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1 / 2)

快到中午的時候, 外麵的天色陰了下來。

阿鈺從花園裡回來, 抱著剛被送過來的安琪拉, 特意繞了一圈, 去小客廳看看情況, 發現那個哥哥還在睡, 整個人歪靠在她哥身上, 身上蓋著她之前拿過來的毯子,冷淡的俊臉看起來安靜又平和。

而風辭背靠在沙發上, 一手擁著人, 頭偏了偏, 正在看電視。

電視的聲音並不高, 甚至小到險些聽不到。

整個畫麵看起來格外的溫馨而養眼。

她覺得這畫麵不保留下來真是太可惜了,於是把安琪拉放下來, 拿出手機, 站在門框旁,對準兩人, 拍了下來。

就在按下確定鍵的那一刻,風辭似有察覺, 目光移了過來。

正對上鏡頭。

剛剛好。

雖然被發現了。

阿鈺衝他吐了吐舌頭,收起手機,又抱起安琪拉, 輕手輕腳地過去,“哥你鏡頭感不錯啊。”

“沒事偷拍什麼。”

阿鈺嘻嘻笑,“記錄生活的美。”

她看了看燕榅休, 沒說什麼,問風辭,“中午想吃什麼?”

廚房裡什麼都有,而且食材都很新鮮,她懷疑應該是有人定時清理補充,但之前問風辭,兩個人都不會做飯,所以阿鈺就表示暫時由她來做,免得浪費大好的食材。

“隨便。”

風辭話音未落,阿鈺懷裡的安琪拉突然對著他喵了聲,八成是這會想起了這個崽爸,藍色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連帶著腦袋也探了出來。

一副求抱求安撫的姿態。

靠在風辭身上睡覺的人可能是被吵到了,動了一下。

動作很輕,顯然是睡覺也很安靜克製的人。

但是。

純種血統波斯貓安琪拉閨女的圓腦袋迅速縮了回去,乖乖窩成了一團,彆說喵了,吱都不吱一聲。

風辭,“……”

這貓真有靈性。

阿鈺,“……”

看來這個哥哥確實有點可怕。

她抱著閨女轉身就走,以免待會炸毛。

沒過一會,燕榅休睜開了眼,他之前喝了藥,睡覺的時候風辭又一直抱著他,年輕人熾熱的體溫裹著他,身上還蓋了絲絨毯子,渾身已是出了一層薄汗,這會感覺好多了。

整個人清醒了不少。

他坐了起來,身上的毯子順著動作滑了下去。

“醒了?”身後的風辭說了句。

燕榅休回頭看他,正準備說話時,風辭的手機響了。

風辭掏出手機,接通,順帶著起身,活動一下被壓酸的筋骨。

半天沒動,身上又靠著個大男人,他感覺他都快石化了。

走到了窗邊,就聽到電話裡傳來林白無措又焦急的聲音,“哥,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怎麼?”

“狗仔拍了我跟淩總的照片,已經發到網上去了,隻是,那是我跟他分手的時候。”

風辭眯了下眸,“分手?什麼時候?”

林白也沒對風辭隱瞞,一五一十地說了,“就這兩天,其實已經很長時間沒見麵了,但我不想這麼不清不楚的,就想最後說清楚,說的時候淩總也沒反對。”

“那個狗仔不敢黑淩總,現在在說我是同性戀,他手裡還有以前的照片,說之後也會放出來,我聯係他的時候,他要了五百萬。”

“嗯,看來有人在黑你,你經紀人不管?”

“經紀人說這事得淩總表態,但我剛剛聽說,淩總在那天出了車禍,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

“嗯,死了沒?”

林白默了下,頭一次感受到他風哥的森森惡意,“……應該,還沒吧。”

要真死了就不是在醫院裡,而是在殯儀館了。

風辭想了下,“你去看一下他,如果人還活著,回去就對你經紀人說,淩總表示必須處理,這種小事不需要問他第二遍。”

林白下意識問,“那如果人死了呢?”

“死了不就更好辦,問公關部的人,死者是不是為大,臨死前還抹黑總裁的名聲是想公司解散嗎。”

林白受益,“我知道了。”

電話掛了。

本來這事應該就這樣了。

誰知到了下午,林白又打來電話,“哥,我發現了一件事。”

風辭正在看書,隨口問了句,“什麼事?”

