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媛和梁論如何看明田的所作所為,她是不在意的,反正一切都能沿著她原定的方向往前走。隻兩件事,讓她現下有些頭疼,頭一件就是小兒砸秦二郎小妾懷孕這個事情……
明田有問過係統,係統有表示自她來了肯定原本的劇情走向會發生偏移,但是這種事情,誰也無法保證是不是蝴蝶效應。
明田把這件事交給了秦二郎的親生女老四秦玉焱和老五秦玉垚去查,至於老大老二和老三,卻是有彆的要緊事情——彆的不說,但就說這個朝代自女子及笄後就要開始給她們選夫家了!
老大秦玉鑫已經十五歲了,如果是彆家的,長輩就要開始忙著選女婿聯姻了,但是定國公府……明田不著急,秦二郎忙著生兒子,祝九娘是繼室不好多說,最著急的居然是秦玉鑫的外祖家,也就是項家。
項家的老夫人和當家主母求上門,剛給明田表了個態,明田淡淡道:“兒孫有兒孫的想法,這事二郎都不做主全權交給了老大自己,我一個人做祖母的也不好做主。”
言下之意,你們一個外祖舅舅家的,就更不要妄想越過他們做什麼主了,更不要把主意打到自己頭上來。
項家老太太還想說話,明田已經直接起身離開了,她後腳還沒離開,秦玉鑫已經走了進來,對著明田行禮。明田點點頭,讓她自己處理這件事情,隨後離去了。
秦玉鑫走進來的時候,腳步穩健,長身玉立,眉宇間的堅毅與坦然,全然沒有閨閣少女的嬌羞,有的,是另一種風采。要是真叫明田養著洗腦了三年,秦玉鑫還想著自己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嫁個高富帥,生很多兒女穩固自己的地位最後做個稱職的當家主母——那明田還是洗洗睡吧。
明田到校場練槍法,順便指導了幾下老四和老五,還沒練多久,老大秦玉鑫就已經回來了。明田問:“談的如何了?”
“祖母。”老大秦玉鑫突然開口喚她。
明田扭頭看她,抬腿朝彆處走,秦玉鑫默默跟著她,突然又喚了明田一聲。明田轉身看她,秦玉鑫終於忍不住道:“祖母,外祖母和舅母都讓我考慮考慮五皇子。”
“嘖……他還挺懂多方下注的道理。”明田掀起眼皮子道。
秦玉鑫果斷道:“孫女年歲尚小,還不想嫁人,再者,祖母說的是,萬一……”她又沉默了片刻,“萬一爹爹沒有兒子,我是長姐,定國公府合該由我撐起來的。”
“你有這個想法很好。”明田淡淡道,“不過你們五個都是我親自教導出來的,你四個妹妹也不是吃乾飯的,定不會叫你一人撐起來的。至於幾個皇子間的角逐,當個笑話看,作壁上觀便可。”
“定國公府的榮譽,不需要一搏所謂的從龍之功。做真正的江山社稷所需之人,無論誰登位,自然能保秦家門楣不落。”明田重聲道。
八月中秋宮宴,許久沒見到明田的老太後捎話來讓她今年務必去,明田沒辦法,帶著五朵金花外加兒子兒媳一大家子浩浩蕩蕩的去了。祝九娘坐馬車,其餘人,包括年逾五十的明田和年不過十二的老五秦玉垚在內,足足七個人各自騎了匹高頭大馬,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同朝為官或是多年世交的老友的目光,甚至一些百姓也忍不住偷偷的抬頭看,直接被定國公的這架勢嚇得腿腳顫顫。
明田一馬當先,秦二郎看著吊兒郎當的模樣卻腰背挺得筆直,看得出來還是有些底子的,然而留在兩人身上的目光卻很少,絕大部分人的目光都留在了兩人身後圍在馬車兩側的五朵金花。五個妙齡少女,各個盛妝馬裝,身形翩躚,眉宇輕揚,外加上渾身氣勢凜然,有著習武之人和被明田磋磨出來的氣質,格外吸引人。
時下世家多偏文弱君子範兒,不光光是世家娘子,便是世家郎君也追求魏晉風骨,嗑藥狂奔追求骨感消瘦美,各個看著像是熬了三天夜沒睡醒或是沒吃飽飯一樣,乍一看見定國公府這格外精神*的畫風,民眾都紛紛覺得眼前一亮。
沉默許久的萬人迷係統突然蹦出來說了一句:【宿主,你教出來的五個弟子畫風完全不一樣。】
明田:……萬萬沒想到係統還會突然來聊幾句。
明田心下默默想:“係統,現在幾人對我的崇拜值到什麼地步了?”
