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靈因為謝伏危這話給弄得心跳加快了好一會兒, 這種感覺對她來說又陌生又悸動。
她抬起手摸了摸胸口位置,等到心跳恢複到了正常速度後這才鬆了口氣。
修者五感敏銳, 他們離得近也不知道謝伏危聽到她剛才的心跳聲沒有。
想到這裡,蘇靈抬眸看了青年一眼。
他什麼也沒覺察到,手上拿著蘇靈遞給他的幾串糖葫蘆,就這麼乖乖站在原地沒有垂眸直勾勾注視著她。
“那這糖葫蘆你要是不要的話我可以吃嗎?”
前一秒還有些旖旎的氣氛,被謝伏危這話給弄得消失殆儘。蘇靈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扣著他的手腕,將那糖葫蘆往他嘴邊遞。
“吃吧,反正隻要彆是送給我的你要吃一打都沒關係。”
青年就著遞過來的糖葫蘆低頭咬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滋味他並不是多喜歡,隻是嘴巴寂寞, 還是細細將其咀嚼咽下了。
在吃完了一根後, 謝伏危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
“師妹,師叔最近可有與你提起洗髓築基之事?”
“提起過,不過他說我現在靈脈不穩, 得等一段時間才能給我洗髓。”
蘇靈說到這裡頓了頓, 見他嘴角有塊糖渣, 也沒多想, 墊腳給他摘了下來。
“怎麼了?怎麼突然說起這事?”
謝伏危將剩下兩根糖葫蘆給放到了納戒裡, 將之前自家師父給自己交代的事情與蘇靈說了。
“小南峰貧瘠,靈力也稀薄,你要洗髓的話在那邊可能的確得多花些時間穩固靈脈。”
“你要是在萬劍峰的話, 我可以幫你洗髓。”
少女一愣,顯然沒想到謝伏危會主動與她提起洗髓的事情。
修者洗髓一般都是最親近之人在旁護法, 若中途出了什麼差池也好及時出手終止。
蘇靈心下一動,如今謝伏危是自己的劍侶, 他提出幫自己洗髓護法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
“你的意思是說我如果在萬劍峰洗髓的話,可以不用等太久?”
“隨時都可以。”
青年抬眸看了下周圍天色,除了明月掛在上麵,便隻有不遠處的點點燈火搖曳。
“今日可能有些晚了,我也沒提前準備藥浴所需的藥材。你明日退了學府時候等我一下,我直接帶你回萬劍峰可好?”
蘇靈剛想要點頭回應,餘光留意到了從掌戒長老那邊脫身過來的琳琅。
“那琳琅師姐會來嗎?”
“我幫你洗髓她來做什麼?”
蘇靈笑了笑,見不遠處亭子那邊站著已然不耐煩的白衣童子後,這才應了下來。
“那我明天來找你,今日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和林一回去了。”
可她剛走了幾步,便發現身後那個藏青色的身影也跟著上前。
在瞧見被月光拉長的影子籠罩在了自己身上,蘇靈眼眸一動,回頭看了過去。
“你跟著我乾什麼?舍不得我?”
“我想送你回去。”
他沒說舍不舍得,他隻是說想要送她。
對於謝伏危這樣的木頭腦袋來說,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已屬難得。
蘇靈知道他做事一向都是分的該做不該做,很少會主動想要去做一件事。
月色之下青年的麵容在光影之下顯得有些朦朧,蘇靈看不大清他的神情,隻是那雙眉眼亮的出奇。
那是一張她再喜歡不過的皮相,此時卻讓她有些陌生。
他的眸子清澈明亮,一如初見時候一般。
可裡麵有月光,有樹影,卻獨獨映照不進什麼人影。
蘇靈也不知道怎麼了,可能是這月色太清冷,又或者是謝伏危身上的寒氣太重。
她剛才那點兒悸動也跟著慢慢平複了下來,耳根有人沒了最初的熱度。
林一見蘇靈過來了,上前化作原形讓她踩到背上帶她回小南峰。
飛起來的時候他低頭往下麵看了一眼,蘇靈前腳剛走,琳琅便提著衣裙小跑著過去了。
兩人不知說了什麼,他飛得太高了聽不見分毫。
隻瞧見琳琅見了謝伏危手上拿著的糖葫蘆,以為是給她備著的,也沒多想便接過咬了一口。
謝伏危也沒製止,見她想吃便給了她。
林一抬眸看向蘇靈,儘管她的視線沒有刻意往下麵落,但是他很確定她也瞧見了。
“你不生氣?那可是你的糖葫蘆。”
“不是我的,我隻是物歸原主。他想給誰是他的自由,我管不著。”
夜風拂麵,蘇靈的腦子清醒,意識也分外清明。
她抬起手習慣性地撫摸了下林一的腦袋,聲音又輕又柔。
“林一,你說我是不是不該這麼貿然答應了謝伏危與他結劍侶?”
“你不是挺喜歡他的吧,現在後悔了?”
“我沒後悔,我隻是突然覺得做一個無心之人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