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珍惜和懷念的東西,就像是一枚定時炸彈,遲早會將自己和摯友們全都傷的麵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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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是一路跟著那位開車追人的公安追到了這附近。
他們的車在街口跟丟了人,萩原研二開車在附近幾條街轉了十幾分鐘,都沒有找到那三個人任何一位的蹤影。
那位秋田警官的死成功激怒了他們兩個,就連一向帶著笑臉,爆處組人儘皆知高情商好脾氣的萩原警官下車時都不免帶著一副冷臉,更彆提鬆田陣平了。
他們隨便在路邊找了一家咖啡店,周圍的冷氣讓看見的帥哥雙眼發亮,剛剛準備走過來的店員小姐都有些望而卻步,但很快,她發現這兩位池麵似乎並沒有坐下喝咖啡的意圖,而是徑直走到了吧台處,停在了她麵前。
店員小姐左看看右看看,結結巴巴地問:“請問兩位客人……有……有什麼需要麼?”
萩原研二看著女性緊張兮兮的臉,拱了拱身邊的好友,下意識體貼地換上一副笑臉:“請問,剛剛店外有沒有什麼走路很快,或者看上去有些奇怪的男性路過呢?”
店員小姐愣了半晌,繼續磕磕絆絆地說:“有……有的……”
她看著對麵兩位帥哥瞬間凝重起來的神色,看向了身後這家小小的咖啡廳唯一一間被隔開的小包間,說道:“剛才,有一位客人……”
可還沒等她說完,兩人就相互對視了一眼,徑直走到那個包間前,一把推開了門。
鬆田陣平走在前麵,經過遊輪那次的教訓,他明白了配槍的重要性,剛才在車上就給他現在的臨時上司目暮警官提前打了個報告。
包間的門被打開的一瞬間,鬆田陣平下意識抽出腰間的配槍,他與萩原的眼神一同銳利地看向房間內,幾乎在同一時間倏地愣住。
鬆田陣平收回了槍,目光落在房間裡的人身上時,卻並沒有轉圜幾分。
他皺著眉問這個不知為什麼會這麼“巧”出現在這裡的同期:“你怎麼在……”
身後猛然間的推搡使得鬆田陣平沒來及吐出下半句話,他猝不及防向前幾步徹底進了房間,緊隨其後的“元凶”背對著他,在關門的同時朝著外麵滿臉好奇又震驚的店員小姐笑了笑,得到對方一個略帶羞澀地回頭。
萩原研二走到鬆田陣平前麵,背對著同期,朝著幼馴染擠眉弄眼。
鬆田陣平硬是從好友那笑中又帶哭,猙獰又皺眉,難以形容的表情中看出了他到底想說些什麼,沉默了片刻,他一把坐在了房間裡唯一那張方桌的對麵,對著另一頭似乎還處在愣神中的人道:
“上次是我情緒不對。”
下一句是——
“我們現在在找一個叫做宮崎陽生的警察,他和那個‘組織’有關,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該說不愧是鬆田陣平。
在場的另外兩人都被他這兩句話之間的跳躍性弄得愣怔了一下,萩原研二真沒從幼馴染這張冷臉上找到哪怕一點點求和的味道,再看看另外一人,似乎也壓根沒意識到鬆田這是在變相和他道歉。
現在就連萩原研二都有點迷惑,莫非那天這兩個人是“不歡而散”並且還在“吵架中”這件事情難道隻是他自己以為。
但凡現在有個hiro或者班長在場,氣氛大概率都不會就此僵住。
好在鳴海光可能是從一旁的研二君臉上摸索出了那點複雜來,他笑了笑,就當那天在公寓爭執的事情沒發生過似的問:“具體說說?”
萩原研二鬆了口氣,跟著坐下來將今天發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順便提了一點有關於那位被宮崎陽生殺死的小警察的事,直到全部講完,他才發現對麵同期的臉色莫名有些發白。
他有些擔心,以為是組織的事情去嚇到了對方,問:“怎麼了嗎?”
鳴海光恍了恍神,半晌才搖了搖頭:“沒什麼,隻是聽到對方在警視廳就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殺人,有些震驚罷了。”
這一切……確實是提前安排好的沒錯。
在小早川警官家裡,他和黑田警官都對名單中這位宮崎警官的履曆表示懷疑,放出公安即將押送卡慕酒去總廳的消息後,負責移交公安相關隨行名單的宮崎陽生果然上鉤了。
於是他按照計劃通知貝爾摩德,讓宮崎陽生能夠趁亂逃跑,導致組織不得不采取直接擊殺的方式處理掉這個暴露的暗線以絕後患,卻沒有想到,會因此害死一名無辜的警察。
萩原研二毫無察覺,繼續分析著:“小鳴海,這件事情公安那邊也有參與,說不定他們之前就對那個組織有所了解,你父母的案子……”
鳴海光卻並沒有認真在聽研二君的建議,他回想著好友剛才在描述那位殉職的警察時語氣中隱藏在平靜下的憤慨,剛才在巷子裡與貝爾摩德對質時的那點自信滿滿都在這一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
他像是一個暴露在陽光下接受正義一方審視的犯罪者一般窘迫無措地低垂下頭,難以麵對對麵兩位友人的眼神。
“我知道了,研二君、陣平君。”
他喉嚨發梗,整個人硬邦邦地繃著臉,實際上脆弱的一戳就碎了。
“但是算了。”
“真的,求你們了,不要再管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