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二少爺我其實超正經der
惠帝和周敬去而複返,著實令許穆青驚訝萬分,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今日這一切的一切,都與麵前這個年歲還不到弱冠之齡的青衣少年有關。
此時此刻的他,正麵露無聊之色的把玩著手中的玉扇,精致且價值千金的玉扇在他手中上下翻飛,透出令人驚心動魄的美感,卻也讓人覺得,危險萬分。
“你想做什麼?”許穆青顫抖著發問,終於將時至如今最為困擾自己的問題問出。
明田沒有說話,許穆青又道:“他、他們要上來了,是來找你的嗎?”
明田這次搖了搖頭:“不,準確的來說,他們是來找你的。”
明田說完,合上了窗戶,轉身望著許穆青,眸光璀璨,嘴角含笑,看的許穆青渾身一個哆嗦。明田歎氣道:“不過嘛,現在我想穆青兄是沒有那個和他們周旋解釋的心思了,不妨跟著我去隔壁的瓦舍象棚裡看看馬戲,熱鬨熱鬨,也好躲過這一場‘來勢洶洶’?”
許穆青抿了抿唇:“我是不會跟你走的,你怎麼能確定我一定會跟你走呢?”
“那你說惠帝和周敬為什麼會去而複返?難道他們真的是去方便了一下然後回來繼續聽我的廢話?”
許穆青不說話了,明田喚了來福,領著兩人從瓦舍間的空廊穿梭而行,一路上遇見了不少深夜還在擺攤賣小吃,或是賣些麵具玩具的人,可見這個時代夜生活的豐富。明田買了三個麵具戴在三人的臉上,三人盯著北風的呼嘯,看著瓦舍周邊燈火紛繁的熱鬨場景,幾乎算得上是從惠帝和周敬一行人的頭頂正大光明地走過,可惠帝和周敬幾人行色匆匆,壓根就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
到了象棚,大象的聲音和人群的喝彩聲從裡頭傳來,一陣喧囂煩擾,來福領著明田和許穆青進了一間早就被預訂下來的包廂,裡頭的茶水點心還是熱的,甚至燒了一小盆炭,熏得整個屋內暖融融的,讓幾人身上的寒意都散了些。
由此可見,這個房間早已備下多時,明田今日的一舉一動,乃至惠帝和周敬、許穆青等人的一舉一動,皆在他的預料之中,這讓許穆青從心底生出一種惶恐感,不過隱隱的,他心地又生出了一股緊張,這種摸不著頭腦卻不禁讓他從心底深處升出來的敬佩,讓許穆青渾身顫栗。
那是對神秘莫測的強大之人的忐忑和顫栗,同時還有著從心底緩緩升起的權勢與欲*望。
明田聽著腦海中係統的提示,許穆青對他的崇拜程度終於從負數一舉升到了48點,看來這次“奇遇”,給許穆青的震撼不可謂不小,而且從另一種程度上來說,許穆青這廝,腦補的效果還是挺不錯的,至少達到了明田的預期。
這麼看來,他花費精力撒下的網,已經可以開始慢慢地網羅收編了。
明田從容地在圓桌邊坐下,來福給他沏茶,他看了看許穆青,隨手指道:“穆青兄,怎麼不坐下來,我們好好談談?”
許穆青渾身一個激靈,僵硬著身軀坐下。到了這種地步,明田也不客套了,直接道:“這幾天,穆青兄怕是有的忙了,我看今晚回去怕是得連夜撰寫一篇策論,好來應付惠帝和周丞相。”
“……周丞相,不是明田兄你的父親嗎?”
“公是公,私是私,父親一向秉公辦理,此等關乎國本的大事,絕非我一個昔日紈絝,如今的黃口小兒能插手的。”明田抬眸笑道,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
看他這番說辭,分明還是對方才周敬在惠帝和諸多同窗麵前毫不留情麵地唾罵他胡言亂語、還是個黃口小兒而耿耿於懷。許穆青舔了舔唇,試探道:“不知明田兄有什麼見解?”
明田揚眉道:“這還不簡單?我看穆青兄應該是早有想法,甚至算得上是頗有所得才是。不就是我方才隨口亂說的甚麼大廈將傾之語麼?”
塵埃落地,許穆青本一直以來嗡嗡作響的大腦反而清醒了,他斟酌片刻,想要開始講述自己對於曆朝曆代封建王朝的心得,誰料隻是開了個頭就被明田打斷,他隻冷冷吐出幾個詞:“土地兼並,階級分化,變法圖強。”
許穆青腦子一嗡,嘴比大腦快的先問出了一句話:“天王蓋地虎?”
明田還沒出聲,一直在旁站著不說話的來福突然出聲了:“咦?沒想到許公子還懂得江湖武人的‘切口’一說?聽這意思,原來許公子不是青城人士,而是北邊走江湖來的?”
許穆青啞了言,看明田神色又不像是驚訝或是彆的什麼,心底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爬來爬去一樣,癢癢的,卻不知怎麼開口,隻能把話題扯到明田方才說的幾個詞上。
明田哦了一聲,把緣由扯到了許穆青自己的手稿上——按著許穆青的想法,能在這個時代有這麼清晰的認知封建王朝崩塌本質的人,若非領先時代百年之久能開一代先河的有識之士,就是和他一樣,是從未來穿越過來的。他們站在時代巨人的肩膀上,所以能貫徹古今的看待這個朝代的許多問題,而它最為白蟻蟲蛀的一點,更是能從後世近百年的史學家乃至哲學家經濟學家等人得出,甚至還有一些相應的解決辦法。
明田會這麼說,也是一點也不擔心後果如何,反正他說的話都是有來源依據的,而那來源依據也正好出在許穆青自己身上——事實上,在原來的世界軌跡中,二十年後,許穆青已取代如今周敬的位置,成了整個朝廷的支柱,麵對大廈將傾的場景,麵對從險象環生的奪嫡中走出來的新帝,許穆青就呈折寫過這麼一篇策論。
但是毫無疑問的,新帝不同於惠帝,他是從兄弟的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萬不能容忍有人動他的大餅,所以許穆青最後還是未能得償所願。
而根據原世界的軌跡,其實許穆青最早是從青山書院就有這種變法的想法了,和戚陽先生的談話更是萌發了他在異時空乾出一番利國利民的大事業來的野心。也正是他的朝前思想和赤子之心,讓戚陽先生破格,不計身份地位和年齡的收了他做關門弟子。二十年的時間,足夠許穆青從各類史書以及當世的縣誌上搜集案例和數據,讓他寫出一篇足夠名垂青史的策論,但無奈,帝王不允,所以他的變法計劃還是流產了,而這個王朝也在又苟延殘喘了不到二十年後,終內外皆敵,四崩五裂。
明田對“盜竊”許穆青二十年後的思想結晶以及眾多世界各位專家們的總結來啟發現在的許穆青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反正無論過程如何,這篇策論最終還是要由許穆青寫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