萬人迷係統:【叮!宿主,秦玉鑫對你的崇拜值為55/100,程度為推崇備至;淩玉森為66/100,程度為五體投地;秦玉焱為60/100,程度為五體投地。】
明田微眯了眸,也不多問,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宮,及至宮門前勒馬,她身手敏捷的翻身下馬,身後跟著的六人也齊齊下馬,刷刷刷的,又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對這種或驚詫或不屑或深思的目光,明田才沒有心思去理會他們,反正以後都會被我家的孩子吊打……不知道為什麼,反正明田就是這麼有自信。
明田轉身剛要進宮,身後就傳來呼聲讓她聽了腳,回頭一看,是個陌生的美中年,蓄須,容長臉,瘦高個,身形瘦削,帶著股弱不禁風的文弱氣,但他身旁跟著的一位少女明田卻是認得的,正是梁媛。
“老太君,身子骨可真是硬朗啊。”梁倫自顧上來笑道。
明田不明所以,平靜的點頭回禮,一開口,難免要跟人交惡:“梁大人年紀輕輕的,怎麼身子骨看著就這麼弱?還是要跟老身多學學,這樣才健康長壽些,莫要勞心勞神*的想些無關的雜事,莫要嗑藥喝酒,修身養性才是正理。”
梁倫眸光一閃,忽而拱手肅容長揖道:“老太君提醒的是,是晚輩著相了。今日得老太君一言,勝梁眸深思熟慮數年也。”
明田:???我剛剛說了什麼?
不知道這位朝野頗有名望的大儒重臣到底腦補了些什麼東西,反正明田眨眼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了,也沒多想,隻板著麵孔點點頭,倒有幾分高深莫測的模樣了。
梁倫笑著把梁媛推上前:“小女頑劣又不好學,這些日子也是麻煩了府上老太君夫人和五位娘子了。”
明田道:“梁大人這就客氣了,梁家阿媛飽讀詩書,和我家老二老三都很聊得來,我也把她當自家孫女看的。”
梁媛微紅了雙頰,看明田的眼神中微微閃光。
明田也不想跟梁倫杵在宮殿大門口聊些七*八不相乾的事情,隨意說了幾句,看梁倫竟是遲疑著欲言又止的模樣,乾脆利落的帶著一大家子跑路了。
梁倫看著明田一家子的背影,又長長歎了口氣,梁媛問:“爹爹何故這般熱切,又何故歎氣?”
梁倫隻是深深的看了眼自己最小的女兒梁媛,又看了眼身後跟著的已經入朝為官的兩個兒子,長歎道:“日後你們兄妹三人……到底誰幫襯著誰,怕是不好說了。”
中秋宮宴照例又是一場吃喝玩樂的盛典,明田去了太後老姐姐麵前刷好感,連帶著跟著去的五朵金花也刷了不少禮物,一乾人等倒是拉了不少羨慕嫉妒值。
明田倒是沒什麼特彆的表現,整個就是一冷酷老太太的麵容,連帶著五朵金花跟著她都是同一副神色,連帶著幾人身上氣質都有些凶煞的意味,和眾人以及環境格格不入,顯得格外顯眼。
明田有些無聊的賞樂,看舞,喝酒,吃點心,看一眼身旁想和自己炫耀聊孫子的另一個國公府老太太,愈發冷了臉色。
天色漸暗,天邊緩緩升起一輪明月,絲竹管弦之音不絕於耳,整個大殿仍舊燈火通明有如白晝。漸漸的,有人覺得賞樂觀舞太過枯燥,提議讓各府娘子上去來一下才藝比試,太後和嘉平帝應允了。
明田伸手撫了撫額頭。
火不知道是從哪裡開始燒起來的,反正漸漸的就燒便了整個勳貴官員的圈子,明田正好好地喝著酒,突然有人提議讓定國公府的娘子上來表演一下。
明田端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顫,抬眸輕輕掃了一眼台上的娘子,很好,她記住了。
上去的是老大秦玉鑫,雖花容月貌,氣度斐然,卻冷酷著一張臉,讓她不同於溫柔淺笑著的眾多大家閨秀,一下子顯得特立獨行起來。她上去,乾巴巴的道了一句:“臣女不會表演才藝,要是非要表演——”
她扭頭,嘴角抿笑,低聲衝著自己的侍女喝道:“拿槍來!”
