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穿著藏青色衣衫的青年走上前收了劍,規規矩矩地朝著林風行了個禮。

也是這個時候他的麵容才清晰映入老者的視野。

之前就說了萬劍宗的宗主有三絕,其中最絕的便是他這首徒謝伏危。

林風記得很清楚,最近一次和謝伏危見麵是在他下山去凡塵尋徒弟的時候,這麼一算已有個十年時間。

眼前的青年眉眼如畫,在雲霧群山的蒼綠之中比他那師父瞧著還勝幾分縹緲仙資。

謝伏危的容貌俊美,是一眼便驚豔至極的。唇薄且色豔,睫密且濃長,烏發如墨,肌膚比萬劍宗明月閣裡的那樂修女弟子還要細膩白皙。

一身藏青衣衫更是襯得他身材頎長,挺拔如鬆。

要是尋常少年郎生的這副模樣,瞧著定然是有幾分女氣的。可這皮相生在謝伏危身上,卻隻有清泠如月,高不可攀的疏遠淡漠感。

崖邊懸花,寒意料峭。他身上的劍氣太重,生的再美也隻能生出敬畏,生不出旁的旖旎心思。

“不知臨風師叔今日上這萬劍峰所為何事?”

謝伏危這話沒什麼不對,隻是他說話時候一向麵無表情,且沒什麼情緒波動。

好端端的話落在他嘴裡就跟拿劍抵在脖子邊似的,林風自是不喜。

“你師父呢,我怎麼從剛才進山門就沒感知到他的氣息?”

他沒立刻回謝伏危的問題,而是下意識放開神識感知了下周遭。

確認了那老家夥不在後,這才皺眉問了謝伏危。

謝伏危眨了眨眼睛,以為對方今日上萬劍峰是來尋自己師父的。

“他如今正在閉關,說是下個月內門考核之前出關。”

“師叔若是有急事,我可以讓白靈去通報一聲。”

白靈不是旁的什麼內門弟子,而是宗主的靈獸。她是一隻五百年的白虎,也是林一此次不想跟著林風上山的原因。

她沒彆的愛好,就喜歡撲蝶抓鳥,而林一正好就是那隻鳥。

“不用了,我就是幫我徒弟拿個命牌而後,用不著這麼興師動眾。”

林風巴不得那老家夥不在,聽到謝伏危說要幫他去把對方給叫來自然是立刻拒絕了。

謝伏危聽後一頓,長長的睫羽顫了下,眸子裡有些愕然。

“你那是什麼眼神,我找到個徒兒有這麼讓你驚訝的?老夫好歹也是個元嬰後期的器修大能,隻要我想,彆說一個徒弟了,想要拜到我門下的弟子都能從你們這萬劍峰這山上排到山下去。”

“伏危不敢。”

謝伏危掀了下眼皮,看著對方吹噓著花白胡子顫動的樣子,倒也沒戳穿什麼。

他餘光不著痕跡地掃了下林風身後,發現隻他一人後這才疑惑開口。

“隻是要取這命牌需得渡進本人的靈力方可,師叔今日一人過來可能得空手而歸了。”

“哼,你以為我辦事都像你們劍修那樣死腦筋不知變通?”

林風冷哼了一聲,從衣袖裡取出了渡了蘇靈靈力的一段桃枝。

蘇靈是天生的器修,也是天生的劍修,這是極為少有的體質。

因此她的靈力要比尋常弟子精純許多,哪怕鎖在桃枝的也就一小股,卻也亮若珠澤。

謝伏危是劍修,劍修對靈力的感知很敏銳,在林風拿出桃枝的時候便覺察到了。

他眼眸閃了閃,視線落在了那段桃枝上。

“這凝出的靈力也還成吧,那丫頭才剛拜入我門下呢,還看不出什麼苗頭來。這頂多吧就是隻用了不到五天就凝好了全身靈脈,光是從這點來看還算中用,還不算丟她師父的臉。”

“五日?”

謝伏危一怔,他心思單純,修的劍心通明的太上忘情之道,全然沒有聽出來林風言語之中的炫耀顯擺。

“師叔謙虛了,就算是我當時洗滌靈脈也用了整整七日,小師妹能有這般速度放在各派小輩裡也尋不出第二人來。”

“哈哈哈哈謝伏危,你這小子彆的什麼都不怎麼合老夫心意,單就這性子還算實誠,比起你那老狐狸師父強多了。”

林風一邊笑著一邊拍了拍謝伏危的肩膀。

謝伏危被誇得莫名,儘管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這麼高興,卻也沒開口說什麼掃興話。

“伏危隻是實話實話而已。”

“行了行了,嘮嗑嘮幾句就夠了,我這還有正事要辦呢。”

“你該乾嘛乾嘛去,這種小事也不用告訴你師父,我取了命牌就走。”

林風不耐煩地朝著青年揮了揮手,也不管他什麼反應便輕車熟路,徑直往主閣那邊過去了。

謝伏危站在原處看著對方的身影消失在了視野,剛準備回小竹林那邊繼續練劍,一個輕柔溫婉的聲音傳來。

“伏危,剛才你在與誰說話呢?我瞧著身影好像是小南峰的林風師叔。”

白衣女子身姿曼妙,在雲霧之中如蒙上了一層麵紗般,眉眼柔美,那雙眼眸彎彎,淺笑地看向謝伏危。

隻是麵色蒼白了些,好像隨便來一陣風便能將她給吹散,樣子很是虛弱。

和剛才見到林風時候的淡然態度不同,謝伏危一見那白衣女子連忙上前虛扶住了她的玉臂。

“師姐。”

謝伏危的聲音依舊是平靜無波的,可那語氣裡的關切卻明顯。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待眼前人,是與旁人不同的。

“你又這麼喚我,我與你近百年的交情了,我又……你用得著這麼生分嗎?”

她中間似乎還想要說什麼,可隻垂眸咬了下紅唇,並沒有將話言儘。

謝伏危扶著她的手一頓,長長的睫羽下那眸子裡有什麼情緒閃爍。

“……琳琅。”

“算了,你這般不情願的樣子倒還不如不喚呢。”

琳琅歎了口氣,拿起絲帕抬起手輕輕擦拭了下謝伏危額前的薄汗。

謝伏危身子一僵,薄唇微抿了下,也沒亂動,任由她擦拭了。

“你剛斬了妖魔回來,靈力什麼的都有耗損,這還沒修複呢怎麼又這麼不知節製的修行?”

“不礙事,隻是些小傷而已,我服用了宗主給我的丹藥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他的眼眸柔和,身上凜冽的劍氣也在靠近她的時候刻意收斂了些。

沒了劍氣的影響,謝伏危的容貌更加昳麗出眾。

琳琅抬眸看了他好一會兒,見他眼神清明沒有絲毫雜念,心下一陣失落。

隻低頭收了絲帕,不著痕跡地避開了他的視線。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剛才與你交談的人是臨風師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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