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接吻說得像是什麼似的。
江以明無奈地扶了下她的下頜,低頭在唇邊啄了一下。
“啊?沒了啊?”
沈倪踮腳去湊他,“你變了,你對我不熱情了。”
說句欠打的話。
江以明生氣的時候,主動性還強一點呢。
腹誹化作表情寫在了臉上,懂她的人一看就明白。
她在他下頜輕輕碰了一下,唉聲歎氣往屋裡走。
人都沒走出幾步,忽然被一股力道拉了回來按回門板上。他還挺突然的,抬了下手,手掌覆在她眼皮上,遮住了一室光線。
他俯身吻下來。
或許是視線收到限製,感官忽然變得敏銳。沈倪能感覺到他不再是淺嘗輒止。他們的呼吸交錯到了一起。
等她漸漸氣息不勻,他才退開一點,再低頭,親了親她的鼻尖,再親了親眼睛、眉心、額頭。
“夠了嗎。”他低聲問。
沈倪伸手摸摸剛才被親過的地方,意猶未儘:“江醫生,你有進步。”
他忽然瞥了她一眼:“跟誰比?”
沈倪:“……跟以前的你縱向比。”
江以明嗯了一聲,沒再說話。給她拿好拖鞋進屋。
剛剛他應該在整理大橘的東西,現在貓墊子已經擺回了原來的地方。臥室門口還多了一個沒裝完的貓爬架。
大橘在那堆七零八落裡穿梭自如,最後很沒骨氣地選擇了一個紙箱躺進去。眼睛一眯,愜意得像個橘大爺。
沈倪拿了根逗貓棒,邊和橘大爺熱情互動,邊問他:“江醫生,你什麼時候跟我姐姐講清楚的啊?”
江以明說:“很早的時候。”
“那你不說。”沈倪逗貓的動作頓了一下,“害我心驚膽顫那麼久,都怕回去被姐姐揍一頓。”
“揍一頓好。”江以明涼涼道,“長記性。”
沈倪:“……”
前一秒還卿卿我我的呢。
沈倪撇撇嘴:“你舍得嗎。”
他把大橘落在地上的玩具一件件撿起來,重新放好。
無視她的問題反問,“真打算在這過年了?”
“對啊。”沈倪說,“我爸好像在縣城酒店訂了年夜飯,說到時候叫你一起。”
江以明聲音有點低:“我就不用了。可能還要值班,湊不到一起去。”
“……啊,大年夜還要值班啊。”
沈倪自己才說完,就想到了他的工作性質。她前後掙紮不過幾秒,自告奮勇:“那我也不去吃了,我陪你。”
江以明默了片刻:“再議。”
一時間無人說話。
大橘在沈倪手底下玩得翻來覆去,時不時喵一聲提示沈倪不準分心。
沈倪是真不想分心。
但江以明就在身邊,她習慣性會把更多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就像江以明了解她一樣,她也能看出很多他的微表情。
比如此時,他長睫覆下,嘴角弧度平和。
像是有點兒無奈的樣子。
她後知後覺,是不是自己老這樣自作主張,很容易給到對方壓力。明明兩邊妥協就能得到完美答案,她偏要在他身上壓一道重量。
什麼你不去我也不去。
太小孩脾氣了。
沈倪丟開逗貓棒,挨過去從側麵抱了他一下:“那好吧,要是醫院有值班,我回來時候給你帶好吃的。”
“嗯。”
“那你喜歡吃什麼?”
“都行。”
“江醫生。”沈倪氣鼓鼓叫了他一聲,“你能不能有點兒個性。什麼都可以、隨便、無所謂,這樣彆人會覺得你很好欺負的。”
不知道小姑娘從哪兒得出的結論,覺得他好欺負。
以前在江家的時候,背地裡總有人說他脾氣神鬼莫測。江以明自己也知道,他不是脾氣好,隻是懶得和無關緊要的人、無關緊要的事計較。
如果是現在,也隻有與她相關的事才能掀起波瀾。
江以明覺得好笑。
抬手輕輕彈了下她額頭,“好欺負?”
“不是嗎?”沈倪問。
“嗯,是。”他認真想了想,“對你是的。”
是……在哄她?
沈倪回味著他話裡的意思,飄飄然。
她是個特彆好哄的人,隻要江以明願意向她走半步,她會自己連蹦帶跳跑完剩下的九十九步半。
更何況,他的上升空間太大了。
一想到剛才那個循序漸進的吻,眼睛就月牙兒似的彎起。他倆挨著坐在地板上,她把自己放縱得如同易一團爛泥,歪歪斜斜靠過去,下巴尖堪堪抵住他頸窩。
“你想哄我就哄明顯一點啊……要不是我聰明,都沒聽出來。”
江以明垂了下眼睫。
他伸手扶正了某個快要歪倒的身體,手掌在她腦袋旁抵了一下。
她情緒總是這樣,肆意、熱烈。
差點就搖頭晃腦撞到桌角。
本來以為江以明不會回答。
誰知他收回手後突然說:“下次儘量。”
沈倪微愣,而後得了便宜還賣乖:“不是儘量啊,是一定。彆人家的小姑娘都是被追的,也就是我,死皮賴臉追你追了那——麼久。很吃虧的。”
“哪兒吃虧了。”江以明問。
“哪都吃虧。”沈倪委屈巴巴地說,“這輩子就談這一次戀愛了,都不知道被人追是什麼感覺。我好可憐啊——”
眼看她又要進入胡說八道模式。
江以明無聲笑了下,俯身親了親她眼睛,“知道了。”
“知道什麼?知道下次要很用——力——地哄我,還是知道我好可憐的。”沈倪把用力兩個字咬得重重的。
隻要麵對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江以明歎了一聲,妥協:“都知道。”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