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流雲撚了撚手中的花瓣,隨手丟回了第一節車廂,目光灼灼地盯著車門。
他們進去的時候是清晨,現在中午都過去了,仍沒有人從裡麵出來。
花瓣是第一節車廂內的,他之前太過心焦,猜想問題是不是出現在這些異象上,然而兩節車廂的東西他都觸碰了,除了剛開始感受到的情感他什麼信息都沒得到。
二節車廂的遊魚確實會讓人感到悲傷,而一節車廂的情感就比較特殊了,殷流雲概括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反正他前小半段人生裡都沒有過。
心裡又酸又漲,心跳的要炸掉一樣,耳邊什麼都聽不見。
還有一些細微的情感,他描述不上來。
在那之後過去了一段時間,但他身上什麼反應都沒有,連最初接觸時感受到的情緒也消失殆儘了。
車速很快,如果想爬過去通過車窗看裡麵的情況風險很大,極大概率他們會被甩下來。
而列車沒有給他們更多時間思考,因為第三站車站就要到了。
“完蛋了,他們人還沒有出來呢……”白婉荷作為安全副本的普通居民聲音裡都透出哭腔:“要是這節車站就要下,他們不會被永遠困在列車上吧?”
“彆慌,不一定呢,再說到站之後也有時間周旋。”張臧安慰她:“以他們的能力自保絕對沒問題,咱們保證好自己的安全不拖後腿就行了。”
車門此刻依然紋絲不動,還是沒有人要從裡麵出來的樣子。
列車駛入了黑暗之中,連同失真的女聲一同響起:
‘下一站,……站,請下車的乘客做好準備。’
眾人視野恢複之後,還沒來得及看清周圍發生了什麼,張臧的手機就響了起來,眾人正緊張呢,被這動靜嚇得一個激靈。
張臧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來電是賀樓令。
“信號突然變好了嗎?”張臧喃喃道,按下了接聽鍵。
賀樓令的聲音直接衝了出來:“你們還沒下車?”
“出了點意外,而且車站也遲遲不到。”張臧言簡意賅,問道:“怎麼了,令哥,有什麼新情況嗎?”
賀樓令那邊歎了一口氣,與此同時,車窗被人敲響了。
“你好,我們一會兒要上車,可以開開門嗎?”一個溫潤的聲音響了起來。
眾人驚愕,這是他們第一次遇到要上這趟列車的乘客。
電話中賀樓令的聲音也穿了過來:“……新情況就是這個。長老院派來殺殷淵的人到了,這是個最好的機會,他們不可能放棄的。”
“裡麵有在流浪者公會裡呆過的,你們千萬自己小心,能儘早下車就下,下不了就躲,彆被卷進去了。”賀樓令壓低了嗓音。
張臧這邊震撼地遲遲沒有回應,賀樓令又頭疼道:“對了,蕭觀南呢?讓他也躲著點,他一個專業背後陰人的,人家正麵衝突,他還是躲著點吧,彆浪了。”
“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列
車的哪個部分……”張臧語氣艱澀道。
賀樓令疑惑道:“你們不是呆在一起的嗎?這還能不知道?”
眼下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簡短地囑咐道:“這些人上車之後,你們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他們都是高階異能者,還不是咱們公會的,真打起來不會顧及彆人的。”
說這話都說輕了,流浪者公會何止不會顧及彆人,用普通人來開刀都正常。
眾人的視線都投向了列車外敲門的人,張臧不著痕跡地站在眾人身前。
列車外來的人並不多,隻有三個人,單看人數的話並沒有多少威脅感。
敲門的那個男人看起來脾氣很好的樣子,眼睛眯起來,月牙一樣,他們半天沒開門也沒有不耐煩。
張臧急忙去駕駛室開了門,問道:“你們現在要上車嗎?”
他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事情不太對:“不對,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趟列車的?現在能帶我們出去嗎?”
敲門的男人溫和地解釋道:“和我的異能有關,你們的手機信號不也好了很多嗎?但是出去還不行,異能需要條件。”
“我們現在還不需要上車,列車上了之後就不能下了不是嗎?趁這個時機我們正好看看列車。”他笑道。
張臧拘謹道:“好的。”
男人笑著,目光卻似有若無地飄到了殷流雲的身上,眼底的情緒一閃而過。
“對了,蕭觀南呢?還沒見到他。”男人問道。
“在列車裡,我們分開了。”張臧簡短地說明了一下列車的情況,幾l人便先離開了。
這一站時間中等,他們還有空探查彆的車廂。
全程張臧都隻敢和這個男人說話,另外兩個人他連瞥一眼都不敢。
他們走後,張臧才緩緩地突出一口氣,迅速道:“快看看這節車站是不是我們的目的地,顧不上其他在列車上的人了,我們現在要儘快下車。”
殷流雲和白婉荷不知道情況,全然是茫然的狀態,何川沉聲解釋道:“來的這幾l個都是高階異能者,長老院這回下狠手了。”
說實話,何川一開始見到張臧的時候總覺得這個男人性格太軟,沒想到張臧居然能那麼自若地和這些人交流。
“那個敲門的男人是鹿聞笙,是很有名的高階異能者,長老院居然能把他請過來。”錢和風額上都冒出了冷汗,皺眉道:“但是另外兩個,我沒怎麼有印象,可能是我經驗太少了。”
何川搖頭:“那兩個人裡有一個是流浪者公會的人,你不認得可能是因為你沒怎麼出過副本,大部分任務都是維護所在的安全副本吧。”
他眯著眼睛,又不敢直直地盯著,畢竟他們那種刀口舔血的對彆人的目光最為敏感:“但是另外一個,就算是我也沒多少印象,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張臧道:“我也沒見過,但是能和鹿聞笙、蘇濯蛾一起的,估計也不是什麼簡單角色。”
他有些感慨,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情緒:“這次說不
定真能殺了殷淵。”
錢和風疑惑道:“蘇濯蛾,聽起來像個女孩的名字,剛剛那三個人裡也沒有女的啊?”
何川解答道:“就是那個流浪者公會的,他的異能和蛾子有關,就是那個斷眉男人。”
他說著說著打了個寒顫:“咱們真的要快點下車,我曾經和那個男人去過一個副本,他,他會把人做成……那種東西!他還會吃人肉!”
剛剛那個人連看他們都不屑,就算是不經意間掃過來的眼神都是厭惡蔑視的,就和當初他把人活生生地變成……的時候一樣。
何川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抹了一把臉:“抱歉,是我太激動了,流浪者公會都是這種變態人渣,我當時就該早早意識到的。”
殷流雲再一次聽彆人這樣提起流浪者公會心裡有些複雜,又被何川話裡彆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這個鹿聞笙既然是很有名的高階異能者,為什麼會和流浪者公會的人一起過來?”
手機上的賀樓令終於找到了插嘴的機會,這幾l人震驚之下直接開始討論了都沒給他解釋的時間。
他說道:“這個我之前發消息給你了,信號不好沒發出去,長老院這次雇了流浪者公會的人,鹿聞笙那個笑麵虎也就是公事公辦吧。”
一聽‘笑麵虎’這種心眼子多的類型殷流雲就開始擔心,試探道:“這人是什麼性格啊?”
他想要儘可能地探查更多的消息。
“哦,雖然我覺得他比較虛偽吧,但是他應該勉強算個偽君子吧。”賀樓令道。
殷流雲:?
雖然我語文不好,但是你這個‘雖然但是’不應該這麼用的吧?這兩個都是貶義詞啊?
再說詞意也都差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