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鬆田陣平冷聲道:“這可不是學校的演習,會死人的。”
鳴海光並沒有立刻回答鬆田,他看著麵前不止一張熟悉的麵孔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除了萩原和鬆田,還有他隔壁宿舍的諸伏君和班裡少數接觸過幾次的班長,還有……
鳴海光的目光觸及到金發深膚的人身上時,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剛剛隻顧著看炸彈,這家夥,不是食堂那次他隨手抓去鬼塚教官那的人證嗎?
沒想到自己隨手拉來的倒黴蛋居然這麼巧會和和鬆田他們認識,他記得那天似乎聽教官喊過對方的姓氏……應該是叫做降穀沒有錯。
所以這到底是個什麼神奇的組合啊。
鹹魚鳴海心裡莫名有了接觸這個組合的話未來好像會變得很麻煩的預感,不過此刻他人已經站了出來,說什麼也不可能再轉身逃跑吧。
算了。
就當作是為了拯救旁邊他的快樂老家便利店吧。
鳴海光歎了口氣,徑直朝著炸彈所在的位置走過去。
鬆田陣平神色一變,張開手臂想要攔住對方:“喂!”
“等等,鬆田。”伊達航道。
“雖然看起來導線纏的很複雜,但這枚炸彈內部實際上隻有一個連接器。所以隻需要耐心一點找出正確連接的導線並且全部切斷他們,就可以拆掉這枚炸彈了。”
鳴海光有些倦怠地半蹲在藏著主體炸彈的洗衣機麵前觀察了一會兒,從自己的背包裡拿出一把匕首,小心翼翼地割斷了第一根線。
“你看,所以請放心哦。”他轉過頭看向鬆田陣平,一雙綠色的眼睛滾圓地張開著,透露這平常在這人身上看不到的自信。
鬆田陣平冷著臉,似乎有什麼話呼之欲出最終又硬是憋了回去,他轉過頭看向不知為什麼愣住的降穀,泄了氣般拍了拍對方:“還有一枚炸彈就交給你了。”
“我?!”降穀睜大了眼睛。
“拆彈基礎理論在學校都學過,至於彆的實踐部分等會我會一步步教你的。”鬆田陣平語速逐漸加快:“其他人就按照剛剛班長的安排,我、降穀還有鳴海三個留在這裡,萩你去疏散附近的居民,班長和諸伏去找人!”
“好!”萩原知道時間有限,速度極快地跑到店外。
伊達航也轉身和諸伏景光一起朝著樓上跑:“你們小心!”
“好了。”鬆田陣平神色嚴峻地站在那枚單獨的小型炸彈旁邊,“彆擔心,現在可以開始了,zero。”
……zero?
一直在研究線路的鳴海光下意識回過頭用餘光暗戳戳瞥了眼正在和鬆田講話的人,詫異地想。
所以,這位人證降穀君的全名……是叫降穀零麼?
不,不對。
zero這種稱呼的話,是特彆的昵稱之類的也很有可能吧。
鳴海光下意識皺起眉,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莫名十分確信眼前這個金發深膚的同期就叫做這個名字。
鬆田陣平這邊指導降穀動手拆彈,餘光還不忘關注另一邊的鳴海光。
這種炸彈雖然對他來說很簡單,但自己親手去拆和看著兩個在他眼裡完全沒有經驗的人去拆完全是兩碼事,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鬆田其實也忍不住替兩人捏了把冷汗。
鳴海光的手很穩,這種簡單的線路隻要細心一點就很好分清楚:“我這邊隻剩下最後一點了。”
“不要緊張。”鬆田陣平提醒道:“心浮氣躁可是大忌哦。”
鬆田陣平觀察了鳴海一會兒,直到鳴海光順利斷掉最後一根導線終於放下心來,而降穀這邊也有他在旁邊看著,過了兩分鐘也成功拆除了另一枚炸彈。
今天一天過得也太刺激了。鬆田鬆了口氣:“走吧,我們去看看諸伏他們……”
鬆田話音未落,樓上“嘭”地爆炸聲在那一刹那間響徹了整幢房子,鳴海光神色一變,跟著鬆田降穀以及從外麵聽見聲音衝進來的萩原三個人衝到了連接二樓的樓梯前。
“該死的!二樓居然也有炸彈!”鬆田咬著牙。
日本大多數老式住宅都采用木製建築設計,這樣劇烈的爆炸所產生的火災在這樣密閉的空間裡擴大的速度幾乎是致命的。
二樓的通道處濃煙滾滾,抱著女孩的伊達航和帶著外守一緊隨其後的諸伏景光從上麵衝了下來,眾人秉著呼吸,在交接的一瞬間看著外守一掙脫出去,轉身朝著被大火圍繞的二樓衝去。
“喂!景!!”
【離開這裡——!】
“快回來!!”
【你誰都救不了——!】
鳴海光站在鬆田他們的後麵,不知為什麼下意識追著那道背影跟了上去,他速度沒有那麼快,被反應迅速的鬆田陣平一把抱住。
“鳴海你想乾什麼?!”
鼻尖充斥著那股木頭被燒的腐爛的刺鼻味道,火花在一片死寂裡爆裂開來,將一切的毀滅殆儘,鳴海光睜大了眼睛,耳邊無數淒厲的呼喊紛湧而至。
……怎麼回事?
他似乎也曾經為了追逐什麼人而這樣奮不顧身過一次,可那個人又會是誰呢?
鳴海光揉了揉眼睛,眼前的光景卻變得越發模糊起來,他仿佛又重新回到了那片缺失記憶碎片中的場景,視線所及的地方全部都變成了一片火海,將他自己也包裹在裡麵。
“——喂,鳴海!給我振作一點啊!你想死在這裡嗎?!”
……不。
唯獨這點。
鬆田陣平將人連拖帶拽抱了回來,隨即動作微微一滯。
他現在觸及到的這具身體此刻正在劇烈地發抖,鬆田敏銳地低下頭,看到了鳴海光慘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