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仙門各派的麵昭告少女勾結妖族之事。
可如今看來,她根本不用多此一舉,蘇靈已經自己義無反顧地跳進了火坑了。
她應該高興的,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想法順遂地發展著。
但琳琅心下卻沉悶不已,像是陰霾雷雨之前。
“……蘇師妹,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如果你現在殺了那妖修,我們可以當做你被蠱惑,一切便可從輕責罰。若你要是冥頑不靈的話……你也會死。”
“琳琅師姐,我死了對你而言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蘇靈這麼說著卻並沒有看對方驟然蒼白的臉色,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她如今什麼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便是在生命最後一刻陪陪自己的小鳥朋友。
少年疼得厲害,眼淚如珠子一般不受控製地往下掉。
他指尖微動,哪怕蘇靈身上有佛光,他很是燙灼,可他卻還是勾唇朝著她笑了。
【阿……阿靈。】
陸嶺之渾身都沒什麼氣力,說話的時候也一字一頓很是費勁。
【我,我想你,再摸摸我的頭……】
【我們鳥獸,都,都很喜歡親近的人的撫摸。】
蘇靈鼻子一酸,伸手輕輕將陸嶺之抱在懷裡,和以往時候一樣親昵地揉了揉他的腦袋。
“抱歉,我太弱了……我什麼也幫不了你。”
謝伏危看著這一幕眼尾泛紅,礙眼至極。但是他不可能不管蘇靈死活,深吸了一口氣忍著心痛上前請求沉晦。
“師父,師妹隻是被妖修迷惑了,求你……”
“出言不遜,蔑視尊長。甚至要與這妖修共生死。沉宗主,這就是你們萬劍仙宗教出來的好弟子。”
一旁昆侖的劍修大能冷哼了一聲,手腕一動,一把靈劍驟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既然這丫頭心意已決,那老夫便遂了她的心願。”
“等一下!”
那老者還沒來得及出劍,一旁的琳琅紅綃連忙出聲製止了。
“連你也要製止老夫?還是你也想與他們共生死?”
這裡沒有人會站在蘇靈他們那邊,自古以來正邪不兩立,蘇靈這做法無異於是當著眾人打萬劍仙宗的臉。
可紅綃是真的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朋友被殺,一時情急之下,她沒忍住這麼開口說道。
聽到老者這般質問,紅綃慌忙著組織著語言想要開口解釋什麼。
琳琅卻先一步說道。
“前輩誤會了,我師妹並非是這個意思。隻是她覺得這畢竟是我們萬劍仙宗的私事,要是前輩出手可能不大合適……”
她說到這裡,視線不自覺往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沉默不語的沉晦身上落去。
而同樣的,老者也留意到了。
“是老夫失禮了。既然沉宗主在,而且聽說這小丫頭又是你師弟的徒弟,那便由你來親自清理門戶吧。”
“趁著各派長老和弟子都在。”
若是蘇靈撇清與陸嶺之的關係,那她倒還有一線生機。
隻是少女太執拗,不僅堅定地站在了陸嶺之那邊,還把各派的人都罵了個遍。
如今想要保她一命都難。
沉晦眼眸閃了閃,俊美的臉上似霜雪冷冽。他沉沉看了琳琅一眼,看得她脊背發涼。
“你倒是考量得周到細致。”
“那依你看,誰更適合來清理這門戶?”
琳琅咬了咬下嘴唇,原本是想推著沉晦做決定,卻不想他轉頭輕飄飄又推給了自己。
“晚輩以為,謝伏危手持斬妖劍,最為合適。”
“琳琅!”
這是謝伏危頭一次這樣直呼琳琅的名字,那眉眼之中滿是戾氣,通紅著眼好似要被清理門戶的不是蘇靈,而是她似的。
“師父,蘇靈隻是被妖修給騙了,她什麼都不知道……”
“若她當真什麼都不知道,也不可能會和陸嶺之心意相合使出雙劍來。”
“要練成雙劍是需要雙方毫無保留全然信任的,不可能存有秘密。”
沉晦掀了下眼皮,這麼冷冷打斷了謝骨伏危的話。
“謝伏危,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剛才她那句共生死你難道沒聽到嗎?這是她自己的決定,就算你不動手,那便讓紅綃,或者琳琅……”
“若你們都動不了手,便由我來也是一樣的。”
“我,我做不到……”
“在你從劍塚擇了這把斬妖劍的時候便應該知道,斬妖除魔是你義不容辭的事情。”
心慈手軟,是劍修的大忌。
感情用事亦是。
無昱早就料到了會是這般境地,卻沒有想到最後逼謝伏危動手的不是昆侖或是其他宗門的人。
而是他的師父沉晦。
他手中的佛珠已經撥到了最後,那朵伴生金蓮開始緩緩運轉了靈力。
感知到了這裡無昱睫羽一顫,餘光落在了一旁的沉晦身上。
他沒有運轉金蓮,而這裡唯一有佛性,有修為能夠運轉的除了自己,便隻有沉晦了。
無昱心下一動,隱約猜到了什麼。
“謝伏危,若你念及同門情宜動不了手,那便給那妖修最後一劍吧。”
無昱和沉晦對視了一眼,而後這麼沉聲對謝伏危說道。
“隻有那妖修死了,蘇靈或許還能恢複意識,脫離蠱惑。”
無昱給了謝伏危希望,一個能夠讓蘇靈活下來的希望。
青年眼眸一亮,手握著劍柄徑直朝著蘇靈所在方向過去。
“謝伏危,你要是真的殺了他我不會原諒你的,我死也不會原諒你的。”
蘇靈冷著臉色紅著眼眶直勾勾注視著謝伏危,好似看著死敵一般。
謝伏危忍著心頭抽痛,將蘇靈從陸嶺之身邊拽開,讓無昱製止她不讓她過去。
不知春的劍落很快,劍光映照在陸嶺之的眉眼,他不覺得有多可怕,反而說不出的平靜。
“住手!謝伏危給我住手!”
