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誌業從房間離開後,展紅旗和周西裡彼此注視著對方,這麼些天的相處,周西裡此時隻需要瞧見展紅旗的一個眼神,大約就能猜出來她在想什麼,尤其是關於展家村找水這件事上,展紅旗總是傾注了更多的感情。
周西裡看著展紅旗,知道她著急,可這也不是著急的事,現在這些事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能力範圍,不是靠他們倆個努力就可以解決的。
可展紅旗明顯不這麼想,隻要有一點希望,她就要拚一拚。
哪怕是豁出命的。
因為展紅旗知道,如果這次不拚命,老天爺就會再某個時候,來拚了她。
被收走,還是自己拚,展紅旗明顯要選擇後者。
“我們再想辦法。”周西裡說,“你彆著急。”
展紅旗低著頭在屋裡轉了幾圈,直到外麵大夫喊了一聲,展紅旗連忙跑了出去。
“大夫,快進來。”
那大夫不是第一次來,平日裡林秀慧有個什麼不對勁,都會請他過來,連著醫了好多年,雖不見好轉,但至少把病情穩定下來了,這也是功德一件。
大夫跟著展紅旗進了臥室,先看了林秀慧,照列開了方子,還是平時的藥劑,隻不過這才多添了柴胡湯,說要每天喝三次,一連喝三天才行。
好在這大夫來前已經知道林秀慧發燒,並且是他一直看的病人,來之前就把這些藥給帶上了,也不需要在去取藥,少了一趟麻煩。
展誌業自然是千恩萬謝的,又請大夫去看了紅花。
紅花那邊的病症倒是說的全乎,就是一個著涼,聽展紅旗說灌了紅糖薑湯就出汗了,便說沒事,應該不會再燒了,如果再燒,依舊灌紅糖薑湯就可以,不用吃彆的藥。
大夫說完就要走,念叨著還有下一家等著呢,展誌業連忙送出門,那大夫又囑咐,要多喝水,兩個人都要多喝水,知道你們這裡缺水,那也要多喝才行。
展誌業連連說是,送走了大夫便匆匆折了回來。
那邊的紅錄一直沒敢離開臥室,一直守著紅花,紅旗見展誌業回來,便去煎藥,由展誌業守著林秀慧。
周西裡見大夫來過了,便和展誌業告了辭。
周西裡從裡屋出來,穿過堂屋對麵就是紅花的臥室,他走到屋裡,見紅錄搬一個小凳子坐在那裡,也不敢動,坐的老老實實的。
周西裡摸一下展紅錄的小腦袋,微笑說:“大夫說了,紅花沒事了,你彆擔心。”
展紅錄點點頭,“我聽見了。”
“沒想到你這個皮猴子,關鍵時刻還真的用的上。”周西裡道:“等紅花好了,我給你們拿糖吃。”
展紅錄聽到有糖,更激動了,頭點的向搗蒜一般。
周西裡從裡麵出來,經過廚房,看見展紅旗正在廚房裡煎藥,便走到廚房門口說:“我看你這也出不去了,我先去打聽打聽,你不要著急,不管打聽到什麼,我都來和你講。”
展紅旗立刻走出來,“那太好了,我本來就想求你去一趟呢。”
周西裡嗯一聲,拔腿要走,他準備去問問林開江。
昨兒晚上王氏還和他說,這要過年了,周西裡好容易回來,要去林開江家看看才行。
畢竟這是他們最親的親戚,而且林開江沒少幫了她的忙。
周西裡想著擇日不如撞日,乾脆今天去了得了。
回到家,周西裡和王氏一說,王氏便道:“那行,我給你收拾一下,拿點東西,吃過飯你就去吧。”
等周西裡吃過晚飯,掂著王氏準備好的東西,無非就是一些吃的用的,還有一小桶散酒,就去了林開江家。
周西裡站在門口喊了一聲大舅妗子,正在吃飯的林修平還愣了一下,不敢相信問身邊的老婆王雲,“這是叫誰呢?”
王雲便說:“你妹子嫁的那麼遠,外甥這個時候來了?是不是來看你的?”
林修平搖搖頭,“多年不來了,怎麼會。”
林開江正掰著窩頭喂桃桃,突然想起了什麼,趕緊往外走,“該不會是周西裡吧。”
“呀!”林修平也立刻站了起來。
周西裡此時已經走到廚房門口,往裡看一眼,正好和林開江對了個臉。
林開江便笑著說:“我就說吧,肯定是你。”
林修平多年不見周西裡,站在廚房門口隻會笑著說:“來,快進來,外麵冷。”
周西裡見他們正吃飯呢,便指指堂屋,“大舅,我去堂屋等著吧。”
王雲也忙問:“吃飯了沒有,快進來吃點。”
周西裡忙說:“吃過了,吃過了。”
林開江已經走了出來,帶著周西裡往堂屋去。
林修平轉頭看一眼王雲,怪道:“你看你,還問人家吃飯了沒有,萬一說沒吃,你咋辦!”
王雲愣一下,低頭看一眼饃筐,半口窩頭也沒了。
王雲紅了紅臉,“我一時口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