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夫人笑著搖了搖頭:“雖然我很遺憾沒有留下老師的照片,但一看見老師就好像什麼都想起來了一樣,根本就不可能認錯老師的臉,更何況以老師的容貌,也很難讓人忘記吧?”
花子夫人還記得,當初父親答應讓醉月來當自己的家庭教師後,母親因為醉月的長相和父親鬨了不愉快,還好母親的顧慮最終還是沒有必要的。
“也許醉月小姐是外婆那位老師的孫輩或者子輩?”轟焦凍從昨天就開始思索醉月的事情,一方麵覺得醉月應該真的認識花子外婆,一方麵又很肯定醉月並不是當年外婆的老師。
“老師,您覺得呢?”花子夫人與醉月接觸的時間其實遠遠不如眼前的三位孫輩,但也許是因為醉月對幼年所產生的正麵影響,醉月的存在對花子夫人來說是特殊的。
“我隻是覺得說實話有些驚世駭俗。”醉月看向眼前的三位孫輩,嘴角漾出笑容,“不過這畢竟是有著個性能力的世界,所以擁有外表不會衰老的個性,應該不難理解吧?”
“啪!”
轟冬美手中的筷子落在碗上,然後不敢相信地捂住嘴,睜大眼睛問道:“醉月小姐,真的是外婆的老師?”
“感覺是好幾十年前的事情了。”醉月本身並沒有感覺到太多的時間流逝,但看著頭發蒼白已經成為外婆的花子,還是有些感慨。
看著身邊焦凍少年和其他兩位孫輩震驚的目光,醉月理解地安慰道:“昨天的留宿已經幫了大忙了,如果讓大家困擾的話,我隨時都可以離開。”
“不行!這裡是我家,誰也不能讓老師離開。”花子夫人充滿暗示地看了一眼自家孫輩們。
“如果有老師一直在身邊的話,也許阿冷也不會……阿冷最喜歡聽老師的故事……”花子夫人突然有些難過地低下了頭,因為患病的關係情緒來得總是十分突然,“阿冷……”
“花子的孩子嗎?”醉月還記得轟冬美說過,他們的母親因為生了重病所以必須住院。
“阿冷……”
“我扶外婆進去休息。”距離花子夫人最近的轟焦凍起身,將陷入傷心情緒的外婆攙扶了起來,在旁邊傭人的幫助下將她重新帶回房間去。
等醉月再看到轟冬美和轟夏雄沉默的表情,心裡就明白了什麼。
想到花子之前的表情,醉月心底暗自歎了口氣。
與人類結緣似乎總會發生各種各樣的事情,身為長輩,或是單純為了支付花子等價的住宿費,醉月覺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麼。
打定主意之後,醉月當天晚上趁著月色正好,就在花子家的院子裡坐了一個晚上,讓月光流照在自己的身上,以最快的速度消除身體中的疼痛感。
月光之下,坐在院中醉月的倒影再次浮現出殘破的蝴蝶翅膀,無力地耷拉在那裡,似乎沒有了再次翩飛的力氣,卻在月光的治愈下以肉眼可見的狀態緩緩恢複著。
*
第二天一早,當安倍晴明控製著輪椅進入辦公室後,就看到辦公室裡那張常年沒有人敢坐的黑色皮椅上有人坐著。
一個穿著紅色綴有淺色櫻花紋樣和服的“女人”,原本及腰的頭發隨意編成發辮,黑發交織間還點綴了淺淡色的櫻花發飾,耳側的小縷發絲微卷,多了幾分嫵媚感。
微微歪頭,櫻花式樣的耳墜劃過弧度。
“早上好,晴明大人。”身體中的疼痛緩解後特地妝點一番的醉月紅唇勾起。
安倍晴明早就已經告訴過自己,如果真的再見到那隻蝴蝶,就明確地告訴她,自己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任何關係。
可不知道為什麼,當看到笑盈盈坐在那裡的蝴蝶時,安倍晴明什麼話都沒有說,默默地控製著輪椅向辦公桌移動。
“晴明大人,我想麻煩您幫忙找一個人。”醉月一轉眼就出現在了安倍晴明的輪椅後麵,幫忙將輪椅推到了合適的位置。
“我是個商人,這裡也不是警局。”安倍晴明膝蓋上的雙手緊握,難道這隻蝴蝶已經知道了他不是“她”要找的那個人?
所以他的剩餘價值,隻一天不到的時間,就隻剩下幫忙找人了嗎?
如果這隻蝴蝶真的懷孕了,難道想讓他幫忙尋找那個孩子的父親?這才是對方昨天接近自己的真正目的嗎?
“但我還是更相信晴明大人。”醉月俯身在安倍晴明的耳邊輕聲說著。
“你想要找誰?”安倍晴明一轉頭,就與俯下身的醉月雙目對視,似乎想從對方那雙好看的黑眸中讀出什麼。
醉月想了想轟家的情況,然後才說:“一個本應該存在,但不知道為什麼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父親角色。”
醉月總覺得花子家裡古怪的氣氛,應該和他們一直閉口不提的某位父親角色有關。
“啪!”下一秒,剛剛握住辦公桌上鋼筆的安倍晴明,就不小心把金屬製的鋼筆折斷了。
醉月看著安倍晴明修長且骨節分明的右手手指,不禁讚歎晴明大人的手勁在人類當中也是數一數二的。
不愧是晴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