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顧明田(2 / 2)

兩人一頓商量,應該說,莫然在莫家主的挾持下,答應了帶家主前去那個找到秘籍的樹洞裡查探,但是也有條件,條件就是莫家不能再把莫然獻給馬泰真人。

莫家主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在他看來,自己一個築基期還能搞不定莫然一個煉氣三層的弟子?到時候隻要通過莫然拿到了那份堪稱無價之寶的地階武技,自己再捉拿了莫然獻給馬泰真人,這豈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隻要想想都覺得美滋滋。

不過在那之前,莫家主覺得應該先把莫然毒啞巴了再說,免得他把莫家有一份地階武技的事情說漏了嘴。

因為有莫家主在,所以兩人離開莫家祠堂前往後山樹林一路上無驚無險,但是莫家主多少還是存了心眼的,不管莫然如何說又或是如何示弱求饒花言巧語,他都鐵定了心腸不給莫然鬆綁。

四更之時,天色還烏漆嘛黑的,隻遠遠地聽見遠處的幾聲雞鳴,樹林裡靜悄悄的。借著暗沉的天色,兩人終於到了莫然所說的那個樹洞。

按著莫然的說法,莫家主扒開雜草,果然看清了一叢人高的雜草後被一層層藤蔓枯枝纏繞遮掩的樹洞。樹洞黑漆漆的,有些低矮,一股潮濕腐爛的氣味從裡頭飄過來。

莫家主憋氣,回頭看莫然:“你先進去。”

“家主,其實你不用這麼警戒的,裡麵隻有幾具白骨,要繼續往裡頭的暗道裡走,才有可能碰上危險。”莫然道。

莫家主不說話。

其實他早用神識搜查過一遍樹洞了,裡麵的情況也基本符合莫然的說法,最開始是一個天然形成的不小的樹洞,裡頭堆積了幾具白骨,再往裡,便是順著山的方向有一條幽深靜謐的暗道,長而狹,低矮潮濕。但莫家主謹小慎微慣了,又在莫然身上吃了虧,怎麼也不敢打前陣。

見莫家主這副樣子,不得已,莫然被鬆開了腳上的繩子,兩手縛在身後連著一根繩子,繩子的末端連在莫家主手中。莫家主暗自警惕,又點燃了火把,這才小心翼翼地跟在莫然身後進了樹洞。

進入山洞後,莫然背對著火光的精致的臉上,緩緩浮出一抹不為人察覺的笑意。

翌日,莫家人隻覺得天都塌了,整個家族都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首先是照顧莫焦的幾個侍女發現一覺醒來,昨夜身受重傷險些快不行了的大少爺莫焦終於咽氣了,急忙派人去找莫家主,但莫家主也失蹤了,而這時,又有家仆來報,莫家祠堂遭到不明人士的襲擊,兩個昨天晚上看守莫然的族人被人莫名其妙弄暈了,裡頭關押的莫然也不見了人影。

莫家的幾個長老一聞此事,頓時都急的嘴上冒泡。

莫焦這個敗家大少爺死了也就死了,莫家主可是一個築基期的高手,怎麼說失蹤就失蹤了?

而且最可怕的是祠堂裡的莫然,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也失蹤了?他失蹤了就沒辦法給馬泰真人交差,到時候馬泰真人發怒,堂堂一個金丹期真人的怒火,哪裡是他們這樣一個小小的家族能承擔的起的?

幾個長老一商量,感覺整個莫家都要完蛋了。

沒辦法,隻能把所有的臟水都使勁的往莫然身上潑。

莫然生有反骨,不願為了莫家做貢獻不說,還勾結外人陷害本族堂兄致其重傷而死,家主雷霆震怒之下將其關在祠堂反思,卻不料深夜莫然勾結外人將其救出,莫家主見狀深夜追凶,卻不料慘死他人之手。

莫然結外人、叛家族、傷堂兄、殺家主,樁樁件件所行之事皆為魔修所為,其小小年紀做下此等天理不容之事,早已墮入魔道!

正道之人見之,可就地格殺!

短短一日的時間,這樣的說辭就傳遍了整個青陽穀,而莫然,也終於成了一個人人喊打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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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瑾到西洲青陽穀的時候,正趕在三月二十六,離謝創元君結嬰大典尚還有半月之期。

與她一同到西洲青陽穀的,還有鳳弦與荀晏在魚臨山脈大戰一場的傳聞。聽罷這不知被多少人傳了多少遍的傳聞,真真假假難以辨彆,薄瑾皺皺眉頭,果斷選擇了吃瓜第一線,她找自己的小師弟封錕了解第一手資料,隨後得到了前因後果。

《太初靈卷》確實是一份地階功法不假,但是到手的卻隻有半份——好在荀晏搶到手的是前半段,能修煉到元嬰期。這樣的一份殘卷,哪怕隻能修煉到元嬰中期,大打了折扣,也足引起許多人哄搶了——畢竟絕大部分人連修煉到金丹期都遙遙無期,遑論元嬰?

