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著周圍可以維持身體穩定的物體一點一點朝著甲板的方向移動,突然間,他的餘光突然瞥見了不遠處地麵上的東西,微微睜大了眼睛。
是那隻箱子。
剛剛,男人可能是在一時間無法保持平衡的同時將箱子甩了出去,此刻這隻箱子就靜靜地躺在距離鬆田陣平不遠處,但和房間裡唯一的出口,則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鬆田陣平站在原地幾秒,轉身朝著箱子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知道自己做出的這個抉擇意味著什麼。
船已經開始沉了,他拖的時間越長,外界的救援難度就會變得更大,到後麵,即使還有剩餘的救生艇都於事無補。
更何況,此刻還有一個生死不明的殺手與他共處一室。
鬆田陣平坐在地板上,壓低了身體,手貼著牆壁一路朝著箱子的方向滑了過去。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突然破開那些倒在一起的桌椅,猛然間朝著鬆田陣平的方向撲了過來!
果然!
鬆田陣平早有預料,他翻身麵朝著地板狠狠滑了下,掉落的途中右手靈活地拿起那隻箱子,借著慣性落在最底部。
他看向男人所在的方向,卻發現對方並沒有動。
——怎麼回事?
鬆田陣平沉默著看著男人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般,靜靜地看向了他的右側。
鬆田陣平猛然間側過頭,看見了剝落的牆紙後麵,牆壁被人鑿出了一個方型的凹槽,裡麵嵌著倒計時還有15秒的炸彈!
鳴海光趕到時就看到了這一幕。
僅僅一窗之隔的室內,鬆田陣平不顧一切地朝著他所在的方向奔跑著,火光自牆壁之中向外迸濺,白芒湮滅了視線所及的所有一切。
震耳欲聾的巨響中,船隻再次猛烈晃動起來,隻頃刻間,眼前所有的一切,包括他所見好友剛剛所在的地方,都變成了一片廢墟。
他一瘸一拐地重新站了起來,剛剛所看到的所有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就像是一個上演過不知多少次的荒誕噩夢,鳴海光的目光一時間竟有些茫然。
過了一會兒,男人從廢墟中露出了上半身,臉上的易容在爆炸中被尖銳物劃破,露出了原本滿是疤痕和燒傷的臉。
“媽的,居然是個不中用的啞炮。”
他從廢墟中脫了身,敏銳地看向門外,突然間笑了。
“你不準時啊,格蘭威特。”
“斯科特.布萊克。”鳴海光在原地站了半晌,鬆開了緊緊握起的拳頭,麵無表情地走到他的麵
前,冷冷道:“相信朗姆應該不會沒有告訴你我的名字,請你不要搞錯了,卡慕酒。”
“嗬。”卡慕酒滿不在意地聳了聳肩,“讓我看看那個小警察死了沒,對了,他應該是你的同事……”
卡慕酒的聲音戛然而止,背後,槍口用力抵住了他的腦袋。
鳴海光保持著姿勢,眼中滿是陰翳:“我以為,你應該有我可以隨時在這裡殺了你的覺悟。或者你以為,你死在這裡,朗姆會為你找我的麻煩?”
“去把東西找出來,彆再讓其他人替你和朗姆收拾爛攤子。”
卡慕酒沉默了片刻,表情陰沉下來,轉身前去搜尋鬆田陣平。
鳴海光盯著他,自己站在原地並沒有動,
他不能。
他現在可以是格蘭威特,也可以是斯科特.布萊克,但唯獨不能是鳴海光。
他看著卡慕酒在附近找了一會兒,很快,搬開某處的東西,找到了被掩埋在下方的人。
“……還活著麼?”安靜了一會兒,鳴海光儘力平穩了聲音,低啞地開口。
卡慕酒提起箱子:“算他命大,還有一口氣。”
他轉過身,麵上戲謔地問:“需要我送你的警察朋友上路嗎?”
“山本潤的資料,警視廳那邊也有備份。”
鳴海光走上前,看似毫不在意,卻小心翼翼地避開了鬆田陣平身上的傷口將他拽了起來。
“如果他死了,警視廳會不會通過那份情報懷疑到我的身份上麵?”鳴海光冷笑一聲,“組織在警方的臥底可沒有幾個,我想,你應該不會希望朗姆再翻車一次吧,畢竟,現在在BOSS那邊已經很不好看了。”
卡慕酒也回以冷笑:“你說的對。但這個警察知道的太多,不能就這樣輕易讓他回去。”
鳴海光掀起眼:“你要怎麼做?”
“把他帶回組織實驗室,給他用藥。”
卡慕酒的眼中透著愉悅:
“就用——你非常熟悉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