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想著,卻又不甘心地往裡麵再看一眼。
?
那是什麼。
很眼熟的,從綾月同學手中看到過不止一次,她總是拿著記記寫寫的紅色漆皮的小本子。
本子側邊還有同他食指稍微再短一些的圓珠筆。
工藤新一的心忽然跳起來。
是她送的嗎?
不、不對。
之前他踢完足球比賽,無意中看到她本子的時候,綾月同學很快就把本子合上了。
從這反應來看,她應該不會把它送人。
那麼、
是無意中放進來的?
他的手忍不住伸出去,再回過神來,本子已經在人眼前了——隻要想翻,沒人會知道。
哪怕知道了,也可以說,以為是她送的禮物。他是無心的。不會有人怪罪他。
明明隻是一本小冊子,說不定綾月同學隻是在上麵記一些日常事項,可能不會有什麼、彆的東西……
但是,這就好像潘多拉的魔盒。
你不打開,永遠不知道裡麵藏著的會是什麼寶藏。
或許他當時以為的眼花,不是眼花。
這裡麵真的有寫過他的名字。
……
怎麼辦。
行李箱裡還有好多其他的雜物。
但是他都顧不上了。
滿心滿眼的,隻能瞧見手頭這一本紅色冊子的少年就坐在座椅上發愣。
打開、
還是不打開。
打開的話,萬一什麼也沒有,總感覺——不,應該是一定會,一定會失落。
可不打開,或許就會錯過什麼,他這輩子都不想錯過的,想要牢牢抓住的東西。
……
再想想。
工藤新一,你再想想。
難道你聰明的大腦,在這個時候給不了你一個確切的答案嗎?
他閉上眼睛。
手指幾乎已經觸碰到了冊頁的邊緣,隻要看一看,就能知道綾月同學對他的想法——
如果她和他一樣。
那麼他就不用等下去。
不用在糾結、痛苦、彷徨的等下去。
……
等等。
少年忽然一個激靈。
難道說,他一定要去翻看彆人的、不是彆人,是綾月同學的隱私才能夠知曉答案嗎?
明明是一個偵探,卻選擇用這種作弊的方式來得出真相。
工藤新一一下子清醒過來,反應過來,又迅速站起來將本子放回了袋子,但又很快將其拿出來,放到了自己的口袋。
要還給她。
要去還給她。
但是,在還給她之前,他還要進行一項推理。
一項必要的,不可或缺的推理。
*
從花店等到店門打烊。
從夜幕霓虹等到城市入眠。
綾月同學沒有回他的消息。
沒有回他的電話。
要不是那聊天界麵上沒有鮮明刺眼的紅色感歎號,他還以為自己被她拉黑了。
焦急的、茫然的、失落的。
無措的、又想到可以找班長石田要到她住址,怕唐突,有些躊躇不前,但終究還是想見她的心情占據上風的少年——
重新回到家,帶上唱片、帶上小本子、再帶上一把小提琴。
很奇怪。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
總之,裝備齊全後,他尋著班長石田發來的地址,去找她。
當然,去之前,還要給她發消息。
不然的話,也太莽撞、太失禮了。
不過,就他現在這樣,不等到人,不見到麵就誓不罷休的架勢,好像已經夠意氣用事的了。
……
十一月的晚風,已經足夠冷了。
路燈下麵,已經站了快將近四小時的工藤新一,並沒有閒著。
他在一遍又一遍去推敲,去驗證腦海裡的推理。比之前遇到的所有案件的推理起來的總和,還要多。
哪怕答案很可能就在他的口袋裡。
但是牢牢抑製住衝動的心意,用頑強的意誌力一直告訴自己,不能翻。
如果翻了。
即便答案是他想要的,也隨時可能會變。
因為他不能對著她撒謊。
她如果知道之後,一定會生氣的。
*
終於,
不知過了多久,
他幾乎都已經不去在乎時間的時候,
身後宅院裡的房子亮起了燈,
就好像在他心裡也同時點亮一盞燈,
她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