這世上的修士們,哪裡能有個個像顧明田、封錕這樣的絕世天才?絕大部分人連一心二用的薄瑾都遠遠不及。

譬如薄瑾眼前這位和顧明田相識近千年的前輩謝創。

金丹期能有三十甲子的壽命,這位老牌真人萬幸趕在壽元殆儘之前步入元嬰期,但以他的資質想要再進一步,卻是難如登天了。

“謝師叔。”薄瑾恭敬道。哪怕她自身的資質遠勝於謝創,同為金丹期時她都如此畢恭畢敬,更何況如今。

在外,薄瑾從來沒有丟過她那身為大陸第一強者的師父的臉麵,比之年少成名頗負盛名的小師弟封錕,還是薄瑾和任羽更得了幾分圓滑好相處讓人如沐春風的評價。

“薄瑾師侄。”年已老邁的謝創摸著白*花*花的胡子,看著薄瑾滿臉褶子都含著笑意:“你師父近來可好?”

“勞您掛念,一切安好。”薄瑾恭敬道。

許是察覺到這位昔日有幾分交情如今卻有幾分高不可攀的非虛道友還掛念著自己,竟不遠百萬裡讓自己的二徒弟前來參加慶典,謝創很是高興,覺得自己在非虛尊者麵前還是有幾分話語權的,頗長了幾分臉麵,更是拉著薄瑾說了許久的話,習慣性地就將話題拉到了這次凝嬰的感悟當中去了。

自恃為長輩的謝創,現在看著還沒凝嬰的薄瑾就頗有幾分看著晚輩們年紀到了卻還沒結婚的長輩們的態勢,絮絮叨叨地講了一會兒,末了才發現薄瑾神色有幾分冷淡,這才恍驚是自己托大了。

薄瑾再是晚輩,也才是一個六百多歲的金丹大圓滿,自己在她這個年紀可遠遠沒有人家的成就,更彆說她還有一個號稱第一強者的師尊。這麼看來,哪怕自己修為更勝一籌,也有幾分班門弄斧的姿態了。謝創活的時間久了,便是覺得有幾分尷尬也不會麵紅耳赤,而是極其自然地調換了話題,說著說著就說到了這次鳳弦和荀晏二人的一戰上麵了。

謝創為人正派,頗有幾分老古董的姿態,自然是看不上鳳弦這樣的恣意狂妄之輩的,再加上荀晏又是世人所知的非虛的故友之子、某個隱世門派的繼承人,他話裡話外自然都是在誇讚荀晏。

雖說這麼誇著也覺得尷尬至極——話題當中的兩人無論是修為還是天資可都比他要高出一大截來著。

謝創道:“依老夫看來,無論是荀晏還是鳳弦都是世上不可多得的天才之輩,這同階無敵的狂傲,有幾分昔日非虛老友的風采。”

薄瑾自傲地來了一句:“那又如何,便是再有幾分師尊的風采,在弟子心中,卻是連師尊的一成也比不上的。”

謝創忙點頭讚同,引得一旁作陪的青陽穀的幾位長老和掌門也連連點頭讚同。

幾人說了幾番,就討論到荀晏身上停不下來了,青陽穀穀主駱錦元君不由得半是好奇半是試探地問:“世人皆說荀晏元君乃是非虛尊者的故人之子,我卻從一些人耳中聽聞了另一則消息,說荀晏乃三萬年前飛升的靈霄尊者門下徒子徒孫,此言是真是假?”

此言一出,周遭立時靜了半晌。

在場的幾位元君和真人都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薄瑾。

靈霄尊者,這是一個非虛尊者顧明田也無法掠其半分光芒的人物。

也許隻有顧明田飛升上界之後,才能與此人相提並論。

靈霄尊者,出身傳承數十萬年的大宗門天靈宗,三萬年前飛升上界,是此界最近也是最後的一名飛升之人——現在人們把目光投向顧明田,希望他能飛升再創此界神話。

薄瑾眉頭微蹙,隨即釋然:“這種消息早就傳的人儘皆知了,隻是師尊從未開口說過此事,故而我也不敢確認。不過小師弟一向和荀晏元君交好,小師弟曾隱隱提到過荀晏元君手中的極品法寶青虹幻笛乃是師門寶物。”

薄瑾未儘之語則是,傳聞昔日靈霄尊者就是一位煉器大宗師,經由他手中所製的極品法寶不計其數,而其中是否有青虹幻笛這麼一件極品法寶,那就不為人所知了。

但饒是這般,荀晏乃靈霄尊者師門天靈宗後人一事,已有八分確信了,更甚之,傳言中荀晏乃是隱士大門派天靈宗宗主一事,也為真。

極品法寶說的倒輕巧,看鳳弦和荀晏幾乎是人手一份,傳聞非虛尊者顧明田手中的冰魄劍就是被他強行用天材地寶提上去的,而且另外幾位化神尊者手中也有極品法寶的傳聞,但除了這些人和一些底蘊深厚的傳承數萬年的宗門外,還有誰有極品法寶?

極品法寶非化神期的煉器大宗師不能煉製,而自從三萬年前靈霄尊者飛升上界之後,他的宗門天靈宗便選擇了避世而居,此界也再沒有第二個化神期的煉器大宗師。

三萬年來,此界屈指可數的幾個極品法寶早就被人摸清了底子,唯有鳳弦的那把扇子和荀晏的那根笛子橫空出世,叫人難以摸清底細。既然荀晏曾親口承認他手中的青虹幻笛乃是師門寶物,再結合曆史,真相是什麼,顯然已經不需要再多說了。

一語畢,在場諸人各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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