嗩呐,樂器流氓。
具體表現在,它非常之吵。
更何況這還是DJ版本的。
連殷流雲都是第一次知道,純音樂還有土嗨版本的,這動靜就更吵了。
即使是直播間的有聲彈幕,嗩呐的聲響放出來也跟懟著耳朵似的,彆說蘇濯蛾了,就連殷流雲本人都懵了一瞬。
“沒事沒事,這樣就好……”罪魁禍首本人有些虛弱地小聲絮叨,好像在和什麼透明人講話。
他好像看到了什麼,神情一僵,盯著虛空的一點,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什麼?我們的歌也有嗩呐版?”
“不不不,不準放這個!”他看起來有些為難的樣子,語氣哀求道。
他還不想以後再上台表演的時候腦子裡都是這個版本的。
蘇濯蛾艱難地堵住耳朵,殺心再次濃重起來,這次不是對殷流雲血肉的垂涎,而是實在是太吵了。
然而比他更先受不了的是殷流雲身上的那張怪異的臉。
對方腐爛泛白的眼睛外凸著,嘴巴大張到一個誇張的程度,甚至有一種非人的恐怖版,在一派正氣的嗩呐聲中哀切尖利地慘叫著。
那種慘叫聲格外詭異,一聲聲疊起來,像是一個龐大的屍群一般。
更讓人覺得詭異的是,所有的聲音都是從眼前這個新人的皮囊之下發出來,聲音也並不清晰真切,反而像是隔著什麼東西。
蘇濯蛾有些遲疑道:“……你體內該不會不止這一張臉吧?”
他的聲音不算小,但還是淹沒在嗩呐的聲響中。
殷流雲那邊沒聽見,通訊器裡的人到是聽見了。
一個精英玩家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忍不住道:“他什麼意思?難不成這個新人體內都是臉?”
那麼多聲音疊在一起,要是一個聲音就是一張臉,那這個人體內的臉數量也太多了。
眾人也是這麼想的,然而隻是想象就覺得有些難以忍受。
他們在副本裡不是沒見過披著人皮的怪物,但這個新玩家顯然要比那些怪物程度更深。
簡直比怪物還像怪物。
彈幕忍不住吐槽道:
【我現在姑且相信節目組的說辭了,畢竟這麼抽象的玩意,隻能出現在遊戲裡】
【本粉絲現在已經調節好了,大不了把這玩意當內置音響看……嘶,那殷哥要是在這裡開演唱會的話,是不是還能自己給自己和聲?】
【救命,你們粉絲真的】
【#殷粉·超絕精神狀態#】
在上一個副本裡,龍神展現了它的一個弱點,就是害怕嗩呐的聲音。
所以此刻嗩呐聲大響,白臉才會那樣虛弱難受。
“你真是……瘋了,沒有龍神,你也會被飛蛾吃光的……”
白臉翻著白眼,斷斷續續地說道。
果然如它所說,殷流雲體內的龍神開始躁動起來。
它平
時一直都沒什麼存在感,此刻卻格外凸顯,殷流雲無比清晰地感受到了對方的躁動。
這種感覺很奇妙,殷流雲感受不到對方的實體,卻能體會到對方的躁動和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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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大部分都被趕了出來,龍神也被嗩呐的聲音削弱,因而此刻龍神的那麼多黏連著的屍體內,大概都是飛蛾。
不過龍神畢竟是屬於副本的BOSS,估計要不了多久那些飛蛾就會被消化掉,轉化為屍油或者彆的什麼東西。
嗩呐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強大,龍神被削弱太多,飛蛾在它體內也繁殖太多,連帶著殷流雲都有一種詭異的飽脹感。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抬眼對上了蘇濯蛾帶著疑問的眼睛。
“你到底想做什麼?”蘇濯蛾感興趣一般挑了挑眉:“你做了那麼多,但在我看來全是在自尋死路。”
“你的體內已經被飛蛾蛀空了吧?”他自負道。
“還是說,你是想用這種方式讓我下不去口,饒你一命?”蘇濯蛾笑道。
彈幕覺得這話耳熟得很,忍不住道:
【喏,上一個說殷子被蟲蛀空的正在那翻白眼呢】
他們指的是那張白臉。
殷流雲抬起頭看著他,笑道:“這個時候還求饒,你把我想得也太沒骨氣了。”
蘇濯蛾眯了眯眼:“你是個很有意思的對手,我會記得你的。”
“你還要殺我?”殷流雲問道,眉眼卻放鬆下來:“那就好。”
“這樣的話,我就能毫無愧疚地對你下手了。”他道,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蘇濯蛾躁動的腹部,笑意盈盈:“我也會記得你的。”
“現在你還在嘴硬?”蘇濯蛾訝然道。
此刻殷流雲在他眼裡已經不是懦弱無能的普通玩家,因而對於這樣的話,蘇濯蛾並不覺得冒犯。
他此刻對殷流雲甚至還有些欣賞。
甚至又對殷流雲產生了食欲。
不同於之前,這次的食欲和殷淵無關,單單隻是因為這個人本身。
就算不看臉,殷流雲此刻於蘇濯蛾來說,也算得上是讓他充滿興趣的食材了。
蘇濯蛾也意識到了這種轉變,有些歎息似的說道:“你真該覺得榮幸。”
殷流雲沒聽懂,也並不答話,隻道:“你沒發現,我們的異能很像嗎?”