林白語氣有些猶疑,但更多的是確定,“我覺得淩總很有可能失憶了。”

風辭,“……失憶?”

“嗯,他連我叫什麼都不知道,而且我說錯了一句話,他也沒反應過來,應該是失憶了。”

風辭,“……”

這什麼套路。

分手就要出車禍?車禍就要失憶??

能不能再狗血點。

電話掛了之後,風辭問燕榅休,“這幾個人失憶之後會怎樣?”

燕榅休正對著電腦處理公務,動作慢條斯理,眼神落在電腦屏幕上,連帶著回答風辭的問話,一心二用,兩不耽誤,“到目前為止,失憶這種症狀隻在你身上出現過,其他人還沒有機會臨幸。”

風辭挑眉,“看來我是個特彆的。”

燕榅休唇角輕輕勾起,“是啊。”

他問,“主角跟他分手了?”

風辭盯著他的側臉,這人最近偏愛戴眼鏡,是以看上去沒有太多淩厲感,而且眼鏡會適當的轉移他人的注意力,讓人不會過多注意情緒變動。

他抬手,摸了下男人線條優美的下巴,“你覺得這個失憶的是誰?”

燕榅休沒計較他輕佻的動作,“淩琛一,其他人你不會關注。”

他最後敲了下鍵盤,側過臉來看他,“你最近沒有要玩他的意思,需要我幫你解決掉嗎?”

風辭看著他,漆黑的眼眸裡一片沉靜,過了一會,“我們還沒談談。”

那天說晚上聊聊。

但在那之後,一直都沒機會再提。

就在這時,外麵一道霹靂雷響,轟隆一聲炸開後,風卷雲湧,烏雲密布,緊接著就開始下起了大雨。

窗扇正開著,一陣冷風擠了進來,裹著潮濕的涼意,房間裡的溫度又低了幾度。

燕榅休看向窗戶外麵,“下雨了。”

他把電腦放在桌麵上,學著風辭的模樣,抱著一個抱枕,“我以前在倫敦時,很喜歡那裡的天氣,溫差小,雨霧多,後來回國後,剛開始並不適應這裡的冬天。”

風辭問,“為什麼是冬天?”

“燥,又冷,漫長,一個冬季落了幾次雪,卻又下得不乾脆,猶猶豫豫又拖拖拉拉。”

風辭脫了長外套,披在他身上,“你這說的是天氣?還是人或者什麼事吧?”

燕榅休抬手抓住外套領子,白皙的手指襯著墨黑色布料,格外的醒目又漂亮,衣服上還沾有這人的體溫,問風辭,“你不冷嗎?”

風辭挑了下眉梢,“我可沒那麼容易感冒,”他擺好姿勢,一副聽故事的狀態,“你繼續說。”

燕榅休繼續說,“那個時候我父親已經病重,臨死前想起我,便叫人把我叫了回來,想著多看幾眼,全了父子之情。”

“我當時有點煩,並不想見他,”說到這,燕榅休頓了頓,“我跟他的關係特彆淡薄,見麵的次數十指可數,還不如見你父親的次數多。”

“等等?”風辭愣了下,指著自己,“你說我爸?”

“嗯,”燕榅休的聲音很平靜,“我很早就認識他,後來我父親死後,就幾乎沒見過他了。”

他伸手,握住風辭的手,“阿辭,你父親不是我殺的。”

風辭往後靠了靠,看著他,沒說話。

過了一會,才問,“那是誰動的手?”

“仇家。”

“想他死的人並不在少數,當時你父親身邊出了叛徒,後來所有人都死了。”

風辭疑惑,“那我和阿鈺這麼多年怎麼沒事?”

“當年跟著你父親的人並非全都死了,而且,你母親是宋家二小姐,雖然脫離了家族,但宋東陵一直在找你,宋家涉黑,勢力不弱,沒有幾個人敢動手。”

風辭支著腦袋,“所以還是黑道爭奪?”

他瞥了燕榅休一眼,“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燕榅休微不可查地怔了怔,眸裡有一絲無奈,低聲解釋,“燕家也不是個乾淨的地方。”

他隻解釋了這一句,卻不動聲色地把重點避開,挑挑撿撿著說,雖然沒有一句假話,卻並非全部真相。

風辭看了他一眼,注意力落在他處,“宋家二小姐?她為什麼會脫離家族?”

他爸也從來沒提過什麼宋家,估計是那時就已經脫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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