聲音冰冷剛毅,叫人不由一愣。
因為明田在太後那刷好感的原因,嘉平帝對著外祖家僅剩的這幾個表侄女還是有不少的好感的,欣然應允,有人拿來了一柄紅纓槍,秦玉鑫上前雙手接過,忽而氣勢凜冽許多。
她拿著紅纓槍開始武起來,因為要騎馬,穿著打扮本就更偏向硬朗英姿,一武起槍來倒是顯得赫赫生威,相得益彰,氣質凜然,隱隱間,聽槍破空之聲,竟有種沙場殺敵的氣勢在,遠遠蓋過了後殿的絲竹管弦之音。
一場槍法展示下來,秦玉鑫兩頰微紅,眸光閃動,整個人如神仙妃子,煌煌如烈日般灼目,卻叫人不敢生了褻玩或是小看的心思。
太後當先表示欣賞,隨後是嘉平帝,緊接著底下的人也都跟著附和起來,畢竟帶頭大哥都親自獎賞了,底下人不表示一番也不行。
一時間賓客儘歡,雖有人心下不屑或是驚濤駭浪,卻也歡笑一堂,掩飾了多少心思。
突然,一個青年抱拳出列,跪倒在地,五皇子朝高台之上的嘉平帝拱手,重聲道:“父皇!兒臣甚慕定國公的秦大娘子,若娶之,必愛之,請父皇成全。”
一時間,滿堂俱寂。
嘉平帝不動聲色的問:“不知秦大娘子作何感想?”
明田坐在底下陰沉著臉:老虎不發威,真把她當隱形喵了?
嘉平帝的神色看不出什麼來,秦玉鑫已當頭拱手而拜,行的是男子禮節,頗有氣勢道:“稟聖上,臣女願效仿祖父、父親和大伯,為國戍邊關,為陛下收複失地,為大越開疆拓土,願做一名將。”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明田仍舊默默的端著酒杯喝酒,仿佛攪弄風雲,引起軒然大波的人不是她府上的人一樣。
嘉平帝也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秦家能有此巾幗,乃是秦家和大越之幸!不知道定國公可否知道自己女兒的心思啊?”
秦二郎上前一步表態,他這幾月因為疑似有後的原因,頗有幾分亢奮,此情此景,也按捺不住一顆想要炫耀的心,先明裡暗裡誇了一波自己閨女和老媽,又順帶著把底下四個小的也誇了一遍,最後表示女兒有大誌,當父親的應當支持巴拉巴拉。
一番肺腑之言,惹得不少愛女的老臣潸然淚下。
嘉平帝麵上露出幾許暖色來,輕描淡寫的拒絕了五皇子搞出的這出求婚。五皇子有些悻悻,卻並不敢言,隻暗暗瞪了秦玉鑫一眼,默不作聲回了自己的位上。
明田把玩著手中的酒杯,默不作聲的淺笑。
宮宴鬨了這麼一出,卻不妨礙嘉平帝的好心情,宮宴仍舊開到了晚上戌時三刻,明田幾人從宮裡出來時,外頭月已上中天。待了五六個小時候看一場大型歌舞表演,雖然吃吃喝喝挺舒服的,但是時間久了也覺得難受,明田幾人出來都不由自主的扭動了下身子。
月已至半空,這種時候還要騎馬回去怕天黑傷了人,明田叫幾人鑽進馬車裡去,正準備上馬車時,突聽後麵又傳來了一聲有些耳熟的聲音。
梁倫似是有些喝醉了,兩腳微飄,神情亢奮,借著宮燈和月光,明田能清楚的看到他眼眸中的亢奮之色。他快步上前來,拱手道:“秦老太君!”
明田淡淡嗯了一聲,並不是很想搭理他,夜色已深,隻想回去洗洗睡睡,明早還要早起練槍。
梁倫身後還跟著他女兒梁媛,一直將扶未扶的。梁倫拉了她的胳膊上前,道:“秦老太君教導孫輩的功夫,要稱第二,怕是整個京都都沒有人敢稱第一了!小女一向和秦家幾位娘子交好,若是方便,可否到府上叨擾幾日,以便她們小輩親近親近些?”