蘇濯蛾的斷眉上挑。
殷流雲看著他,緩緩道:“我們都是容器。”
他斯條慢理道:“你是裝飛蛾的容器,而我,”
他張大了嘴,從他的喉間輕盈地躍出幾隻飛蛾,聖潔乳白的翅膀仿佛在顫抖,“現在也是了。”
殷流雲的眸色漸深。
蘇濯蛾本能地頭皮一緊,但還是沒理解:“什麼意思。”
殷流雲眸中的笑意更甚,神情卻帶著幾分殘酷的冷意:“就是說,作為容器,我現在要比你更適宜。”
蟲母作為遊戲裡的BOSS,不可能真的像現實生活中的蟲子
一樣,多多少少都會有些神智。
所以,它應該會有自己的判斷。
殷流雲就是在賭。
他隻有三分把握,說的話卻帶著十分的篤定,下巴微抬:“它那麼多孩子都在我這,你覺得它會不會被吸引,會不會覺得,我比你更適合作為巢穴?”
“我覺得會,你呢?”殷流雲看著他,咧開一個略帶痞氣的笑。
“你瘋了吧。”蘇濯蛾斂了笑意,眉頭微皺。
他當初被蟲母寄生並非自願,而是不得已才為止,因而他從沒想過居然有人會上趕著當巢穴。
他雖然活了下來,但一想到腹內還有一個怪物就忍不住頭皮發麻,好在蟲母平時都在休眠狀態,沒有那麼難以忍受。
而這個人體內現在的飛蛾,快趕上一個完整巢穴那麼多了。
恐怕就算是蟲母也想象不到,居然有人能承受那麼多飛蛾。
不用想就知道,殷流雲那句話是對的,隻把他們當做容器來看,殷流雲確實更加適宜。
蘇濯蛾不著痕跡地按住腹部愈發躁動的蟲母,咬牙道:“我覺得不一定吧。”
“那也行。”殷流雲點了點頭,道:“這樣的話,這些飛蛾就都是我的了,畢竟它們都是在我體內孵化的。”
“但是這樣的話,我可就不僅僅是個容器了。”他笑眯眯道,有些奸詐的意味:“畢竟這樣看起來,好像蟲母能做的,我也能做,不是嗎?”
他的語氣帶了幾分威脅的意味,眸色陰沉下來:“你也不甘心,自己的孩子成了我的吧?”
一般來說,蘇濯蛾的飛蛾寄生在人的體內,隻會把對方當成食物,吃完之後人也就死了。
但殷流雲不一樣,他體內的飛蛾數量達到了極為恐怖的程度,已經從量變完全到了質變的地步,甚至開始反客為主了。
蘇濯蛾陰沉道:“你什麼意思?”
殷流雲語氣輕鬆道:“我可沒在和你說話。”
他垂眸看向蘇濯蛾的腹部,“你覺得呢,這位‘住戶’?”
“現在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他若無其事地瞥了蘇濯蛾一眼,又補了一刀:“而且作為容器的話,我還比他更美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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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麼說,但殷流雲並沒有他看起來的那麼輕鬆,額邊都開始冒冷汗。
粉絲也提著一口氣,尤其他們這個角度完全能看出來殷流雲此刻的緊張。直到看到蟲母真的在蠢蠢欲動,蘇濯蛾的麵色也明顯的難看起來,才鬆了一口氣。
【殷子這個茶藝,真的好生疏,幸好對方是個蟲】
【理解一下理解一下,孩子就這麼點水平,對一個蟲能做到威逼利誘已經很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