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流雲看著車廂內的情景怔怔出神,他大概是腦子亂了,輕聲感慨:“這吃法,可真是0糖0熱量。”
張臧神情微妙地看了這小子一眼,槽多無口。
這是吃魚嗎,這明明就是魚往那人嗓子裡鑽。
大概是遊戲世界裡呆得久了,殷流雲居然也開始習慣人死在他麵前了,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好事。
他無意識地撓了撓脖頸。
蕭觀南注意到了他這個動作,探過頭看了看,倒是沒什麼古怪的地方。
“怎麼了?”殷流雲後知後覺地感到了緊張。
蕭觀南點頭:“應該就是你的血比較甜,容易招蚊子吧。”
話是這麼說,但是沒見到蚊子叮咬的包。
有點古怪。
殷流雲道:“我沒事,後麵車廂的事情比較重要。我們現在怎麼辦?”
反正大不了他就直接回去,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車廂的問題。
發生了死人的事情,二節車廂的人早就尖叫著往後麵的車廂跑了,第三節車門距離他們比較遠,看不見後麵發生了什麼,隱隱約約傳來的尖叫聲也不知道是哪一節車廂傳來的。
“開門吧。”殷淵道。
剛剛蕭觀南和他分享了目前已知的信息。
他們已經在列車上了,危險已經存在,必須儘可能地掌握更多的信息才能避免自身的死亡。
“我來。”殷流雲一個健步過去,直接擋住了殷淵準備開門的手。
他經驗肯定是不如殷淵的,但是他有掛啊,沒人比他更適合蹚雷了!
殷淵有些意外地收回了手,眯了眯眼睛。
第一個開門的風險是最大的,車窗部分有限,他們不能掌握完全的情況,很有可能開門的人會在門開的一瞬間遇到危險。
這種事一般人都恨不得遠遠避開,而這個人卻上趕著,舉動極為奇怪。
如果說是因為新人所以不太聰明也有些牽強,車廂裡那個普通人白婉荷也早就遠遠躲開了。
殷流雲完全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專注地扶上了車門。
“我開門了。”他凝重道。
門開之後,並沒有水溢出來,隻有陣陣水聲。
二節車廂很大,開門後能看見車廂上方有一群魚在遊動著。這裡沒有水,它們在空中遊,如果沒有剛剛發生的那一幕,這應該還算是唯美的場景。
它們遊得很慢,魚尾像輕紗一樣靜靜地浮動著,撩起陣陣水聲。
車廂裡的人沒剩多少,基本上都逃到後麵的車廂去了,二三節車廂的車門也是關上的,隻是這道門上都是血跡,粘連著凝固的碎肉緩緩下滑著,看不到第三節車廂的狀態。
現在還留在這節車廂的基本上都是嚇軟了跑不動的。
那些魚自顧自地遊動著,完全沒被他們的到來影響到,看起來很無害的樣子,而且隻在這節車廂遊動。
他們那節車廂的門是開
著的,但這些魚完全沒有遊到第一節車廂的意思。
“這裡發生什麼事了?”張臧低聲問癱軟的人,生怕驚動那些遊魚。
殷流雲一邊耳朵聽著他們詢問情況,見沒人在意自己,手悄悄隨時準備按脫離的按鍵,而後試探地張了張嘴。
並沒有生物搭理他。
看來張嘴並不是招致死亡的原因。
張臧那邊也問出了一些信息,這些乘客和他們一樣記憶都少了一段,不知道情況。
他們人都嚇得癡了,說話也磕絆,沒什麼調理,問不出更多的信息了。
張臧乾脆直接翻這些人的手機,發現這些人在之前和彆人的聊天裡吐槽過,昨天晚上這節車廂裡有人在哭,好像是對方的女兒沒從忘憂城裡出來。
很大可能是死了。
親人死在忘憂城裡的不少,所以昨天這節車廂裡不止一個人在哭。
而不論是昨天哭的開始看彆人哭的,今天都沒有這段記憶了。
情況很奇怪,眾人完全搞不清狀況。
此時,魚尾擺動發出的水波聲中,又傳來了淅淅瀝瀝的雨聲。
像是那種黃昏或者安靜的夜色裡,隔著窗子,外麵的小雨拍打在地麵上傳來的聲音,莫名有種靜謐寧靜之感。
而這聲音是從他們的車廂傳出來的!
站在車門門口,眾人都愣了片刻。
他們所在的車廂是第一節車廂,和第二節車廂的異變不同,沒有魚,也不昏暗,甚至還有種陽光明媚的錯覺。
第一節車廂在下太陽‘雨’。
粉色的花瓣一樣的東西飄落下來,安靜地在車廂地麵上鋪了一層。
異變這次就發生在他們眼前。
場麵看起來沒有什麼危險,甚至還有點浪漫,很像戀愛劇裡男女主表白時候放的花瓣雨。
二節車廂腿軟的人現在也緩過來了,驚慌之下隻想著逃離,三節車廂的門上都是血一看就不詳,昏頭轉向之下居然悶頭就往一節車廂衝。
一節車廂的花瓣很快就落在了那人的身上,撒了他一身的花瓣。
有的落在了衣服上,有的卻粘在了那人的皮膚上。
而這次的人卻沒有立刻暴斃,隻是忽然停了下來,表情變得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