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征夫何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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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馬蹄聲, 至少有四五十人。”張峰背部中了兩刀, 官差正為其包紮。

郭弘磊側耳,凝神細聽半晌, 緩緩道:“宵小之輩往往東躲西藏、晝伏夜出, 光天化日的,應不至於再來一夥逃兵。”

“你怎知有逃兵?”張峰明知故問。

郭弘磊坦然自若, “在上個驛所時, 曾聽人提過幾句。”

“唉。”張峰苦笑了笑, “其實,我們也聽說了, 隻是沒怎麼放在心上,誰知道逃兵居然落草翦徑呢?該千刀萬剮的東西,謀財便罷了,還濫殺無辜!”

郭弘磊沉聲道:“軍令如山,軍紀嚴明,軍中絕不會饒恕逃兵。這些人為了活命, 什麼狠毒事做不出來?”

“畜生, 簡直畜生。”張峰紅著眼睛唾罵:“懦夫, 沒膽子上陣殺敵,卻敢殘害無辜!唉, 今日折了五個弟兄, 叫我如何交代?”

薑玉姝歎了口氣, 寬慰道:“真是飛來橫禍!還望大人節哀。”

“公子, 忍一忍。”小桃啜泣著, 輕柔朝傷口撒金瘡藥。

薑玉姝把乾淨白絹纏了兩圈,麻利打結,旋即起身,急切道:“他們來了!快看,是什麼人?”

“我瞧瞧。”郭弘磊柱著長刀站起,薑玉姝忙攙扶。

一時間,所有人齊齊眺望遠方。

郭弘軒跳上板車,伸長了脖子,大聲告知:“來了一群身穿戎裝的兵卒,不僅佩刀,還背著箭囊!”

戎裝?薑玉姝登時忐忑不安,提醒道:“四弟,彆站那麼高,紮眼。”

“對方有箭,萬一又是殺人不眨眼的逃兵,你是想當活靶子麼?唉喲,軒兒,趕緊下來!”王氏心驚膽寒地招手。

郭弘軒嚇得脖子一縮,慌忙跳下板車。

“駕!”

“駕!”一隊衛軍揮鞭策馬,簇擁著百戶長潘奎,疾速趕到。

潘奎年近不惑,身長九尺,膚色黝黑壯如鐵塔,遙遙便皺眉,勒馬喝問:“籲!你們是什麼人?何故出了傷亡?”

老天保佑,幸而來的不是逃兵。張峰既鬆了口氣,又陡生怨憤,板著臉,直挺挺站立,冷淡答:“我們奉旨押解流放犯人前往西蒼,不料遭遇匪徒攔路劫殺,傷亡慘重。我的五個弟兄當場喪命,另有三人重傷、十幾人輕傷。”

“走,瞧瞧去!”潘奎下馬,腰懸長刀手拎鞭子,率眾查看屍體。

其手下總旗名叫錢小栓的,仔細審視屍體後,激動稟告:“大人,正是他們!”

“哦?確定是你手下的人?”潘奎滿腔怒火,壓低嗓門,嚴厲道:“小栓,你看清楚些,逃兵擾亂士氣,必須一個不落地處死,以正軍紀!”

“是啊。切莫留下漏網之魚,免得他們作亂,大損邊軍威名。”同為總旗的田波附和道。

錢小栓臉紅耳赤,羞愧答:“卑職確定,這幾個人全是逃兵。”他打起精神,謹慎清點,稟道:“少了一個!逃兵共十一人,屍體卻隻十具。”

潘奎便扭頭問:“哎,你們見到了幾個逃、匪徒?”

午時已過,北上的一行人尚未用飯,饑腸轆轆。張峰失血不少,忙碌催促眾人先救治傷患,而後就地歇息,喝水吃乾糧。

郭弘磊離得近,想了想,朗聲答:“共十一人,但混戰中跑了一個,他趁亂逃進了南坡密林。”

“小子,你可看清楚了?”潘奎橫眉立目,高壯威猛。

郭弘磊正色答:“的確逃了一個。當時,逃匪被人踹到山坡旁,順勢便跑了。”其實,那人正是他自己踹的,故一清二楚。

“他是從何處逃進林子的?”

郭弘磊抬手指道:“那兒。”

“是麼?”潘奎率眾趕到坡下,一邊查看,一邊失望道:“小栓,你管束無方,手下出了逃兵,不止你丟人,整個赫欽衛都沒臉,還連累無辜百姓喪命,罪不可恕!”

錢小栓無可辯駁,沮喪道:“卑職自知有罪,請您責罰。”

“當務之急是捉拿逃兵。”潘奎恨鐵不成鋼,厲聲喝令:“愣著做什麼?立刻抓人去啊!”

“遵命!”錢小栓迅速點了二十人,咬牙切齒地搜山追捕。

另一處

王氏心力交瘁,唉聲歎氣,疲憊地說:“唉,這一災接一難的,究竟何時才是儘頭?玉姝,好生照顧弘磊。”

“嗯。”薑玉姝垂眸,小心翼翼地揭開衣衫,輕聲問:“一定疼得很厲害吧?”

郭弘磊臉色發白,安慰答:“敷了金瘡藥,其實也不太疼。”

“幸虧及時止住了血!”薑玉姝籲了口氣,一陣陣地後怕,耳語囑咐:“你吃些乾糧,然後歇會兒。傷患不少,我去問問張大人,看他打算如何趕路。拿著,快吃!”

郭弘磊手上被塞了三個饅頭,眼裡流露笑意,低聲問:“都給了我,你吃什麼?”

“我還有。”薑玉姝匆匆吃了半個饅頭,漱漱口,擱下水囊剛起身,卻見張峰帶領幾個壯漢快步走來。

薑玉姝定定神,詫異問:“張大人,有什麼事?”

喲?

謔!流放的犯人裡,竟有如此絕色佳人?田波瞬間震驚,讚歎不已,緊盯著薑玉姝,從秀美臉龐往下,細究其玲瓏身段,目光久久停留在胸腰上。

四周亂糟糟,誰也沒留意田波垂涎欲滴的眼神。

張峰恢複了冷靜,到底不敢得罪邊軍,客氣道:“這位是西蒼赫欽衛的百戶潘大人,奉令追捕逃犯。逃犯傷害了咱們,潘大人需要詳細名冊,你們快報上郭家的輕重傷者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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