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海光當場陷入了沉思。
鬆田陣平和降穀零的情況是完全不一樣的。
即使察覺出他現在這個身份和鳴海光本人相似,顧忌著他考核官和自己臥底的身份,降穀零也不可能在一開始就直接以暴露自己為代價做什麼試探。
但是鬆田陣平顯然不需要有這種顧及,他對於組織的事情一無所知,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現在的自己對他而言不過是殺人現場一個偶遇的路人罷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一旦讓鬆田陣平對他現在的身份產生好奇心,他就一定會一直盯著自己不放的!
鳴海光抱著自己岌岌可危的新馬甲默然片刻,正當他思索著該怎麼辦的時候,物證科的人突然從場外跑了進來,打斷了鬆田的追問。
“目暮警官!我們通過被害人手機裡的信息查到案發之前,被害人曾發送短信給一家名為【櫻空】酒吧的副店長向他預定了今天晚上的位置!”
“酒吧?”
目暮警官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現在根本還沒有到酒吧這種地方真正開始營業的時間點,他沉吟了片刻,說道:
“難道說,被害人是在前往酒吧的路上被人殺害的?”
白鳥任三郎當即搜索了一下【櫻空】這家酒吧的具體位置:“可是目暮警官,你看這家店的位置和被害人生前行走的路線,這根本就是完全相反的兩個方向。被害人既然可以直接聯係到這家店的副店長,應該是常客才對。”
“根據淺川小姐交代的,死者山本先生案發之前的行走路線,他中途應該是能夠途徑一次【櫻空】的,我認為有很大的可能是他在進入酒吧之前碰到了什麼人,導致他臨時改變了主意。”
目暮警官點了點頭:“有道理。”
鳴海光聽著他們的分析,目光不自覺遊離到了一旁還蹲在屍體身邊的好友身上。
“——你們好像忽略了一點。”
他看著鬆田陣平在一眾同僚和群眾的圍觀之下猶如鶴立雞群似站起來,他看著一眾同僚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圈傻子,嘴邊拉出了一道頗具嘲諷意味的笑容。
“如果被害人沒有進入那家酒吧,那你們怎麼解釋他身上滿身的酒氣?”
鳴海光默默退後了兩步。
你真的太會拉仇恨了。
陣平君。
*
另一邊,名為【櫻空】的地下酒吧後台,眼角微微上挑的黑發吉他手正在準備著今晚的演出曲目。
他身側嵌入牆壁的暗門突然被有規律地敲擊了四次,他不動聲色地站起來,貼著房間另一道通向酒吧的門聽了聽外麵的聲音,確認外麵的走廊沒有人之後這才無比謹慎地打開了後門。
來人穿著一身簡潔樸素的黑衣,頭頂一頂鴨舌帽,在昏暗的光線下隱約能看到幾根從兩邊翹起的金發。
吉他手放下了手中的琴譜,沉聲道:“不是說好了最近不聯係嗎?”
“我住的新地方很偏僻,來之前細致檢查過了,沒有安裝過微型攝像頭和監聽設備,房子附近也沒有派人進行監視。”
“那也太危險了,畢竟現在負責你考核任務的是格蘭威特,一個代號成員。”吉他手不讚同道。
“我並沒有見到格蘭威特本人,他把我交給了另外的人。放心吧hiro,就算被發現,我也可以用外出打工的理由掩飾過去,更何況我本來就在這附近的餐廳兼職做服務員,不會有問題的。”
安室透躲在椅子後麵,壓低了聲音解釋。
此刻正和他背對背坐著談話的人正在他的幼馴染諸伏景光,半個月前,安室透在組織專門提供給新人進行考察和訓練的基地偶遇了對方。
兩個人出來之後就通過
各種手段在沒有任何人知道的情況下進行了聯係,雙方這才知道,自己的好友居然也和自己一樣被各自所在的部門選為臥底警察潛入組織。
“現在負責我的應該和格蘭威特有很深的聯係,此人性格惡劣,其他我暫時還沒有看出來什麼。”安室透快速交換著情報,處於某個方麵考慮,他下意識隱瞞了關於這個人和hikaru之間聲音完全一致這一點,“你那邊呢?”
與安室透一樣,諸伏景光化名綠川唯,目前的身份是一名酒吧駐唱樂隊的專職吉他手。
一周前,他同樣也接受了組織下達的類似考察任務前往英國。組織要求他狙擊一名和組織有過秘密交易的日裔富商,諸伏景光成功一槍殺死了目標,最終完成了這項考核。
“我在英國時,意外從一名當初和格蘭威特有過接觸的底層成員那裡獲取了一個情報。”諸伏景光輕聲道,“這位底層成員是個非常虔誠的基/督教徒,提起格蘭威特時,他非常恐懼地將格蘭威特稱之為惡魔。”
安室透眼神晦暗,“他做了什麼?”
“對方隻非常含糊地說了一部分,格蘭威特曾在英國留學時味組織研究出了某種致命性毒藥,組織利用這種毒藥毒殺了英國某保密程度極高的實驗基地將近百名研究員,其中還包括一些接受了特殊訓練的士兵。”
諸伏景光的話語種流露出一絲擔憂的情緒,“所以格蘭威特這個人非常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