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歡愉。(1 / 2)

克蘭恩的話一出來,鬱拂然頓了一下。

他並不是那種不通人事的人,他從小在那個圈子裡麵長大,哪怕是沒有吃過豬肉,也是見過豬跑的,克蘭恩一說,他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

確實,按照那本書裡麵寫的,不僅雌蟲對雄蟲有一種莫名的渴求,如果說雄蟲迎娶雌君的話,也會自然而然的對雌君產生渴望——

在這種渴求之下,確實,這是不必說的話。

按照他的正常訴求,他就應該把希拉爾徹徹底底的吃透,在他的骨頭上都打下鬱拂然的印記。

相反,如果鬱拂然在外麵表現的如此寵愛希拉爾,結果他們兩個之間卻什麼都沒有做,在跟鬱拂然結合以後,希拉爾的精神識海仍然還是存在著問題這件事情,才是令人感覺到困惑的。

畢竟,雖然希拉爾的等級很高,卻也絕對不是鬱拂然治愈不了的。

這件事情,很顯然希拉爾也想到了,他緩緩的抬起眼眸,掃了克蘭恩醫生一眼。

克蘭恩醫生就有點後悔剛剛說的這麼直白了,不是,這兩隻蟲怎麼回事!格蘭登這麼凶也就算了,怎麼就連希拉爾的眼神也這麼凶,到底有沒有把他當成一個醫生好好的尊重!

不過,克蘭恩醫生很快就想起了希拉爾的赫赫凶名,貧民窟出身的希拉爾能往上爬的這麼快,全部都是因為他的凶殘,聽說希拉爾在戰場上,甚至擁有絞肉機的稱號,每一場戰鬥中,希拉爾殺死的敵人個數,都遙遙領先。

麵對那群惡魔,希拉爾都好像是殺雞一樣,麵對他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醫生,克蘭恩醫生在希拉爾的眼眸中,很乖順的拿起自己的道具走了。

蟲啊,有的時候,活著就應該糊塗一點!

克蘭恩醫生在走出去的時候,還很貼心的把門帶上了,給了他們兩個一個完全安靜的空間。

鬱拂然也看見了,但是希拉爾想要做什麼,他是不會阻止的,於是鬱拂然隻是看著,看著克蘭恩醫生走了出去,才緩緩的開口說:“……你有話要跟我說?”

他的聲音是那麼的清越,他碧綠色的眼眸是那麼的漂亮,哪怕隻是坐在那裡,就好像是會發光一樣。

希拉爾的喉頭梗塞,他看著鬱拂然,低低的垂下眼眸,他啞聲道。

“其實,您並不需要在意我的身體的。”

希拉爾原本覺得,這些說出口可能會有點困難,但是其實,當他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卻發現這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每一隻雌蟲都是這樣的,從出生開始,就攜帶著所謂的詛咒,越是強大的蟲,越是壓抑不住自己的精神暴動,而我變成s級以後……”

希拉爾平靜的朝著鬱拂然笑了一下:“我早就已經知道自己的宿命了,沒有人可以治療好我的。”

“所謂的精神暴動,所帶來的並不僅僅隻是讓我自己失控的暴動而已,暴動是由什麼引起的呢?是強烈的被撫慰感。”

越是強大的軍雌,失

控的可能性就越高,暴動的可能性就越高,尤其是s級的軍雌,幾l乎是從成年開始,渴望就時時刻刻都在叫囂,每時每刻,殘暴的衝動都可能會爆發,高貴的雄蟲,是不會願意彎下身,時時刻刻的去觀看在泥潭中的軍雌的。

哪怕是撫慰,也隻是短暫的安寧而已。

在希拉爾成為s級軍雌以後,就時時刻刻會有這樣殘暴的情緒,他試圖從前麵的蟲身上尋找到一些經驗,卻發現在平均年齡300的蟲族時代,每一隻s級軍雌都活不過25歲。

由於s級軍雌太強大,不管是能力,還是自愈能力,所以這個世界上能夠殺死s級軍雌的存在真的是太少了,他們強大的身體素養讓他們哪怕是到了瀕死的時候,也能夠活下來。

所有s級軍雌的死亡原因,全部都是自殺。

甚至裡麵記載的最可怕的一條,那隻s級的軍雌硬生生的用刀割斷了自己的脖子,去赴死的時候,臉上卻帶著饜足的微笑。

從那一刻起,希拉爾就明白,在其他人都戲稱他的未來光輝無限的時候,他可能,已經看見了他的未來。

跟那些s級軍雌一樣,在二十五歲之前因自殺而身亡,因此希拉爾從那刻以後,就再也不去壓抑自己的本性,在戰場上把自己當成一個殺敵機器,從來都不在意自己的生死,甚至最嚴重的一次,手臂都快要斷掉了。

