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緣由(2 / 2)

“滴翠按我說的法子,用今年新下來的土豆做的粉條。當世第一盆,你要不要先過來嘗試一下再繼續唉聲歎氣呀?”

土豆?粉條?當世第一?

幾個噱頭疊加,不但成功引起了敏敏注意,連珠珠都聞香而動了:“今年的土豆終於下來了,可以敞開用了嗎?”

“嘖,皇瑪法可小……咳咳,可憂國憂民了。為了讓大清上下早日開遍土豆花,多一個土豆都不讓浪費的,我都想這口想了足足一年了!”

敏敏到底還小,對去年的事情已經沒什麼印象了。

她現在隻覺得這粉條好啊!

滑溜溜的,勁道又好吃。吸足了湯水後,不但有雞的濃香,還帶著蘑菇的美味。

讓人吃了還想吃。

而且……

當世第一碗,不就是說又是個獨門的買賣?

瑚圖裡宜敏比雙眼晶亮,奶聲奶氣地開始了解市場:“嗯嗯,這個粉條真的太好吃了。這麼好吃的東西,真是土豆做的嗎?”

“對,就是土豆做的。看不出來吧?平平無奇,甚至可以說有點醜的土豆能做出這麼好吃的粉條,潔白如雪的澱粉。”

“人不可貌相,土豆也不可以。不管什麼時候,我們都不要由外表去輕易地斷定人或物……”

額娘小講堂開啟。

想要套話,好知道土豆產量怎麼樣、粉條做起來難不難?出條率高不高,會不會很掙錢的瑚圖裡宜敏比被隨機教導了許久。

頭都聽懵了,也沒有得到想要知道的答案。

倒是跟九叔交流的時候,聽到他對粉條的大力讚美。也覺得這門生意如果做起來,必然錢途無量。

得到鼓勵的敏敏更加信心百倍,堅定堅持地圍繞在自家額娘身邊了。

額娘渴了,她就顛顛跑過去要幫忙泡茶。

嚇得吟紅幾個戰戰兢兢,就怕小主子茶沒泡好,倒把自己那小嫩手給燙了,各種阻止。

氣得小家夥皺眉:“百善孝為先,敏敏孝順額娘也要被阻止嗎?”

嘶~

這帽子大的,簡直要直接壓斷人脖頸。嚇得吟紅幾個齊齊福身:“格格明鑒,奴婢們絕無此意,也萬萬不敢。”

“隻您實在太小了,忒容易被燙傷。自己受罪,還讓福晉擔心,反而不美不是嗎?”

啊這……

端茶倒水計劃不通,捶背、揉肩一則力度不夠,二則身高不行,也宣告失敗。敏敏無奈,隻能抱起心愛的小被子,試圖提供□□。

並表示願意無償充當額娘的人形小抱枕。

可是,這個犧牲極大的條件一出,額娘歡喜,阿瑪的臉色卻變黑了。

從圍場一直到京城,瑚圖裡宜敏比也沒有成功套出來土豆的產量、粉條製作方法等,她想知道的一切信息。

倒是把賠掉整整六個金錁子的悲傷忘到了九霄雲外。

聖駕終於回鑾。

胤礽歡喜不已,親率留在宮中的幾個年幼弟弟、高位妃嬪等迎接。打了不知道多少父子重逢,感人至深的腹稿。

結果……

行輦一停,皇阿瑪直接抱了兩個小侄女下來。胤礽愣在原地,一時都拿不準自己該不該跪了。

珠珠多機靈個孩子啊?

見狀趕緊拉了拉她康熙的龍袖子:“皇瑪法快放珠珠跟敏敏下來,我們還要給太子二叔請安,恭喜他呢。”

“對對,恭喜太子二叔,賀喜太子二叔,皇瑪法要給你娶媳婦兒了~”

哈?

胤礽才剛剛緩過神來,又被震愣了。小孩兒不會說謊,那,那是真的?皇阿瑪真要給他張羅婚事了?!

康熙本還要說孫女們兩句,還沒確定好的事兒,可不敢瞎說。

可一見心愛的太子那麼激動,他就什麼彆的心思都沒了:“嗯,這幾年波折頻頻,保成你這婚事也拖得夠久了。是該操持起來了,欽天監說明年上半年有兩個好日子。”

“朕琢磨著宜早不宜遲,就選二月那個吧!”

胤礽還沒等謝恩,禮部尚書跟宗人府令先急了。趕緊跪地,說還沒商榷好具體禮儀,皇上先彆定日子。

康熙是個追求完美的,事涉唯一嫡子、未來接班人。更是再怎麼小心謹慎都不為過,是以,兩人才跪下,他就又頷首了。

明顯又要拖延!

