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內門考核,他也隻能依著規矩走上去朝著對方拱手行了個禮。
謝伏危不知兩人的恩怨,他看著兩人皆已準備就緒後,便示意他們開始比試。
不想他剛點頭示意,少年便直接拔劍朝著灰衣男子麵門刺去。
之前他還覺得陸嶺之劍法太柔,沒點劍氣,如今瞧著彆說是劍氣了,連戾氣都生了出來。
青衣少年身法極快,劍鋒凜冽,在劍影婆娑之中蘇靈隻能瞧清楚他的靈力波動。
陸嶺之本就屬火靈根,火係術法使得要比旁的術法更為精純。在先前和其他人交手的時候他隻用劍取勝,並沒使用術法。
這一次他將火引在了劍刃之上,揮劍時候宛若火龍遊動。
最後隻聽一聲劍入血肉的聲音,少年的的眉眼被火光映照在光影之間。
而他手中的劍已命中了王勝的肩膀,殷紅的血順著劍刃滴落在地麵。
比起之前的切磋來,陸嶺之這一次並沒有耐心周旋,直接一擊命中。
他居高臨下看著疼得臉色慘白的王勝,在謝伏危宣布他取勝了之後,這才冷著眉眼將劍收了回來。
【承讓。】
陸嶺之的實力本就遠在外門弟子之上,然而周圍人都沒想過他竟然能一擊取勝。
王勝知道自己不是陸嶺之的對手,卻不想輸得這般狼狽。
他本就是個心胸狹隘又好麵子的人,陸嶺之將他弄得這般下不了台他臉色很不好看。
王勝見陸嶺之收了劍後便轉身往劍壇下走去,不再看他一眼,那漠然的模樣讓他心裡更是怨恨。
他的眼眸裡閃過一抹狠厲,忍著疼痛伸手不知從衣袖裡拿出一個水係法器出來。
水克火,這法器雖然品階不高,但是隻要刺入了陸嶺之的靈脈,輕則讓他靈脈受損痛不欲生,重則靈力相衝爆體而亡。
“小雜種!受死吧!”
陸嶺之剛才並沒有下重手傷及他的根骨,卻不想對方竟然這般惡毒。
他的劍已收回,如今想要取劍來擋已然晚了一步。
眼見那法器快要刺進陸嶺之的身體,蘇靈瞳孔一縮,情急之下連忙引出扇劍,凝了靈力在劍刃之上。
這扇劍本就是個五品法器,加上蘇靈的靈力驅動,直接破了那劍壇的結界。
少女踩著劍壇外圍立著的那柄石劍之上,長發如墨,她一手護著那捆仙木,另一隻手直直凝了劍意從石劍上一躍而下。
竹俞感覺到空氣中的劍意後猛地抬頭看了過去。
哪怕是尋常劍修要凝出劍意也得是築基之後了。可蘇靈才剛入門不到一月,而且還是器修,竟然在無人指導的情況下悟出了劍意。
他隻恍然了一瞬,另一股更為霸道的劍意也朝著王勝方向而來。
劍壇周圍結界已破,兩股劍意引出,將四周地麵震得晃動劇烈。
竹俞皺了皺眉,而後足尖一動,直接躍上了一旁的竹木之上。
陸嶺之在法器逼近自己的時候下意識往後一仰,在即將掉落劍壇的時候兩道劍光閃過。
他先是嗅到了一縷發香,其中還夾雜著冷冽的寒意全然縈繞在鼻翼之間。
等到少年緩過神來的時候,蘇靈已從石劍之上躍下,手緊握著劍柄直直刺入了王勝拿著法器的那隻手臂。
在蘇靈落劍的同時,另一劍入了王勝的心臟。
那是謝伏危的劍。
蘇靈還沒反應過來,殷紅的血便入了她的視野。
著著藏青色衣衫的青年麵色冷漠,宛若覆了一層霜雪。和蘇靈隻是為了製止王勝不同,他是下了殺手。
他的劍刺進了王勝的心臟之後他並沒有收手,而是再往裡麵刺了幾分。
謝伏危一直都是這般麵無表情。在見了血後,讓人瞧著脊背發涼。
可蘇靈卻覺得如同紅梅落雪,惑人又昳麗。
周圍人都被謝伏危身上散發的戾氣給弄得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他渾然不覺。
他隻垂眸看向蘇靈,見她直勾勾盯著自己,以為是嚇到了。
謝伏危眨著眼睛沉聲解釋。
“你莫怕,我隻是挑了他的心脈,廢了他的修為。”
蘇靈聽後也想起了什麼,她握著劍柄的手也用力了幾分。
“那我也把他的雙手的筋脈斷了吧,這種人根本不配用劍。”
竹俞走上前將陸嶺之扶了起來,聽見那兩人雲淡風輕的交談後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們兩個可以不要這麼一臉平靜的說出這麼可怕的話嗎?我聽著都瘮得慌……?!”
他還想要說什麼吐槽幾句的時候,不知看到了什麼驟然住了嘴。
他薄唇微抿,視線落在了蘇靈手中的那根捆仙木上。
在兩股劍意的催動之下,捆仙木像是有生命一般緩緩延伸了好長一截兒。
如藤蔓一般,順著蘇靈的手過去牢牢纏上了謝伏危的手腕。
蘇靈覺察到了什麼融入進了那捆仙木,她低頭看了過去。
新葉簇擁的地方,那個遲遲沒有動靜的花骨朵緩緩伸展了花葉。
劍意交融之下,捆仙木被煉化了。
花也開了。
但是最讓竹俞驚愕的並不是捆仙木被全然煉化,而是蘇靈和謝伏危的劍意相融。
——劍意相融者,為天生劍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