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裡的人,粉黛未施,禮服未著。
因為這頂王冠實在是太過華麗。
要想找到與之相襯的珠寶、服飾,實在不是易事。
媽媽說,既然她願意,承擔起這份原不用承擔的矚目,那麼,就必須擔得起,還要擔得漂亮。
無論如何,這一次宴會,要熱烈開場,也要圓滿落幕。
可綾月芽衣很清楚,這不過是她無可奈何、退無可退的一場“釣魚執法”。
她要借家族的財寶,這枚無與倫比的海藍王冠,去釣來那位舉世聞名的怪盜。
既然借了綾月家的光,就必須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這是理所當然的、不該推脫的事。
少女做好了心理準備。
不管怪盜基德來或不來,她都要一試。
那位烏丸家的次子,這次也在邀請之列。若是這回,一切順利,她能借怪盜基德的出現,將人打算聯姻的心思徹底泯滅。
若是一切不順——
她不禁有些放空心思。
若是一切不順,她也不可能與之結婚。
大不了,就是跟媽媽一樣,落得一個被家族驅逐的下場。
……
媽媽也很辛苦的。
隻是回到本家,沒參與幾場家族會議的芽衣,已經感受到了那份壓力。
綾月集團盤根錯節,權力也並不是全握在媽媽一人手上。來自外婆的壓力、董事會的壓力,還有外界的虎視眈眈,每一種光環加身,便寓意著要背負起的責任又多了一份。
她沒有任性的權力。
也不可能會讓媽媽為難。
“麻煩請給我準備不太繁瑣,較為輕便的禮服。拖尾的、緊身的,儘量都不要。”
“還有首飾,王冠已經很沉了,再搭配上其他亮眼的珠寶,恐怕不好。以簡單為主吧,好嗎?”
這位大小姐,年紀不大,一看便是涉世未深的模樣。臉蛋生得漂亮,身材也窈窕,卻一點都沒有倨傲自賞的那股勁。
講起話來很和氣。
要求也不多。
隻是,卻還是讓人為難。
設計師擔心不夠隆重的出場,會招來這位大小姐母親的不滿。
“不用擔心。”
淺金發的少女,微微淺笑揚頭,透過鏡子的反射,注視著身後的人。
“這場宴會,隻要有它,我就會是主角。”
“不會有誰能越過去。”
王冠已經從人的頭上取下,重新拿在她的手中。那枚價值連城的海藍寶石,就鑲嵌在王冠的最頂部。
哪怕是在如此明亮的白熾燈下,也折射出絲毫不輸的光芒。
湛藍的,通透的,一如望不到邊的大海。
是晴朗天空下的海。
就像新一的眼睛。
永遠都是晴空萬裡,帶給她心安與愉悅,想要永遠沉溺到深處,不想掙逃而出的海底。
*
報紙上刊登的,伊什塔爾號即將出遊,展出海藍王冠的消息很快傳得到處都是。
還有少女的照片,也第一次出現在了版麵上,還有網頁上。
漂亮的、與她母親不同的金發,成為人們話題的焦點。
一十多年前的那個陳年緋聞又再一次提出來。關於她父親的討論,多數都在說,該是多麼好看的男人,才會讓綾月家當今的掌權人,寧願放棄家產不要,也要與其私奔。
現在通過這位新任繼承人的樣貌,似乎能窺探一一了。
如果哪個好運的家夥,再搭上這位有錢又貌美的小姐,未來就發達了。起碼八輩子,不,該是十輩子都不用愁了才對。
……
“怎麼,大偵探,看來你好像不怎麼因為你的好運氣開心嘛。”
宮野誌保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看好戲的心態。
在知道變小之後,這家夥第一時間擔心的,居然是自己女朋友被搶走,而住進人家家裡的事情,這位天才科學家實在是不對這位名偵探的大腦抱有什麼理智的期望。
妥妥的戀愛腦好嗎。
“月底之前,真的不能研究出解藥嗎?哪怕是半成品也可以。拿我做實驗也沒關係——”
他請求道。
“你能不能再趕趕進度,我怕再晚一點,很多事情就來不及了。”
芽衣這次的舉動,想法不要太明顯。
她就是想要去見那個怪盜。
才會興師動眾的、不惜犧牲自己平靜的生活,也要來這麼一出。
他實在等不了那麼久。
就算是暫時變回去也可以。
總要讓她知道,那個怪盜偽裝成的他,根本就不是他。
宮野誌保:“……”
“你知道這個項目原先有多少人負責嗎?要用多精尖的儀器才能夠采集數據?”
“我現在隻有一個人。資料還不全。手頭上的設備也很簡陋。”
”不要說半成品,能做出一份全麵的藥物分析就不錯了。”
她冷言冷語,“至於其他,我勸你還是不要指望。”
工藤新一:“難道你們組織之前就沒有研究過這東西的解藥嗎?這毒藥不是你發明的嗎?總該有一點辦法、起碼能稍微消解它的藥效吧?”
宮野誌保冷笑,“是啊。是我發明的。又不隻是我,還有我爸媽,他們才是最初的發明者。”
“這個藥物的研究項目一直由我主導,我知道的東西已經是最全的。現在我走了,項目很明顯不能繼續,說不定組織會再找人接手,或者跟彆人合作——”
“要是你能查出來,這個項目的合作方,說不定還能有點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