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竹俞要是知道自己勸誡一番對方隻理解了一個“無情道可破”後,指不定得氣到甩袖朝著她腦門兒上扔幾片葉子過去。

然而他此時並不知道蘇靈心中所想,他來這裡本就是為了協助謝伏危主持此次內門考核的。

就算不想上劍壇,卻也得在劍壇下麵等著,直到今日考核結束才能離開。

蘇靈恍惚著將剛才接收到的信息消化了個大概,見竹俞往劍壇那邊過去了,也快步跟了上去。

青年餘光瞥見了,灰藍色的眸子閃了閃。

“我剛才與你講了一通,看來你權當了耳旁風了。”

“竹師兄你誤會了,我雖然喜歡謝師兄,但是我先前並不知道他今日也在這散陵峰。”

自剛才戳破了這層紙後,蘇靈也沒再刻意遮掩自己對謝伏危的心思。

可同樣的,她也不希望旁的人誤會自己是因為想要粘著謝伏危,這才死乞白賴跟過來的。

“我今日來這裡是為了我朋友,他等了一年,我想親眼看到他奪得頭籌獲得進入內門的資格。”

竹俞順著蘇靈的視線看了過去,劍壇之上那青衣少年劍鋒凜冽,已連連逼退了好幾位外門弟子,連著勝了三場。

“陸嶺之是你朋友?”

“師兄你認識小靈芝?”

蘇靈有些意外地抬起頭看了過去,青年抱著手臂,手指輕輕點了兩下。

“倒也不算認識,這小子是去年入的宗門,隻是當時不知怎麼渾身都受了傷,根骨受損,這才被人帶到了清竹峰。”

竹俞薄唇微抿,慵懶地眯了眯眼睛,像是一隻沐浴在陽光底下的大貓。

“可惜了,若不是根骨受損,彆說是入內門了,他可能早就入了宗主的眼成了謝伏危的小師弟了。”

修者根骨受損是極難治愈的,哪怕能夠治愈也得花費至少幾十年時間。

若是已經結丹的修者還好,隻需閉關療養一段時間便好了。

可陸嶺之不一樣,當時他尚未築基,未習道法。

根骨受損是能治愈,可修行卻耽擱不了幾十年的時間。

這也是為什麼少年明明資質出眾,卻隻能生生拖了一年在外門,今日才得了入內門的考核的機會。

蘇靈一愣,看著劍壇之上少年身姿飄逸,在劍直刺入對手麵門前收了手,挽了個劍花將劍送入了劍鞘之中。

毫無疑問,這一場依舊是陸嶺之勝了。

即使少年根骨受損尚未愈合,和這些資質平平的外門弟子相比起來,依舊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竹師兄可知他是怎麼受傷的?”

“我當時問過他什麼也沒說,後來傷好了之後才發現他不僅傷了根骨,還失了語。”

蘇靈眼眸閃了閃,視線不自覺往劍壇之上那青衣少年身上落。

陸嶺之收了劍,剛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餘光一下子瞥到了蘇靈。

約摸還記著之前的事情,他耳根有些紅,卻並沒有避開蘇靈的視線。

那雙眸子清透澄澈,就像是蔚藍如洗的天色。

每比試一次,勝者便會再次抽簽擇選下一場的對手。

陸嶺之趕著過去抽簽,隻朝著蘇靈所在方向微微頷首了一下,便匆匆往謝伏危那邊走去了。

謝伏危也瞧見蘇靈從陸嶺之剛上劍壇比試到現在,視線便一直往他身上落了。

他將少年擇選好的名牌遞了過去,不想陸嶺之剛一伸手去拿,謝伏危卻並沒有立刻鬆手。

【謝師兄?】

陸嶺之皺眉看向眼前之人,發現他不知為何神情很是嚴肅。

“我不明白。”

青年沉默了一會兒,垂眸仔細打量了下陸嶺之。

“你的資質的確不錯,卻並沒有什麼特彆之處。我不明白蘇靈為什麼會選你做朋友,而拒絕我。”

陸嶺之怔然了一瞬。

【她拒絕你了?】

見謝伏危不說話,隻悶悶地點了點頭,看上去又可憐又委屈。

少年本就不大喜歡蘇靈和謝伏危走得太近,見對方被拒絕了,他很想要表現出一副同情模樣。

可唇角的弧度卻如何也壓製不住上揚了起來。

【謝師兄,之前礙於蘇靈在,有些話我也沒好直說。既然她也已經做出表態,那我也沒必要顧及什麼了。】

陸嶺之前一秒還彎著眉眼笑得溫和,後一秒便斂了笑意。

謝伏危還沒反應過來,那浮羽金蝶翩然落在了他的肩上。

而少年的聲音也跟著一並入了他耳。

【我資質的確不如你。可我就算再次,想來也是要比你這無心之人強上幾分的。】

劍壇周遭有結界,蘇靈他們在外麵觀戰並不能探聽到陸嶺之和謝伏危說了什麼。

少年這話說完後又恢複了溫和的模樣,趁著謝伏危恍惚時候手腕稍一用力,將他手中的名牌拿了過來。

而後翻開一看,上麵赫然寫著【王勝】兩字。

這次交手的不是旁人,正是之前散陵峰趁著他受傷想要毀掉他根骨,又誆騙了蘇靈的那人。

陸嶺之麵色冷了幾分,他將手中的名牌朝著王勝所在方向扔了過去。

金蝶扇動著翅膀落在了少年的指尖,他眉眼沒有一絲溫度,隻涼涼注視著不遠處拿著名牌上了劍壇的灰衣男子。

他早料到了這次內門考核會撞上陸嶺之,卻不想竟然第一天時候便遇上了。

男子眸子裡閃過一絲晦暗,要是平常時候可能早就咒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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