無昱沒有想到蘇靈力氣會這麼大,好幾次都險些掙脫開來。
他抬眸看向一旁的沉晦,對方並沒有給他任何鬆手的暗示。
無昱歎了口氣,準備再用一成力將蘇靈束縛在法陣裡的時候。
少女敏銳地找到了一處破綻衝了出去,可她終究離得太遠了,趕不過去。
所以在蘇靈跑出去的時候無昱並沒有多加阻攔。
他以為蘇靈是趕不過去的。
“月見!”
少女大聲喚道月見,月見感應到了她強烈的召喚,連忙飛過去抵擋住了謝伏危落下的那一劍。
然而沒有劍主在,月見根本抵擋不了不知春這般威力的靈劍。
在月見被劈開,不知春要落下刺穿陸嶺之心臟的時候。
蘇靈趕了過來,俯身用身體擋住了謝伏危蓄力落下的那一劍。
不知春這把劍什麼都好,就是執拗,落劍永遠都是直直貫穿,從不會有什麼彎彎繞繞。
和謝伏危這人一樣。
在劍塚時候謝伏危刺向陸嶺之的那一劍隻用了三成力。
可這一劍不同,他收不住。
在不知春貫穿少女心臟的時候,謝伏危像是被抽離了全身氣力。
他是個劍修,第一次沒有握住自己手中的靈劍。
劍入血肉,殷紅的血溫熱一片落在他渾身上下。於他而言卻似數九隆冬。
蘇靈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這般果斷的過去擋住這一劍,身體比腦子更快。
等到她感到疼痛的時候,一切也就這麼結束了。
“阿靈,阿靈!!!”
鳳凰泣血,百鳥哀鳴。
一時之間死生林所有的鳥雀都飛來了九重塔,夜幕時分,鳥若烏雲,黑壓壓一片壓了過來。
月光也被遮掩得沒了光亮。
蘇靈實在太累了,她閉上了眼睛,什麼都看不清。
隻隱約聽到了一個聲音在喚自己,後知後覺意識到了小啞巴好像會說話了。
人在死的時候腦海裡會浮現一生的場景,各色各樣,俗稱走馬燈。
蘇靈看到了臨水城將軍府裡的那棵大榆樹,一個麵容稚嫩的小女童正抱著一把木劍在上麵睡得香甜。
樹下一個老頭兒氣呼呼地跳腳讓她滾下來。
她還看到了小南峰。
老者守著幾株寶貝靈植不知在絮絮叨叨什麼,一旁的白衣童子引了靈泉仔細澆灌著。
此時陽光明媚,歲月正好。
一陣春風起。
一樹海棠悄然開出了第一枝。
作者有話要說: 靈妹的走馬燈裡沒有謝伏危。
靈妹你走好√
她為的不隻是朋友,更多的是自己的道,非情情愛愛。而且死的不草率,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想試就試她不是一直都這樣嗎。前期鋪墊伏筆了那麼多,而且還有後續後麵。
鳳凰又不是假鳳凰,妖主之子也寫的很清楚了。
我真的不想逼逼賴賴,感覺每一次都有些寶貝沒懂。。。我屁話就變很多了。
(我每次屁話都好多,之前說不看評論,但是這個劇情點我怕你們又不大明白,我還是來看來解答了,不希望你們被個彆帶節奏引起誤會√我之後應該除了個彆重要劇情點也不會看評論,剛剛又被。。算了我繼續解說)
你們不要抱著那種大起大伏的虐戀來看,因為沒什麼大起大伏。
那個,狗子的喜歡不是愛,隻是一點心動被問心劍問出了執念。可以理解為占有欲和那種第一次的東西的偏執,隻能是在意加同門情宜。
可以說第一世沒有感情什麼的,基本上。
第二世才是主感情,我會分卷到時候
他第二世才是愛上,無情道破√
看到有讀者不理解女主為什麼會這樣死,覺得傻逼,那我有話說了。
她從頭到尾都不是為了情情愛愛死的,是堅持本心而死。
周圍全是算計 她也活不下來。
其次,她從始至終都是如此,想是試就試,想做就做,沒什麼特彆的愛恨情仇,隻是遵從本心。
從始至終都是這樣。沒什麼大的矛盾。隻是堅持自己的堅持而已。
要是覺得是為情愛死的,
你一句傻逼,否定了她所有的堅持。我很遺憾
女主的死會成為男主百年的夢魘,可以說是他自己破的道,也可以說是自己花了百年走出了心魔才得道。
時間真的可以讓一切都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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