中的宿星寒,晏危樓有些苦惱。

或許宿星寒也並不是對外界全無感知,仿佛正好聽到了晏危樓的苦惱,那沉睡中的白衣人身形就如水中倒影一般,突然微微一晃,整個人便由實化虛,化作了萬千光點於半空中消散,無數光輝朝著朝暮劍上聚攏而來。

晏危樓微微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將此劍捧在了手心中。

“你要用這樣的方式同我一起走嗎?”

他的語氣有些不可思議。

朝暮神劍在他掌心裡蹭了一蹭。

晏危樓笑了起來:“那好,我們走。”

·

從晏危樓蘇醒至今,也有了近半年。

在他派出四個工具人,遙控指揮,不遺餘力地搞事下,原本雖已步入暮年但還勉強撐得起架子的大幽皇朝被眾多野心家一擁而上,啃下了幾塊不小的肉來。

因為晏危樓開了個頭,還有許多野心家和大幽皇朝的仇家,都在暗中煽風點火,上躥下跳,導致如今整個大幽皇朝都陷入了焦頭爛額的境地中。

懸天峰的介入非但沒能讓一切恢複如故,反而招致了兩邊的不滿。

大幽皇朝自認為被占去疆域已經足夠委屈,其他叛軍勢力卻猶嫌不夠,又怎麼可能如同懸天峰所想那般坐下來好好說話?表麵上敷衍了懸天峰,暗地裡卻是繼續拚命,人腦子都要打出狗腦子來。

這也導致晏危樓一路走來並不太平。

從四個工具人那裡了解了情況,晏危樓算是對當今天下格局有了認識。

當今天下最負盛名的勢力大約便是:大幽皇朝、三大正道聖地、七大魔宗。

隻論單獨實力,大幽皇朝隱隱位居其首,卻抵不過正魔兩道任何一道的實力。而七大魔宗中,任何一家宗門單獨對抗正道聖地都稍弱一籌,聯合起來卻足可與三大正道聖地對抗。

隻是魔道中人往往心思太多,自私自利,彼此聯合都要互相算計,從來沒有擰成一股繩一致對外的時候,因此,魔道總是被正道壓上一頭。

而晏危樓既然盯上了大幽皇朝,單靠他自己和四個工具人肯定力有未逮,還要從其他人那裡借力,最好是直接聚攏起一股足以與大幽皇朝抗衡的力量。

三大正道聖地顯然不可能,因為正道不僅看實力,還要看資曆,看來曆,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讓他們聽從的。不但要有頂尖的實力,還要有非同凡響的來曆,或者讓人心服口服的大功績、大貢獻,否則,就是“德不配位”。

於是,晏危樓將目光瞄向了魔道。

反正據他推測,失憶前的自己估計也是個大魔頭,想要收服一些魔道中人,那還不是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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