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說吧(2 / 2)

徐懷一頓,變掌成拳,握了握,最後狠狠地收手,“宋小葵,我們難道有什麼過節嗎?你為什麼這麼針對我?”

徐懷不明白,這個宋小葵為什麼一來啟星就盯著他搞事。

“沒有嗎?”宋小葵反問。

有嗎?

徐懷一怔,當真陷入思索,卻見宋小葵偏頭一笑,“那大概是我記錯了吧。”

“你……”徐懷氣節,“好,咱們走著瞧!”

眼見著邢主任走遠了,徐懷氣個半死,卻不敢再耽擱,轉身追了出去。

徐懷走後,門口的人也漸漸散去,隻剩下辛老師和齊老師兩個人有點擔心地往門裡看,宋小葵和他們打了個招呼,他們便也回工位去了。

會議室內隻剩下宋小葵和三個學生,張明楷這會兒神情有些恍惚。

情緒上大起大落,又供出了徐懷,讓他有些慌張,覺得前途一片渺茫。他看向宋小葵,他現在連徐懷也得罪透了,還有誰會幫他,宋小葵會嗎?

張明楷嘴巴動了動,卻又發不出聲音。他不知道這時候自己應該說什麼。

“彆多想,”宋小葵在他肩頭拍了拍,“回去休息兩天,記過是免不了,不過離畢業還兩年,好好表現,爭取畢業前從檔案裡拿出來。”

少年人容易鑽死胡同,容易被極端情緒遮蔽雙眼,以為四麵八方都是死路,其實到處都是路,隻是他們看不見而已。人生真正的苦難還沒開始呢,學校裡這點事,都是將來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張明楷點了點頭,準備回班級收拾東西,可剛走到門口,被穆少寒叫住。

“張明楷!是誰告訴你在主席台看到我的?”他問。

張明楷一怔,他想了想,道:“是我們班的趙文斌。”

……

其實一開始,大家都懷疑舉報人是“內鬼”,徐懷更是一個一個排查相關人員,就是那時候,向來不愛出聲的趙文斌說,在主席台看到了穆少寒。張明楷結合之前的恩怨一聯想,也就認定是他了。

徐懷應該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宋小葵說出不是的時候,他也很吃驚,就不知道他想到了彆人沒有。

邢主任倒是說到做到,真的把事情上報給了教務處。

教務處正因為運動會假跑替跑的事研究怎麼處分張明楷,這會兒又出了新料,張明楷一改之前大包大攬的認錯態度,咬定了無論是替跑,還是“教訓穆少寒”,都是徐懷讓他這麼做的。

學校也不完全相信他的話,這些都是張明楷的片麵之詞,他沒有證據;徐懷當然是極力否認,不止如此,他還積極走動,一晚上拜訪了好幾個有交情的領導,想把這件事壓下來。

張明楷自知已經和徐懷勢不兩立,所以堅決不妥協,雖然沒有證據,但是穆少寒的問話卻給了他新思路,他讓教務處的人去問趙文斌。

張明楷本來就不笨,這件事中間最關鍵的一環就是趙文斌,如果不是趙文斌說了穆少寒的事,徐懷不會那麼生氣,和十三班的新仇舊恨一起爆發,又引導他去找穆少寒報複。

可是趙文斌撒謊了,穆少寒根本沒有去主席台。

他為什麼撒謊?

趙文斌這個人,也在最後一排,隻不過離垃圾角遠一點。他因為要參加藝考集訓,下午經常早退,張明楷有一次提出過和他換座位,趙文斌不同意,兩人發生了點衝突。

如果說張明楷雖然學習不好,但是在班級還小有人氣,那麼趙文斌就是班級真正的底層,食物鏈最低端,誰都能踩一腳的那種。

他平時總是悶不吭聲,不怎麼和人溝通,隨時隨地都是一副和班級格格不入的樣子,這也是徐懷瞧不上他的原因。既沒有特彆聽話,也沒有特彆叛逆,被打也不還手,也不求饒,被罰一個人值日也從來不拒絕,就低著頭把活乾完。

而男生女生但凡誰和他走的近一點,就會遭到徐懷在課上的羞辱和針對。

曾經有一個女生下課的時候借了趙文斌一支筆,趙文斌用過之後,就用幾分鐘的時間畫了一張速寫肖像給她表示感謝。他連畫畫的時候,都是一次性看幾秒,抓準了人物五官形態,然後就仿佛在腦子裡留下了照片似的,悶頭畫畫,再也不敢看女孩子了。

那張畫畫得又像又好看,女生很喜歡,夾在課本裡當書簽,卻無意間被徐懷看到——結果這個女生遭遇到了徐懷連續一周的“精神羞辱”。

——思春了?

——你是不是想和他坐同桌啊?怎麼,你看上他了?要不我把你調過去,成全你倆偉大的愛?

——你看你考這個成績,乾脆你也彆學習了,回家生孩子去吧。

那一周,女生自始至終低著頭,那張畫被她當著全班的麵撕掉,那以後她再也沒有看過趙文斌一眼,連課間出操時候都站得遠遠的,躲他躲得像瘟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