阿多尼斯氣憤的給了他一個巴掌問他:“你還這麼年輕,你如果是想要更多的軍功,你還有大把的時間,你到底在急什麼?哪怕是你現在爬的這麼高,你如果死了,那這一切,有意義嗎?怎麼,那群蟲正好是要研究s級軍雌為什麼會死在二十五歲之前,你是要給他們新添一個範本,好讓他們好好的剖析清楚原因嗎?”

當時希拉爾歪著頭,朝著阿多尼斯平靜的笑了一下說:“長官,其實,我已經知道,為什麼他們會在二十五歲之前死去了。”

s級軍雌所渴求的,並不是普通的撫慰。

——而是獨一無二的愛啊。

隻有獨一無二,絕對的愛才能夠撫平他的創傷,才能夠讓他從絕望的深淵中擁有爬回來的力氣,可是,會有一隻雄蟲給予雌蟲獨一無二的愛嗎?

阿多尼斯當時沉默了,他看著希拉爾半響,也沒有給出一個結論。

希拉爾卻明白了他沒有說完的話,嗯,其實並不隻是阿多尼斯還沒說完的話,應該說,聯邦的每一隻蟲都明白答案。

是不會的。

當時迷茫的質問阿多尼斯的希拉爾不知道,他在兩年後會因為一隻雄蟲而入獄,也不知道,他會荒謬的覺得,這隻雄蟲說不定可以做到,給予他獨一無二的愛。

而他,竟然不願意奢求。

畢竟,希拉爾想,格蘭登不喜歡他,他隻是欣賞他而已,他隻是想要從法庭裡麵把他撈出來而已,那並不是愛,他不應該從格蘭登的身上索求更多。

希拉爾笑著說:“冕下,我的力量太強大了,您承載不住我的。”

安靜的房間內,

陽光透過了巨大的落地窗,落在了希拉爾的濃烈的紅色長發上,落在了希拉爾金色的瞳孔內,他微微的笑起來,色如春花的漂亮臉龐柔和的不像話,哪怕是以漂亮著稱的豔麗亞雌也及不上他分毫。()

若是有蟲看見這樣的希拉爾,說不定根本就不會相信他殘暴好殺的言論,畢竟他是如此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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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鬱拂然卻意外的出了下神,想起了初次與希拉爾見麵時,希拉爾那雙仇視著他的,好像是燃燒著不滅的火焰的雙眸。

那時他憎恨,他絕望,可是他的眼神是那麼的鮮活。

而現在,希拉爾平和的微笑,卻好像一株已經快要死去的玫瑰。

鬱拂然問:“我承載不住你,那誰承載的住你呢?”

希拉爾說:“沒有任何蟲。”

鬱拂然說:“那你的結局呢?”

沒有被撫慰到的雌蟲,鬱拂然身為異世界的人,隻在書裡看見過那樣的結局,親自身為雌蟲,希拉爾已經比他更明白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希拉爾對此非但沒有害怕,甚至還饒有興致的回答:“嗯,我可能會變成一個瘋子吧。”

這可比他設想過的結局好太多了,曾經希拉爾覺得他可能會比那隻割下自己頭顱的軍雌更可憐,他可能會被野狗分屍吃掉,區區變成一個瘋子而已——

甚至在他變成瘋子之前,他還遇見了格蘭登,希拉爾覺得,自己還是賺了很多的。

鬱拂然在聽見了他的話以後,卻閉了閉眼睛。

誠如他所說,他看這本蟲族的全部原因都是因為希拉爾,因此關於希拉爾的劇情,他記得非常的清楚,在希拉爾被驅逐出王都流放荒星後,希拉爾確確實實的帶領著一群蟲風風火火的成為了星盜,打造出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勢力,以殘缺羽翼的蟲的身份,登上了首領的位置,在宇宙的星盜中,叱吒風雲,被萬蟲景仰。

