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指指自己的臉。
“公主,臣好看嗎?”
這不廢話。
樂安無語地看著他。
睢鷺笑眯了眼,本就光彩奪目的容顏更加耀眼,他就指著自己那極其耀眼的容顏道:
“像臣這般長相的人,最好找棵大樹遮風避雨,公主自然是極好的選擇,但,樹也並非越高越好,畢竟——”
他話聲一頓,似乎不敢再說下去似的,巴巴地看著樂安。
樂安擺擺手:“說。”
少年笑笑,輕聲道:“高樹之下,易遭雷殛。”
還真敢說啊。
不過,不可否認,她的興趣也被越調越高了,樂安又問:“既然如此,為何還要選擇我,而不是選擇其他更合適的人?”
睢鷺咧嘴笑——美少年就算咧大嘴笑也是美的。
“更合適的?公主是想說,那些與臣同齡的權貴小姐嗎?”
樂安挑挑眉,沒有說話。
睢鷺:“因為臣有知人之明,更有自知之明。”
睢鷺:“若有與我同齡、並且願意掙脫門第束縛與我結合的小姐,定然隻有一個原因,就是她瘋狂地迷戀上了我,而人一旦瘋狂,就會看不清自己,就會給自己,也跟身邊的人帶來災殃。雷擊高樹隻是可能發生,而瘋狂之人帶來的災禍,卻是必然的。”
樂安一笑,沒有對少年聽起來略顯狂妄的話語加以嘲諷,反而道,“難道我不會?”
“您不會,您是個很清醒的人,更是個不會為他人瘋狂的人。”
樂安忽然坐直身子,身體微微朝他的方向前傾:“對我隻有淺薄的了解?嗯?”
是說剛剛那句“以臣對公主的淺薄了解。”
睢鷺下巴微微抬起,不退不讓。
“的確隻有淺薄的了解,目前隻看到這些而已,更多的公主,臣還看不到。”
樂安:“那你想看到更多嗎?”
睢鷺:“那要看公主想不想讓臣看到。”
樂安坐回了原位。
“不急,來日方長。”
“是啊,來日方長。”
“所以,說出你此刻的請求吧。”樂安斜睨他一眼,“你不會,真想現在就跟我回公主府吧?”
“嗯?”
睢鷺看著她,眼睛無辜又茫然,一臉不知道她在說什麼的模樣。
切。
還跟她裝。
樂安又勾勾手,“過來。”
睢鷺眨眨眼,乖乖走到樂安身邊,又在樂安的手勢指引下,乖乖蹲在她身前,如此,便是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了。
樂安便這般居高臨下地伸出手,手指落到他肩頭。
睢鷺的目光隨她的動作而動。
然後,便見樂安夾起了他肩膀靠後位置上,一片粘在衣服上的青翠草葉。
而他全身,並不止這一片草葉。
衣角袖口,到處都是草葉和泥土的痕跡。
如果不是自身姿容過盛,這一身,足可稱得上狼狽。
樂安:“你不會想告訴我,你為了做我的駙馬,蓄意準備了許久,專程打聽了我的行程,然後攔下我的車駕。”
“結果最後,卻是以這一身狼狽的模樣見我?”
樂安笑眯眯地揉捏著那片草葉。
睢鷺眨眨眼,隨即,鼓掌:“公主,您真厲害。”
嗬嗬,這還用說。
樂安抬起下巴。
睢鷺又開口,解釋自己的行為:“我以為,蓄謀已久會顯得比較誠懇。”
啥誠懇?蓄意攀高枝的誠懇嗎?誰會想要這種誠懇啊?這孩子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冬梅姑姑麵無表情地心裡吐槽。
可偏偏,她家公主還接話。
樂安:“可事實是,你隻是臨時起意。”
睢鷺:“其實也不完全是臨時起意。”
“不過,”睢鷺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臣此刻的確有一個小小的、小小的事……”
冬梅姑姑立刻打起了精神,虎視眈眈看向睢鷺,便見他伸出一隻小拇指。
“想要求公主。”
樂安瞥他一眼。
睢鷺收了小拇指,笑:“我有一隨從,此時正被人私下囚禁。”
樂安扔了那草葉,斜眼睨他:“無家累,無仇敵?”
隨從被人囚禁,他自個兒則一身狼狽,臉上還做了偽裝地突然出現在大慈恩寺唯一的下山路上,背後的大致情節,樂安用腳指頭都能猜出來。
少年摸摸後腦勺,狀似憨厚地笑:“隻是一個長隨,算不得家累吧?”
“仇敵更算不上,隻是有一點點小小的、小小的,嗯……過節。”
樂安:“那現在,本宮便替你解決這小小的過節?”
睢鷺眼睫毛撲閃撲閃:“公主方便的話……自然再好不過。”
“方便,怎麼不方便。”
樂安翹起二郎腿,一副氣焰囂張狀。
“你好歹也是本宮未來的駙馬,大氣些,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誰打了你一巴掌,你就還他十巴掌。”
睢鷺:……
“公主,我選您真是選對了。”
樂安驕傲抬下巴:“那是自然。說吧,是哪個不長眼的混球,惹了我們未來的駙馬爺?”
睢鷺軟軟一笑,說出了混球的名字:
“今科探花,盧嗣卿。”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應該能看懂吧,尤其是那段,咳咳……
現在這倆才剛開始,都戴著麵具,都在試探,都在演,說的話都半真半假的,還甜不起來啦,不過也快了!嗯,快了【
盧嗣卿:還有人記得我嗎?
沒人,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