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紅著臉，雖然屋內沒人卻還是偷偷摸摸像做賊似的地將衣服拿到鼻尖輕嗅。
“好臭。”
隻是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
*
這鬱南宸剛回來就跑到那位宋小姐的屋子裡去，等到他出來又連身上穿著的軍裝外套都不見了，隻穿著單薄的襯衣。
這鬱宅的下人雖然不多，可卻也不少，這宅子裡發生的一切都被人看在眼裡。
原本他們對那位莫名其妙出現的宋小姐態度不冷不熱，不恭不卑，畢竟那並不是他們正經的主子。
隻是這會鬱南宸所表現出來的情形讓他們知道，對待這位宋小姐的態度要改變了。
鬱南宸穿過走廊正好撞見從外邊剛回來的秦以柔。
秦以柔也沒想到鬱南宸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家中，看他的行動路線似乎剛從那邊過來。
那邊如今隻住著那一位......
秦以柔的眼神閃爍，她勾起嘴角笑著向鬱南宸行了個禮，聲音帶了點驚喜：“表哥，你回來了。”
見到是秦以柔，鬱南宸的眼神變得溫和，緊繃的情緒也稍稍放緩。
鬱南宸從前雖說是路邊的小乞丐，卻也不是沒有親人。父母早亡，但母親那邊還有一些親戚。
隻是那些親戚向來不喜歡他，當他是拖油瓶，連飯都不願意給他一口吃。
隻有年紀還小的秦以柔看他可憐，時不時偷偷溜出來給他送點東西吃。
所以後來鬱南宸母家因為戰亂沒落，秦以柔也沒了父母，鬱南宸便把她接到了自己的身邊養著。
“上哪了？”
“前些日子我在街上李裁縫那給宋小姐定了幾身衣服，”秦以柔向身後的婢女揮了揮手，拿出她手裡捧著的幾件衣服撩出來給鬱南宸看了一眼，“表哥你那天匆匆忙忙地把宋小姐送過來，宋小姐除了身上那一件，其他什麼行李都沒帶。這幾天雖說都是穿我的衣服，可到底不合適。”
“今天一做好我就過去取。你瞧，這幾身都是時下北城流行的洋裝，穿在宋小姐身上一定好看。”
鬱南宸看到婢女手上款式新穎，色彩亮麗的洋裝，卻並沒有高興，反而略微皺了眉。
但他並沒有說什麼，數秒後鬱南宸點了點頭：“讓你費心了。”
“隻是買幾身衣服，不是什麼大事。”
鬱南宸往裡走，秦以柔落後幾步跟在他的身側。不用鬱南宸說，秦以柔便主動將這幾天鬱宅裡發生的事情都一一告訴他。
當然，大半說的都是宋兮身體的情況。
鬱南宸雖然麵上不冷不熱，卻並沒有出聲讓秦以柔換個話題。
兩人走到鬱南宸的書房麵前便止了步。
“那我就先去給宋小姐送衣服了，表哥你好好休息。”
鬱南宸正準備推開門，又忽然回過頭對還沒離開的秦以柔說：“周彥也回來了，晚上會來家裡吃飯。”
秦以柔驚訝地愣了愣，耳根子微微發紅，笑容中也多了幾分羞澀：“謝謝表哥。”
彆過鬱南宸後秦以柔就轉身繞著原路穿過走廊到了宋兮的門前給她送衣服。
宋兮早已梳洗過一番，也把鬱南宸的衣服放在衣櫃中藏了起來。
聽到身後的動靜，回頭看到秦以柔推門進來，手上還拿了不少東西，宋兮有些驚訝：“那些是什麼？”
秦以柔把衣服放桌上：“我看你穿我的不怎麼合身，我就讓人給你做了幾身衣服。挑一件試試？”
宋兮並沒有立刻上前挑出一身，她定定地看著那幾件衣服，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
“以柔，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還在孝期，這些衣服我不能穿。”
秦以柔驚訝地瞪大眼睛，滿懷歉意地看著宋兮，似乎是剛知道這件事情：“對不起，我不知道......”
宋兮搖搖頭輕聲說了句沒事，低頭將自己帶來的那身黑色洋裝妥帖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