可是,每次精神暴動期到來的時候,他就會變成最無助的蟲。

因為他強大的精神力,因為他強大的武力值,沒有一個人可以打得過希拉爾,當他精神暴動的時候,他隻能把自己日複一日的鎖在荒島的彆墅裡麵,四肢連帶著脖頸全部都被鎖鏈束縛住。

文中沒有具體的描述希拉爾是如何的度過自己的精神暴動期的,隻是以一個給度過精神暴動期的希拉爾送食物的小兵的口吻描述了一段劇情。

【得知要給首領送東西的時候,我嚇得整隻蟲的腿都軟了,我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可是這是上麵派下來給我的任務,我必須要完成它。】

【送的地方比我想象的還要遠,當我真正踏足那個地方的時候才發現,那個地方不僅比我想象的要遠,還比我想象的要更加的荒涼,希拉爾身為我們星盜叛軍的首領,度過精神暴動期的地方,竟然是一座荒涼的,無人問津的雪山。】

【我當時害怕極了,因為在傳說中,這樣的雪山裡麵,總會有猛烈的凶獸,可是我的上級告訴我,沒有,全部都沒有,那些猛獸,在首領的一次暴動中,全

() 部都被殺死了,我那個時候就在想,我的首領竟然是比猛獸還要凶猛的存在嗎?我害怕的要命,我生怕我打開彆墅的大門,等待著我的就是屬於我的死亡。】

【可是我沒有拒絕的權力,我已經到了這裡,我隻能打開門,然後——

我看見了我的首領。】

【那個在傳說中殺死了所有猛獸的蟲,被鎖鏈固定在牆壁邊,手腕跟腳腕都已經磨損的血肉模糊,他靠在牆邊,身上全是一道一道的用指甲劃出的傷口,深可見骨,哪怕是我走近了,他也沒有抬頭,好像已經被自己殺死。】

……

變成瘋子嗎?鬱拂然喃喃道,哪裡有一個瘋子,會在自己發瘋之前,先鎖住自己的?

而他,又願意他在來到這個時候以後,就第一時間救下來的希拉爾,變成原著裡麵的樣子嗎?那他救下希拉爾是為了什麼呢?是為了把他原本的悲劇,往後延一點,卻又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發生嗎?

鬱拂然平靜的想,他也不是這麼無能的人,他想要救的,就沒有救不到的。

一切的想法在鬱拂然的腦海裡麵百轉千回,在希拉爾的麵前,卻隻是鬱拂然在他的麵前閉了一次眼後,又緩緩的睜開,笑著對著他說:“瘋子嗎?”

明明是那麼溫和的一句話,卻讓希拉爾整隻蟲的警惕心都拉到了滿值,他微微的睜大了那雙金瞳,莫名其妙的有一種,一切即將要脫軌的感覺:“……怎麼了嗎?”

燦金色的陽光落在了鬱拂然纖長的眼睫上,鬱拂然笑了一下。

“沒事,我隻是在想,沒試過,你怎麼知道我做不到?”

……希拉爾的大腦宕機了一瞬間。

他幾l乎是有點迷茫的想,格蘭登到底知道他在說什麼嗎?什麼叫做沒試過,怎麼知道他做不到?格蘭登到底知道如果要做的話,他們是要做什麼的嗎?

格蘭登對朋友是這麼好的嗎?這樣的事情都願意做?

·

格蘭登對彆的朋友到底好不好,希拉爾大概是不得而知了,但是格蘭登對他特彆好這件事情,他幾l乎是發自肺腑的清楚了。

因為格蘭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硬生生的又把克蘭恩醫生從外麵請進來了,並且就在克蘭恩醫生的麵前,彬彬有禮的問克蘭恩醫生。

“身為a級的我,承載不了治愈s級的能力嗎?”

這句話一出來,希拉爾直接不好意思的閉上了眼睛,不管他是怎麼想也想不到格蘭登會直接的把這句話給問出來,a級當然承載了可以治愈s級的能力,他剛剛的意思是——

格蘭登承載不了他的愛啊!!身為s級的軍雌,希拉爾清楚的明白自己擁有多少的占有欲跟絕望卑劣的情緒,這些情緒他全部都不想要讓格蘭登承載,可s級軍雌的本能會讓他選擇去愛雄蟲,就算是格蘭登執意要救他,最後也很有可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他不希望讓格蘭登失望。

克蘭恩一聽著不靠譜的話就下意識看了希拉爾一眼,看希拉爾一臉的挫敗,忍不住

的握緊了自己攥著筆的手,暗自怒罵道。

都說了他是還沒有雄蟲的單身雌蟲啊!這樣在他的麵前展現雙方的美好,他是真的會生氣的啊!!

