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秋香園(完)(1 / 2)

所有人都安靜了。

劉雅民自覺是個殺人犯,卻瞧不起這種被“性”掌控犯罪的垃圾。

他頓時想到某隻玩弄了自己的鬼,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你的話也不能全信吧?”劉雅民冷笑,“說這麼多不還是希望我們網開一麵?但萬一事實不是你說的那樣呢?萬一你才是那個禽獸人渣,虐殺了自己的養——”

寒光一閃,劉雅民隻聽到“錚”得一聲,耳朵裡就剩下嗡鳴——是對麵的聞酌甩來了一把飛刀。

那把看起來布滿血鏽的破刀,卻能在足夠的力道與速度之下釘入牆內!

劉雅民憤恨地盯著聞酌,卻礙於審判長的存在不敢輕舉妄動。

他抹掉耳上的血跡,□□裸地威脅:“車票的事我還沒忘——最好彆讓我再遇見你!”

鄭多乾難掩的怒意卸下,他看了聞酌一會兒,移開視線:“我不需要網開一麵,犯罪就是犯罪,沒有理由。”

他閉上眼睛:“判決我吧,他該為他的罪付出了代價,我也理當為我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他麵前的燭火憑空變了顏色,從白轉紅,代表了與他人對立的身份——罪者。

曾經擁有審判他人權利的人,如今卻成了被審判的存在。

和上個副本一樣,每個人的麵前都有兩張卡片,一張代表赦免,一張代表死亡。

蘇玫會怎麼選是件沒有懸念的事,她本身就是全場內心最柔軟的人,儘管她曾經也犯下了難以彌補的錯。

聶鬆曼顯然會看心情投票,陶盛沉默不語點燃兩票之一,席問歸沒動,身為死人的趙橋鐘無法表決。

倒是在場看起來和罪者關係最近的聞酌,並沒有選擇桌麵上兩張票之一,而是拿出了一張新的,背麵同樣刻有蝴蝶的卡片——棄權。

他沒有判決鄭多乾死刑,也沒有為他赦免。

燭火燃得聞酌臉色微暖,眼神卻平波無瀾,靜得像是太平洋最深的海麵,除非暴風暴浪,否則很難掀起波瀾。

鄭多乾倒是意外地笑了:“聞酌啊……”

他頓了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進來這裡,但我還是相信當初對你的判斷,如果真犯了錯,出去就自首吧。”

他重新閉眼,等待最終表決。

但曾經親眼見識過的鐵鏈並沒有將他拉入地獄,反而等來了審判長嘶啞的低鳴:“恭喜□□342號罪者,你已獲得赦免。”

鄭多乾睜開眼,卻沒有太多喜悅。

審判者之桌很快消失了,他們需要儘快趕去火車站乘車。鄭多乾麻木地轉身,背影比最初更顯佝僂。

他們走出這套房子,與闖進來的警察們擦肩而過——但這個世界的原住民已經看不見他們了。

或許他們扮演的原角色,最終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第一個看見暗室屍體的警察沒忍住低罵一聲:“草!”

“太喪心病狂了!”

是聶鬆曼提前報了警,才會有警察到來,她撩了下頭發:“你師父或許錯了,但或許也算是情有可原的錯。”

聞酌看了她一眼。

“不論是從前還是未來,王法律法都是為了伸張正義而存在,為了還死去的人和還活的人一個公道。”

“當律法無法維持這些的時候,那它就病了。”

“病了就需要治,它自己都病了,又怎麼去控製那些即將犯‘病’或正在犯‘病‘的人?”

“如果有機會……我想看看你們的時代。”

“……”

對聶鬆曼的猜測終於在這一刻被徹底證實,她與聞酌確實來自不同的時期。

“你在車上多久了?”

“也沒有很久,十年?”

聞酌意外地抬眼,他猜過兩種可能,聶鬆曼幾十年前就上車了,但列車上沒有時間流逝,所以聶鬆曼的樣貌一直沒變。

列車上沒有時間流逝是他早有的猜測,席問歸的樣貌一如消失那年。

他猜的另一種可能是聶鬆曼也剛上車不久,列車一直在不同時間線的平行時空裡穿梭,送人下車,送人上車。

他就是沒想到會是十年,這麼短,又這麼長。

十年才拿到回家的車票嗎……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聶鬆曼說:“彆擔心,我情況比較特殊,所以需要十年。”

“特殊在哪裡?”

“我還以為你不會是好奇追問的性格。”聶鬆曼意外地笑了,“特殊在……”

“我和她的情況不一樣。”後邊的席問歸突然說。

“……”聶鬆曼了然一笑,原來是為了席問歸問的。

聞酌沒再追問,隻是冷冷拉遠了和席問歸之間的距離。

他們走在燈火通明的小區裡,和第一晚到來的漆黑寂靜完全是兩個樣子。

過路的人們依舊有不少在談論房價,對凶手的嫌惡大多來自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