明田道:“小住幾日也沒什麼,反正她們幾個小輩玩的起來,想來便來就是了。”
梁倫繼續道:“秦老太君,晚輩的意思是……能否讓小女進秦家的家學?”
家學?那是什麼玩意兒?明田雖有些不懂,但很快反應過來了,合著這老頭子把她給五朵金花設計的那些老師師傅們當做秦家家學了啊。明田抿唇不語,慢慢道:“這……梁大人能拿出點什麼來呢?”
總不能白白的讓一個大閨女進了自己府邸一住數月,還要蹭一下教育資源,卻什麼都不給吧?明田暗戳戳的想梁倫這廝到底有沒有錢。
月色裡,宮燈氤氳的色彩中,梁倫的麵色突然變得深沉許多,炯炯發亮的雙眸也深沉了下來,他上前一步,低聲道:“秦老太君的意思,晚輩都明白!”
明白就好,明田心下一笑,麵上坦然許多。
梁倫道:“若是秦老太君的幾個孫女想要從仕林上揚名,老夫或可一蛛。阿媛,還不快上來拜見拜見你的長輩?”
梁倫的神色更加複雜了,連帶著他身後的梁媛也驚疑不定的看著兩人:明明是當著她的麵交易的,但是怎麼總覺得看不懂兩人的交談?
梁媛還是聽話的長鞠到底,行的是男子禮而不是女子禮,隨後跟在梁倫身後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唯獨剩下明田一人站在原地還有些想不明白,隨後終於反應過來:這梁倫,到底都腦補了些什麼?
隨後明田不禁長歎一句:到底是官場沉浸三十多年的老油條,這腦補能力,會玩!
九月末,秦二郎的小妾懷孕將近四個月,嚷著要和祝九娘一起去上香許願生兒子,明田想著也有段時日沒帶著幾人出門了,欣然應允,一大家子仍舊騎著馬坐著馬車浩浩蕩蕩的出行了。一切都很順利,及至在禪院稍加休息時,明田聽說大慈恩寺的後山景色極美,就帶著五朵金花去爬山了。
按著同等規製的國公府,老太君和娘子們出行,前擁後簇的,一個人身邊怕是丫鬟婆子圍了不下七*八個,唯獨明田是個不喜歡彆人天天跟在身邊的,連秋菊夏荷都被她留在了寺裡,隻帶著五人上山。
什麼世家大族的娘子們出行要戴帷帽,不能讓平民男子看了容貌巴拉的,明田是斷然不放在心上的,連帶著五人也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好,反正她們跟著明田進出覺得自在極了,遇到有什麼不開眼的人,隻管上去暴揍一頓就是了。
後山竹林多,九月暮秋,後山隱隱升起一股涼意,明田帶著五人朝山頂爬,突聽前頭有兵戈交加之聲,揮手示意,側耳聽了幾耳朵,心下了然。
明田回身道:“前頭有人行不軌之事,你們說是上去幫忙的好,還是默不作聲回頭下山的好?”
五人一番對視,最後老大秦玉鑫問:“祖母,平日裡您教導我們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次卻如此猶猶豫豫,莫非前頭人的身份不一般,或是對方人數多武藝高強?”
“不是。”明田坦然道,“身份不一般又如何,想救就救,不想救就不救,人數多武藝高也沒什麼,這不是有我在麼?我是看你們出來的急,身上沒有帶什麼武器。”
秦玉焱無語嚷道:“祖母,你怎麼每次關注點都不在點子上啊?”
幾人快步朝山上趕去,手中沒有武器,就折了竹竿當槍使,一看光天化日之下竟還穿著夜行衣的一夥人,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乾。
明田慢悠悠的晃蕩上去,閒庭信步,好似真的隻是來爬山賞景一樣,這般血淋淋的場景她是什麼也看不見的。五朵金花的槍法是明田親自教導出來的,雖然習練時日較短,但每日寒暑不輟,外加明田指導,造詣還是不低的,一加入戰局就扭轉了局勢。
明田信步朝著被三四個護衛浴血奮戰護住的那錦袍男子,當頭一看,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但那男子見了明田卻是神色緩和許多,踉蹌著朝明田這邊跑過來。
當頭的一個黑衣男子看情況漸漸發生了轉變,不禁冷然喝道:“你們是誰?膽敢如此攪局,難道不怕——”
“我呸!光天化日之下穿著夜行衣拿著大刀,你當我們瞎啊還是傻啊?”老四秦玉焱暴躁道,和老五左右夾攻,竟將領頭人攻的步步後退。
秦玉鑫幾人手上僅僅是拿著竹竿,卻招式凜冽,甚至五人還能布一些簡單的兵陣,叫黑衣人一時難以招架,節節敗退。竹竿清脆聲響,敲擊在人胸膛、胳膊和腿腳上的聲音也清脆,在竹林中驚起陣陣飛鳥。
明田看那錦袍男子,錦袍男子也看明田,他倉惶中理了理狼狽的外形,朝明田拱手:“多謝秦老太君出手相助。”
明田淡淡掃了他一眼,沒什麼印象,問:“不知你是?”