不過良好的醫生素養,還是讓克蘭恩克製住了,他對著自己的主顧平靜的說:“一般來說是不會有這樣的可能性的,但是由於s級軍雌的數量實在是太過於稀少,所以可以分析的樣本非常的少,屆時如果出現了難以疏解的情況,您隻需要繼續,強硬的做下去就好了。()”

鬱拂然微微蹙起眉:……為什麼?§()§[()”

因為他愛您,哪怕他的身體本能反抗您,他的心理也接受著您,隻需要把他的身體草\服就可以了。

克蘭恩帶著職業微笑道:“沒有為什麼,這是雌蟲的本能,我是醫生,不會說一些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鬱拂然下意識覺得有什麼不對,可是希拉爾也沒有反駁,可能真的是這個世界的特殊定律,他把這件事情輕輕的放下了,追問起另外一件事。

“在進行精神療愈的途中,我要怎麼做?”

對於不知道如何麵對雌蟲反抗的問題不知道還算是正常,怎麼使用雄蟲天生自帶的精神力去治愈雌蟲這件事情不是所有雄蟲的必修課嗎?

克蘭恩有點奇怪,卻還是老實的回答:“使用您的精神力,進入希拉爾少校的體內就可以了,冕下,您怎麼會問我這樣的問題?”

鬱拂然淡淡道:“我不是問這個,我是指,有沒有什麼更溫和一點的方式?直接進入他的身體損傷太大了。”

在原著中後期主角受也曾經有過精神暴動的情況,雅各布當時粗暴的進入主角受的身體,當時已經三十多歲的主角受,在接受了這段精神治療以後,整整虛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

三十多歲的主角受都承受不住,二十多歲大學還沒畢業的希拉爾必然也是承受不了的,他這段時間盯著希拉爾吃飯,好不容易才把希拉爾身上養起來一點肉,要是受這麼一頓,他這段時間都白廢了。

鬱拂然可不喜歡重複做一樣的事情。

……克蘭恩當時看著鬱拂然的眼神就複雜了起來。

他那時接到格蘭登的通知去為希拉爾診治的時候,就大致的猜測到格蘭登對希拉爾的態度並不簡單,是以克蘭恩當時就已經清楚的明白,他對希拉爾的態度必須是非常好,否則他很容易觸怒格蘭登冕下。

隻是,他已經在他的心裡,將希拉爾的位置擺的很高了,卻仍然還是小覷了希拉爾在格蘭登冕下心中的位置。

如何能夠在接受精神治療的時候,減少雌蟲的痛苦嗎?

能夠接受雄蟲的精神治療,對於雌蟲來說,都算是一種幸福,疼痛算是什麼呢?在得到什麼的時候,必將付諸著痛苦的,這是雌蟲從出身就認定的條例,因此,從來都沒有人說過類似的話。

可是,不說過,並不代表這種疼痛不存在,在聯邦不為蟲知的曆史中曾經有3%的雌蟲在接受雄蟲的精神疏導的時候,因為雄蟲的不在意,硬生生的在接受精

() 神疏導的時候在精神暴動中疼痛著死去(),同樣身為雌蟲的克蘭恩曾經在看見這些例子以後○()_[((),用了很大一筆錢跟時間,嘗試著做了實驗,還真的得到了一個解決的辦法。

隻是那個辦法能夠達成的條件實在是太過於苛刻,克蘭恩此前都覺得應該是沒有蟲可以達成,而此時,說不定論證他的實驗結果的蟲,正站在他的眼前。

克蘭恩打開自己塵封已久的書桌,從裡麵抽出了一封密封的文件。

克蘭恩將文件推到鬱拂然的麵前,推了下眼鏡很正直的說。

“冕下,目前對於雌蟲在接受精神治療時減少痛覺的辦法,幾l乎為0,但是我在年輕的時候,對此倒是有點研究,得到了一個結論——”

“請您讓他情動。”

“這是我研究出來的兩個辦法,您可以都試試,期待您的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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