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2 / 2)

雪莉沒有說話,也並不對卡慕酒說的這些感到驚訝。

在國外留學時,她曾經聽過很多傳聞,有的說她的父母是自焚而死,有的說是她的哥哥殺死了他們,她曾經也確實也做過很多猜測。

這些事情,姐姐在她回國之後就立刻告訴了她。

雖然雪莉並沒有真正意義上接觸過自己名義上的那位哥哥,但她卻知道,之所以在宮野夫婦死後,宮野家的三個孩子還能夠安然無恙地活著,隻不過是因為,宮野海裡作為組織中唯一算得上‘成功’的實驗品,BOSS還期望通過研究他的身體數據真正獲得完全成功的那種藥罷了。

但奇跡,是不可能會一直發生的。

無論是宮野明美亦或者是她自己,都看到屬於宮野一家的那條道路,黑暗而又布滿了迷霧,十年以來,是由名為宮野海裡的孩子一直苦苦支撐著,而未來,或許撲朔迷離、或許永無光明。

“‘銀色子彈’的死亡率沒有那麼高,服用它的實驗品不會立刻死亡,但是,會在藥物發揮作用的一瞬間,五臟六腑都如同灼燒一般疼痛,一般的實驗品很少能忍耐這個過程,所以那個時候,死亡的實驗品有三分之一是自殺而死的。宮野夫婦發現這個情況後,認為這實在太浪費了。”

雪莉意有所感的抬眼,發現躺在裡麵的那位警察如同陷入了某種美夢一般神色舒展開來,暗暗皺起眉。

“它其實並沒有正式的名字,但當時很多人,將它稱為‘美夢’。每一個進入實驗室的實驗品都必須要注射這種藥物,它從根本上,慢慢摧毀人的意誌、精神、倫理道德、最後乃至全部人格,宮野夫婦希望這些實驗品遺忘藥物實驗給他們帶來的痛苦,他們就會忘得一乾二淨。”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美夢’。

雪莉麵無表情地想。在她看來,這種精神類藥物,比起‘銀色子彈’或者這些毒藥,還要恐怖上百倍。

“你知道麼,當時實驗室裡,所有服用了‘銀色子彈’藥物的人,痛苦到滿地打滾掙紮,臉上卻都是笑著的,就連手上沾滿血腥的組織殺手都覺得毛骨悚然。”

卡慕酒看著鳴海光轉頭朝著他們走來,偏過頭興奮道:“你猜,作為第一個服用這種藥物,在實驗中一次又一次飽受著痛苦與折磨,眼睜睜看著親生父母用他做實驗以此來完成夢想的宮野海裡,那個時候,被迫遺忘的,究竟是‘愛’,還是‘恨’呢?”

*

鳴海光從隔離間裡出來,達到目的的卡慕酒已經提著箱子先行離開了。

他脫下外套,看了眼門外沒有說話。

雪莉諷刺道:“你讓卡慕酒去交任務,自己處理這個警察?”

“先不說這個。”鳴海光唇角揚了揚,眼中卻沒有半點笑意,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幫我一個忙

,雪莉。”

十五分鐘後,整座實驗室的照明突然間熄滅,幾分鐘後再次亮起,負責看守的組織成員紛紛衝進實驗室,隻看見雪莉一個人坐在電腦麵前。

她盯著黑漆漆的屏幕,神色冷漠地說:“電壓不穩而已,慌什麼。”

等人離開,她站起來,掃了眼監控,打開電腦。

隔離室中,鳴海光在鬆田陣平旁靜靜站著。

雪莉接入數據,眼中微微透出詫異:“總體來看,在注入你的血清之後,對方各項身體數值已經恢複了正常人的水平,藥物效果基本上已經沒有了。”

鳴海光還是非常信任自家這位天才科學家的水平的,他看了眼鬆田陣平的臉色,頓時感到如釋重負,麻痹了許久的四肢也在緩緩恢複著力氣:“多謝。”

“快把人帶走吧。”雪莉關掉顯示器,將桌上那些可疑物全部銷毀掉,“最好把你的朋友送去醫院,他傷的不輕。”

鳴海光先是愣了一下,背著鬆田陣平從隔離室出來時,苦笑了聲:“你知道了?”

“血清抗體……除了你應該也沒有其他人了吧。”雪莉麵色淡淡,“雖然我猜你可能並不願意讓我知道,所以,我不會隨便亂說的,包括今天的事情,你就當作我還是不知道就行。”

“……不是。”今天發生了太多事,鳴海光大腦有些混亂,一時間也顧不得偽裝情緒,他太少和這個妹妹麵對麵接觸了,誌保和明美的性格差彆太大,讓他每次都不免有些麻爪,“我就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和你交流……算了。”

看著宮野誌保這張冷冰冰的臉,鳴海光覺得自己簡直越描越黑,不禁捂臉道:“我先走了。”

等到鳴海光離開,宮野誌保這才微微笑了一下,突然間就想到了卡慕酒臨走前說的話。

【你猜,作為第一個服用這種藥物的宮野海裡,那個時候,被迫遺忘的,究竟是‘愛’,還是‘恨’呢?】

她轉身回到實驗室,輕聲自言自語道:“我猜,這是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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