錦袍男子麵上無端的露出一抹失望之色來:“老太君,我是六皇子。”
“……哦。”明田淡淡道,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有些失望上來了。
六皇子回身看戰場上的局勢,眸光不由自主的圍繞著秦玉鑫幾人,神色漸漸緩和許多。
未幾,秦玉鑫幾人將黑衣人一網打儘,都躺在地上呻*吟,連帶著黑衣人帶來的刀劍也被收了起來放在一邊。秦玉鑫朝明田這邊張望,不過一眼就陰沉了臉色。
這是見了前世的仇人了?明田心下暗道,大大咧咧的問:“六皇子這是得罪了什麼仇家嗎?大白天的也能遇見黑衣人行刺?”
六皇子嘴角微微抽搐的看了明田一眼,佯裝無辜的搖頭說不清楚。
明田下巴微揚,也不理他了。
秦玉鑫不理會六皇子,但是不代表六皇子就不理會她了,清理局勢的時候,明田注意到六皇子的目光一直繞在秦玉鑫身上。
這不怪他,畢竟五朵金花個頂個的長得貌美如花,再加上行事果斷,氣質有彆於當下閨秀,外加秦玉鑫如今正是十五六歲的模樣,其餘幾個還有幾分少年意氣和稚嫩,她卻因為重活一世而沉穩許多,頗有長姐風度,很是吸睛。
幾人略和六皇子說了幾句,拱手作彆,仍舊朝山頂上走,欣賞完了景色又下山,隨後騎馬回城。及至南城門,剛驅馬上前就見城門打開,裡頭駕聲高喝,馬蹄聲高響,馬道上奔來幾匹快馬,但進城人太多,有不少百姓抱著雞鴨鵝占了一旁的道,見馬就要過來,幾個百姓避讓不及,懷中大白鵝叫著就衝了出去。
雖然隻是一頭大白鵝,但衝上了快跑的馬,怕是也要引起一場不小的交通事故。
明田手下微動,就看見離的最近的秦玉焱把方才拿來把玩的竹竿往前一伸一攔。
烈馬嘶鳴聲響起,伴隨著大鵝的呱呱嘎嘎叫聲,還有馬蹄聲響,一旁百姓的驚呼聲,一時亂成一團。
啪啪兩聲脆響。
“啊!”一聲慘痛的叫聲。
明田將身邊的水囊扔出去。
在紅棗馬兒將將要踩上大白鵝的時候,大白鵝像是被什麼東西往前推了一下一樣,搖晃著屁*股朝前一扭一扭的,將將避開了馬蹄,安然無恙,是以大白鵝無恙,但是馬和馬上的人卻不一定了。
被秦玉焱一杆子製住馬的行動,馬兒向後仰倒嘶鳴,馬上人一時備不住,將將要落下來的時候,又被一竹竿子從快跑的馬上橫掃下來,怕是摔的不輕,嚴重點,怕是要來個骨裂。
不過秦玉焱很有技巧,先製馬再救人,隻是她到底年輕,武藝不夠,拿捏的力度不夠,最後若非明田出手,怕是馬上人就要步了馬的後程。
明田正色對身旁還有些愣愣的四人道:“注意,下次這種情況就不要學老四了,怕是人沒救下來,還要去了一條命。”
幾人都愣愣點頭。
老四秦玉焱定睛一看地上那人,卻是麵色一變,嘖嘖兩聲,冷聲道:“竟然是你?早知道就不救了!”
一聽這話,明田幾人也湊過去看,卻覺陌生。
一旁的老五忍不住連聲歎氣,拉了明田的衣袖,見幾人都看她,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還在馬車裡頭沒有出來的秦二郎和杜九娘,悄聲道:“這就是給咱爹戴那個的……”她兩手捧著做帽形,往頭頂上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