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中,羅賓非常擅長潛入,野獸小子則可以通過變成動物讓自己不起眼,於是不擅長潛入的藍甲蟲便暫時被羅賓安排在了外圍,注意是否有人在這個時間點出入工廠。

這已經是三人小組搜查的第三個地點了,兩天的注意力高度集中讓他們都有些疲憊,付出精力之後的一無所獲更是容易加重這種疲憊,羅賓或許還要好一點,剛加入小隊不久的野獸小子和藍甲蟲已經快到極限了。

下一個調查地點在密西西比,海梅和加菲爾德需要休息。

羅賓想道,他被鉤爪槍牽引著越過工廠廠房,落地的時候膝蓋有些發軟。

好吧,我也需要,用假身份訂三張機票,我們可以在飛機上休息。

思索間,他正要繞過前麵的監控區……

“轟——”像是有沉睡於岩層之下的怪物突然蘇醒,水泥的地麵突然猛烈的震動了一下,讓本就處於不穩狀態的羅賓差點摔出去。

他迅速穩住身形,驚疑不定地觀察周圍。

淩晨的工廠大部分地方都很黑,隻有自動化的作業機器在不知疲憊地運轉,“嗡嗡”的單調噪音讓這裡呈現出奇異的安靜,剛剛的那一下震動就仿佛隻是幻覺。

但是就在羅賓卻隻有不祥的預感。

他打開腕部電腦試圖聯係藍甲蟲,通訊幾乎是立刻就被接通,藍甲蟲還帶著些許稚氣的聲音驚慌地傳來:“羅賓,快逃——”通訊戛然而止。

羅賓心下悚然,迅速一邊調出他留在藍甲蟲身上的定位器,一邊嘗試聯係野獸小子。

沒有回應。

好在定位器似乎還沒有被摧毀,代表著藍甲蟲的紅點在腕部電腦的屏幕上閃爍著,羅賓迅速射出鉤爪槍,儘可能快地朝藍甲蟲的方向趕去。

佛羅裡達州臨海,七月份的夜晚還有些過於涼爽,冰冷的風卷走體溫,羅賓不知道是自己感覺到的寒冷是從心底泛起的寒意還是單純的氣溫所致,借著繩索的慣性,他蕩至空中,慘白的月光將眼前的一切照亮。

原本應當是密林的地方像是被什麼巨型的怪物犁了一遍,需要三人環抱才能勉強丈量的樹木倒了一排,在倒塌的樹木的儘頭,不知道是死是活的藍甲蟲躺在樹樁下。

在他身前,一個身形修長、穿著短夾克和修身長褲的女人正垂頭看他,微風撩起黑色的長發,緊接著,她突兀回頭看向羅賓的方向。

在徹底被女人的視線捕捉到之前,羅賓已經擲出了羅賓鏢,特質的圓形飛鏢閃爍著刺向女人的肩膀。

而女人隻是挑了挑眉,側身躲過飛鏢。

但是,羅賓的目的並不是要用飛鏢傷到她,那些閃爍著光芒的飛鏢在飛到女人身側時精準地爆炸,熾熱的火光綻放,逼得女人不得不朝旁邊退開,借此機會,羅賓衝到了藍甲蟲身邊,迅速蹲身觸摸藍甲蟲的頸側,感受到頸動脈平穩而有力的跳動時,才略微鬆了口氣。

與此同時,他也並沒有忽視明顯是敵人的女性。

好在對方隻是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盯著他們,似乎並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羅賓站起身,將藍甲蟲擋在身後,視線迅速地掃過周圍,在沒有看到野獸小子的時候皺了皺眉,同時也試探著開口:“您好,女士?”

他這個時候才看清女人的麵容,她似乎完全沒有遮掩身份的意思,一張精致而淩厲的臉大方地暴露在任何人的眼前,深紅的眼眸無比接近血色。

有點眼熟,我見過這個人?

強烈的既視感讓羅賓開始搜尋自己的記憶,假如他真的見過這樣的人,他不覺得自己會忘記。

但事實就是,他記不起來自己在哪見過她。

對方沒有要開口的意思,隻是上下打量著他,嘴角微微上揚,看上去心情不錯。

在這樣的打量下,羅賓卻隻覺得頭皮發麻,周身也仿佛泛起刀割般的刺痛,但是他必須找到野獸小子,按理來說野獸小子會比他更早的到達這裡,斷掉的通訊也表示野獸小子遭到了襲擊,可是現在,他卻隻看到了昏迷的藍甲蟲。

就在他打算再次嘗試溝通的時候,對方卻先開口了:“羅賓?”

她在確認我的身份?

“是的。”羅賓乾巴巴地回答。

她這才真的開始笑了,不太像開心,更像是居高臨下的戲謔:“我是奧羅拉。”

某種凜冽的、沉重的、冰冷的壓抑似乎隨著對方的自我介紹散去了,羅賓看到她像是突然失去了戰意,甚至無聊地打了個哈欠,懶散地朝他擺手:“你可以帶上那隻小蟲子走了。”

她走向倒在她身側不遠處的樹,紅光順著不明材質的緊身褲邊緣處的紅色線條迅速竄到她的短靴上。

她踢開樹乾,像是踢開一顆石子般輕鬆,而在樹乾的下麵,一隻綠色的貓咪躺在那裡,幾乎被碾平的腹部不再有絲毫起伏。

羅賓的呼吸凝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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