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平也不坐了,站著把碗端起來,一口氣灌下一碗的湯,抹一把嘴就往堂屋去。
林開江正和周西裡說著話,周西裡讓他先去吃飯,林開江便說他早就吃完了,剛剛是在喂桃桃。
周西裡就覺得門口一個黑影閃過,他往外看去,見一個梳著兩個朝天辮的小姑娘站在門口,個子小小的,一團團的可愛。
周西裡忙說:“這是桃桃吧。”
林開江看見了桃桃,笑著招手:“進來吧,在外麵做什麼。”
誰成想小孩還害羞,沒見過周西裡這種穿著的人,隻敢在外麵瞅,爸爸喊她,她也不敢進來,嗖的一下,又跑回了廚房。
“這孩子總愛害羞。”林開江說。
“小孩都這樣,多可愛。”周西裡轉頭看向林開江,“開江哥,那事兒沒說成?”
林開江自然知道周西裡在說什麼,點點頭,“彆提了,聽組長說,那天晚上就鬨翻了,沒有一個人同意。”
周西裡歎了口氣,“這可怎麼辦。”
林修平在一旁聽著,便說:“沒這麼容易。照我說,打什麼井啊。冬天就去鄰村挑,一開春,不就有水了嘛。真的是瞎子點燈,白費。”
林修平說完,看了周西裡一眼,又補一句:“不過你不用擔心,你姥姥那邊的水有我們呢,放心吧。”
周西裡連忙客氣了幾句,說了幾句貼心的話,他不在的時候都虧著大舅妗子照顧著,雲雲。
林修平立刻就說:“這不是應該的嘛。”
其實林修平和王雲也不是白白照顧王氏,這一整個村子,幾乎都是拐彎親戚,也沒見得彆人照顧王氏,說到底,還是因為王氏把地給了林修平種,而且王氏和周齊是親家,總不會讓林修平吃了虧。
“我也是這個意思,就不該打井。”王雲這一會兒也吃過了飯,倚著門站著對周西裡說,“可是大家都同意了,我們也總不能說不同意,就隨大流唄。”
周西裡聽著,這才知道原來林開江的父母也是不同意的,便抬眼看向林開江,林開江無奈的對他苦笑一番。
長輩們自然有家裡的事要問,說了一會兒話,周西裡看天色不早,便要走。
林開江借口送他,兩人順便談一談。
“原來大舅和妗子也是不想打井啊。”周西裡說,“那你的工作可真夠難做的。”
林開江便道:“誰說不是。”
“那咱下麵該怎麼辦?”周西裡看向林開江。
林開江搖搖頭,那老展家的事,他實在插不上話,低著頭走了一會兒,突然問周西裡:“怎麼沒見紅旗?”
周西裡便說了林秀慧生病的事。
林開江惋惜道:“那天她沒去,如果去了,可能能有什麼辦法也說不定。”
周西裡搖搖頭,“我下午去了她家,她也是沒什麼主意。”
兩人都是為難,又沒有什麼辦法,各自歎了氣,低頭走路。
正好從展建中家路過,周西裡突然停下了腳步。
林開江多走兩步,回頭問周西裡:“怎麼不走啊。”
周西裡聚精會神的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林開江走回去,“怎麼了?”
周西裡指指展建中家,小聲道:“你有沒有聽到裡麵有人說話?”
林開江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搖頭:“沒有啊。都這個時候了,怎麼會有人來。”
周西裡堅持聽到了東西,“不,我好像聽到紅旗的聲音了。”
林開江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一副看鬼的表情看著周西裡,笑道:“怎麼會。”
那周西裡壓根就沒懷疑自己,邁開大長腿就去敲門,可這門還沒敲,手指扣在門板上,那門竟然是虛掩的。
周西裡推開門,往裡看一眼,裡麵屋裡難得點著蠟,雖然堂屋門是關著的,可那昏暗的光依舊從門縫裡漏了出來,溫溫暖暖的。
周西裡聽展紅旗說過,說展建中家裡晚上也從不點蠟,總是黑乎乎的。所以那些孩子才害怕,說裡麵有鬼。
林開江也從外麵探過身子看一眼,不敢相信問周西裡:“你真的聽見紅旗說話的聲音了?”
周西裡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覺得自己聽見了,便試著叫了一聲,“紅旗。”
林開江站在一旁搖頭,“怎麼會?!”
可他聲音剛落,堂屋裡的門就被推開了,展紅旗的聲音傳了出來:“周西裡?”
“你看,我就說是她吧。”周西裡笑著對林開江道。
林開江摸摸腦袋,一萬分的驚訝:“真是奇了怪了啊,你是什麼耳朵啊,隔著牆竟然能聽見她的聲音。”
“誰來了?”裡麵有人問展紅旗。
展紅旗轉過頭正要回話,周西裡和林開江都被裡麵坐著的人嚇一跳,死也不肯進來的組長展建海,就在裡麵呢。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