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1 / 2)

她風華正茂 溫涼盞 7235 字 5個月前

去,自然是可以去。

有封地的公主不像親王一樣需要就藩之國,而是大多待在京城,就比如樂安,封地在贛中樂安縣,可她卻從未去過樂安。雖然也有一些去了外地的公主,但也不是去自己封地,而多是跟隨駙馬調動,當然,如果覺得外邊住不習慣,甚至還可以把駙馬扔下回京,總而言之,公主比王爺自由些,並沒有太多限製。

但那是普通公主。

至於樂安……

*

“你說這樂安公主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王銑臉帶傷痕,眼角青黑,手裡拿著黃驤剛遞上來、還熱乎著的、為睢鷺請授瓊州刺史的奏章,一臉陰沉地說道。

為了自個兒兒子的醜事兒,王銑昨兒氣得一夜沒睡,早晨好不容易打了個盹兒,就又聽到樂安公主為駙馬請授瓊州刺史一職的消息,然後他便再也睡不下,心急火燎地進了宮,拉了盧玄慎商議。

昨夜之事,雖然沒有證據,但他早已認定了是樂安和睢鷺聯手擺了他兒子一道,因此此時格外憤怒,臉色也不如往常一般溫文爾雅,好似時時刻刻儘在掌握般。

昨夜實在喝地太多,直至現在,盧玄慎腦袋兩側仍然一陣一陣地抽痛,連王銑的話都好似一陣近一陣遠。

不過,僅從外表來看,他看不出絲毫異樣,此刻便在有條不紊地整理著手上的奏章。

雖然不再任中書舍人,不必再親自起草擬詔製誥,但拜相後,盧玄慎卻包攬了全部的接納上奏文表之事,除可直陳上奏的部分官員外,等閒官員的折子,在遞到李承平案前,都要盧玄慎再過一遍,按輕重緩急有理無理分類剔選,決定哪些能夠送到天子麵前。

黃驤本也是有直陳上奏之權的,但此時,他的奏章卻沒有被直接呈到天子案前,而是出現在了這裡。

不用說,是王銑截下來的。

“王大人,奏章。”頂著顱內陣痛,盧玄慎將今日要呈奏的奏章整理好,又看了看王銑手裡那封道。

“你要呈上去?”王銑捏著奏章問。

“自然,還有——”盧玄慎看了王銑一眼,“王大人,您越權了。”

私自截留奏章,這事兒真要說起來,可比王銑兒子偷情那破事兒大多了,但王銑肆無忌憚,畢竟憑著他教導天子多年的身份和情分,再憑著他自認為的,和他盧玄慎的“情分”,大概以為是小事一樁吧。

果然,一聽盧玄慎說起這個,王銑的臉色便更加不好看起來,看著盧玄慎的眼神都變了。

“怎麼,你也要站在她那一邊?”

盧玄慎的動作頓住,又看了王銑一眼。

“我隻站在陛下一邊。”

王銑一怔,隨即便收斂了臉上的狠色,幾乎是瞬間便擠出一個笑容。

“如此便好,我亦是……如此。所以,此時才更應該弄清楚,咱們這位樂安公主葫蘆裡賣的到底什麼藥。”

盧玄慎看了王銑一眼。

和他一樣,王銑根基並不深厚,隻是因為帝師的身份和天子的敬重才能在朝堂上一直有著一席之地,但和其他那些世家係實權人物,以及湯明鈞那個樂安公主一手扶持起來的清流之首相比,到底還是勢單力薄了些,他真正的倚靠仍舊隻有皇帝一人。

就像他盧玄慎。

所以他們二人是天然的同盟,這也是他三年前回京後,他和其他朝臣交往不多,卻唯獨能和王銑相處良好的原因,王銑主動示好是其一,兩人立場一致是其二。

但王銑和他又不同。

他是真正的孤家寡人,雖有家族,但盧家人的事他向來不插手,就連盧祁實,都是看好風向後自己投來的,盧玄慎本人其實並不在乎盧家人的前途命運。

但是王銑卻有許多親友、學生。

王銑絕不像他表現地那樣大公無私,一心隻為陛下。

那麼此次呢?

是僅因為自己的私心,還是真的為陛下考慮?

而他……又是否真的隻是為陛下考慮。

盧玄慎用力揉了揉劇痛的太陽穴。

王銑不知道盧玄慎心中所想,還在苦思樂安公主此番舉動的動機為何:“……雖然瓊州是個窮鄉僻壤,但到底離得遠,若有什麼小心思,那麼天高皇帝遠,陛下和我們在京城也是鞭長莫及,不如放在京城,眼皮子底下來得安心……對了——廣州經略使査世辯,好像也是她的人?!廣州與瓊州一衣帶水……”王銑一拍大腿,“莫非她的真正目的不是瓊州,而是廣州?!”

廣州雖然也僻遠,但有海路可直往北上,而且海貿繁榮,可不是瓊州能比的,再加上又那麼遠,若真想要在廣州做點什麼事,比如擁兵自重什麼的,那還真不容易察覺。

王銑恍然大悟:“是了,定是這樣!走,咱們這就去找陛下,一定不能讓陛下如了她的意!”

*

於是黃驤的奏章終於遞到了李承平麵前。

李承平看完了奏章,平靜的麵容看不出什麼表情,王銑便在一旁旁敲側擊,許是終於清醒了一些,沒有了方才在盧玄慎麵前那般急躁和原形畢露的樣子,隻是“狀似不經意”地說了下廣州經略使與樂安公主曾經相交莫逆的事兒。

向來是這樣的。

王銑從不在皇帝麵前直白說起他對樂安公主的忌憚,而隻是這般暗暗地提醒,讓皇帝自己去想,自己在心裡埋下懷疑的種子,最終自己做出他想要的決定。

捅破窗戶紙這種事,則隻有盧玄慎會去做。

但自從上次,那個人帶著她的駙馬大鬨吏部,陛下和他大吵一架後,兩人已經很久沒有再就她有過任何談論了。

而此時,聽完王銑的話,李承平沒有說話,反而過了一會兒,才道:

“敬貞,你以為如何?敬貞?你身體不適?聽說你昨日飲酒過度……”

盧玄慎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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