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置身此中, 人難免有些慌亂。
薑玉姝定睛一看, 頓感心安,揚聲答:“我走得動!”
“瞧瞧母親去。”郭弘磊高大有力,幾乎是單手攬住妻子架著走。
“嗚嗚嗚害怕,我害怕……”電閃雷鳴,郭煜瑟瑟發抖, 嚇得躲進祖母懷裡,恐懼大哭。
王氏坐在板車上,雙手摟著孫子, 心疼哄道:“不怕不怕, 祖母在此,無論什麼都動不了煜兒!”
郭弘哲縮在邊沿, 被顛簸得搖搖晃晃, 大聲提醒:“嫂子?嫂子,您還是坐起來吧,戴上鬥笠擋擋雨。”
王巧珍置若罔聞, 直挺挺仰躺著淋雨。
“哼, 不必理她!”王氏忍無可忍, 不悅地責罵:“郭家不幸倒了黴, 上上下下都遭罪, 並非獨你一人。巧珍,你縱再悲傷也應該適可而止, 整天哭喪著臉, 死氣沉沉, 像什麼話?”
“我倒盼著你們彆管東管西。”王巧珍一動不動,漠然道:“就讓我死了罷,省得遭罪。”
“你——”王氏怒目圓睜,無可奈何。
這時,郭弘磊攜妻子趕到,尚未站穩便勸說:“風雨交加,您老千萬坐穩了,仔細磕碰著。來日方長,有話以後再說也不遲。”
“唉!”王氏搖搖頭,十分失望。
薑玉姝摸了摸湊近的侄子,軟言安撫,對長嫂愈發疏離客氣。
一行人互相攙扶,冒雨趕路,全成了落湯雞。
豈料,當辛辛苦苦走到黃昏時,卻發現通往對岸的木橋已被山洪衝毀!
薑玉姝衣衫濕透,臉色泛青,踮腳眺望:前方坡下,有一條近兩丈寬的河,渾濁而湍急,卷著枯枝敗葉打著旋兒,轟然向東流。
“橋呢?”頭領張峰黑著臉,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咬牙問:“橋哪兒去了?”
幾個官差四處搜找一番,返回稟告:“高處山穀發水,把橋衝跑了!”
“木橋簡陋,洪水一衝便毀。”
劉青從泥漿裡拔出腳,走近問:“大人,眼看天就快黑了,您說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張峰按著刀柄,吼道:“大雨恐怕一時半刻停不了,驛所在對岸,咱們隻能另尋地方過夜。”
“這附近啊?”劉青想了想,“隻有決明寺了。”
張峰一揮手,無奈地吩咐:“今晚趕不到驛所了,改去決明寺!”
疲勞不堪的人群登時唉聲歎氣。
“安靜些!”郭弘磊板著臉,嚴肅低喝問:“不按大人的吩咐做、難道有誰敢渡河?”
麵對湍急洪流,眾人立即噤聲,垂頭喪氣地轉身,跟隨官差往回走,直到天將黑,才叩響了決明寺的山門。
“阿彌陀佛。”慈眉善目的住持雙手合十,和藹答:“寺裡食物雖不足,空房卻有幾間。諸位自備了乾糧,借宿一晚,當然是可以的。請進。”
張峰抱拳道:“多謝大師!”
簡陋禪房內
“突然下雨,還沒完沒了的,麻煩呐。”
“這決明寺偏僻,又沒名氣,香火自是不旺。但總比驛所強,今夜終於不用睡地上了,真好!”翠梅興高采烈,輕快係衣帶。
薑玉姝哆哆嗦嗦,腦袋發脹,周身忽冷忽熱,臉色蒼白。她一邊披上孝服,一邊慶幸道:“幸虧咱們早有準備,人人都是油布包袱。否則,衣衫和乾糧若是被打濕,日子就更難了。”
“哈哈——”翠梅猛地一愣,湊近細看,關切問:“您的氣色怎麼這麼差?著涼了麼?”
薑玉姝唇無血色,勉強擠出微笑,疲憊答:“淋了雨,腦袋有點兒暈乎乎的。你呢?你要不要緊?”
“奴婢倒沒覺得身體不適。唉,姑娘自幼錦衣玉食,不料一出閣,竟受這樣的苦!”翠梅小聲抱怨,催促道:“您快躺下歇著,二公子已經找住持弄薑湯和熱水去了,待會兒就有喝的。”
“他還在忙啊?”薑玉姝躺下枕著包袱,腰酸背痛,頭暈腦脹,抬手一摸,臉發燙。
翠梅找出外衫給蓋上,理所當然道:“二公子是家主,本就該由他帶領管事出麵張羅一切!”
“唉,我是看他太忙碌了,怪可憐的。”薑玉姝蜷縮著,仿佛躺在棉絮堆裡,整個人輕飄飄,精疲力儘,神誌迅速消失,墜入眩暈深淵。
不知過了多久,當她意識慢慢清醒時,頭痛欲裂,渾身虛軟無力,耳朵裡“嗡嗡~”響,聽見有人在哭喚:
“姑娘?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