這胤禔哪能乾?就算是為了自家兩個愛女,今兒太子的婚期也必須砸瓦實了。

所以,沒等康熙表態,他就嗤笑出聲:“先說好了,爺可沒有取笑二位的意思,實在是沒忍住。嘖,太子大婚茲事體大。他又是咱們大清立國以來第一個太子,無前例可循……”

“嘖,條條框框還真讓你們扯出不少理來。嗬,庸吏、素位屍餐。沒有那金剛鑽,你們攬得什麼瓷器活?乾不了,直接退位讓賢呀。”

“咱們大清三年一開科取士,趕上大喜沒準還加恩科。那麼多人才等著被重用,多你們兩個不多,少你們兩個不少的。”

直郡王如今如日中天,深受皇上寵愛。禮部尚書再怎麼滿心不願,也不敢跟他強梁。

但宗人府宗令安郡王瑪爾渾卻不懼他,當即回懟:“若直郡王能接下這攤子,馬上擬定出個合適的章程來,本王馬上退位讓賢也不是不行。如果不能……”

“你是不是也該收斂一下自己的臭脾氣,與爺這個叔叔道個歉?”

安郡王瑪爾渾,已故安親王嶽樂之子。

太·祖曾孫。

不多不少,正比胤禔高了一輩。

可胤禔是誰啊?

是覺得自己後顧之憂後,除了皇阿瑪誰都不放在眼裡的,正曲為直直郡王。

聞聽這話,硬是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瑪爾渾:“談正事呢,就先彆論私下親情輩分了吧?是,全大清頭一份,一切無成法可循,困難肯定有。”

“但能因為困難,就不讓太子娶妻,不讓大清江山早日迎來第三代繼承人嗎?”

這……

這特麼誰敢說能啊?

連頭鐵如瑪爾渾都不能,他隻咬準了太子大婚關乎國體,何一絲一毫的怠慢都是大逆不道。他們這番精益求精,也是為了大清,為了祖宗社稷。

胤禔一個白眼瞟過去:“再因為這些末節,耽誤太子大婚,能直接把列祖列宗氣活你信嗎?”

“你……”

“我的意思就放在這兒,太子到了適婚年紀。欽天監那邊也給出了良辰吉日,皇阿瑪有意在明年二月為太子納妃。若禮儀上還有任何疏闕,那就是爾等無能。”

“皇阿瑪英明,斷不會讓無能者久居高位的。您說是吧?皇叔~”

陡然拖長的尾音,可把安郡王瑪爾渾惡心得不輕。

偏對方字字句句都在點子上,他又找不到合適的反駁話語。目光閃躲間門,默默尋找索額圖。期待他跳出來堅持給太子個盛大程度與帝王立後比肩的婚禮,他好以禮駁斥。

可索額圖自打戶部清欠事後,簡直成了朝臣公敵。

不是在被套麻袋,就是被套麻袋的路上。那些個年紀大、資格硬的老王爺們甚至連個麻袋都不套,就揍他!

打挨多了,再硬的骨頭也軟化了。

再不複當年囂張。

尤其麵對坑他至此的直郡王時,更加倍仔細。唯恐丫一個暴怒,當場打掉他滿口牙。過後人家不怎麼走心地道個歉,說對不住衝動了。

他卻要沒了滿口牙,甚至要在床上躺個旬日甚至更久啊。

而且……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直郡王這明顯是在幫太子。他高興都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從中破壞?

於是,在瑪爾渾期待的目光下,索額圖噗通跪下:“直郡王所言極是,奴才附議。向來隻有奴才兢兢業業,為主子排憂解難。哪有讓主子反過來,遷就無能奴才的道理?”

“沒有成例,就翻看史書,找以前的資料比對,酌情加減。少些抱怨,多點踏實,事情終會解決。而不是一年拖一年,生耽擱了大清第三代子嗣……”

友軍變敵軍,瑪爾渾一整個都震驚住了。

偏他們兩個一起頭,後麵附和者眾。片刻功夫,所有在場大臣、皇子與妃嬪們就呼啦啦跪了一地:“直郡王跟索大人所言極是,還請皇上早下聖諭,責禮部尚書與宗人府令速速商定相關禮儀。”

若研究不出來,再找有能者取而代之。

拖延未成,還讓自己屁股下的椅子搖搖欲墜起來。原本憊懶的兩人立即勤奮起來,恨不得吃住在衙上。

把曆朝曆代,所有太子娶妃相關的資料流程都一一記錄下來。

再反複比對刪改,爭取在最短時間門內給皇上提供一個可行性方案。免得龍顏大怒,真以為他們屍位素餐,不堪當此重任。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現在胤礽隻原地驚呆,他那波折重重,堪比唐僧西天取經的婚事終於定下來了?

“嗯嗯!”瑚圖裡宜敏比點頭:“都是自家叔侄,為您美言幾句也是應該的,太子二叔不必太感謝敏敏。”

胤礽:???

瑚圖裡宜敏比當沒見著他眼裡的驚詫,依然自說自話:“敏敏雖然喜歡金子,但自家人提錢總是不好。二叔若有心,幫侄女多留些土豆,問問粉條製作之法吧。”

“賭博害人,侄女想了又想,要讓金錁子多多生崽,還得正正經經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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