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天下大亂 第160章 羅侍妾的毒計和下場(1 / 2)

霍展祈又打退一波襲擊的敵人之後,便帶著賀謹軒等一眾手下改走水路。

同時賀謹軒也飛鴿傳書給洛成宇和燕書,讓他們想法子甩掉追兵,到曲河來和他們碰麵。

消息傳出去沒多久,霍展祈一行人就到了曲河了。

此刻的曲河河水湍急,河麵上幾乎看不到船隻,畢竟這裡長年發生意外,船家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在這裡討生活,大家都遷徙到彆的地方去了。

就是河川的兩旁也沒有多少人煙。

因此一時之間,霍展祈等人也沒辦法渡河。

就在眾人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時,突然河的另一邊遠遠的有一艘船搖了過來。

曲河河麵寬廣,那一艘船遠看是小船,直到眼前了,眾人才發現其實並不小,要容納下他們一行人可以說是綽綽有餘。

隻是這樣一艘船,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曲河上呢?

而且彷佛算準了他們要渡河似的,出現的時機剛剛好。

這樣的巧合,實在不得不讓人警惕,也讓人不得不懷疑,這一艘船是不是敵方安排的。

但是霍展祈轉念一想,他們改走水路是臨時決定的,敵軍又怎麼會知道呢?

再說又有誰會料到,他們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打算從那一條時常出意外的曲河過呢?

所以,或許那一艘船的出現,當真是巧合罷。

不過霍展祈也沒有輕舉妄動,而是派了手下去和船夫交涉。

前去交涉的便是被賀謹軒救回來的聶衝,聶衝走上碼頭,在船靠岸後,這才開口問道:“船家,渡河麼?”

“客官要渡河?使不得啦使不得啦,過不去啦,河神要發怒啦。”那船夫操著一口鄉音,連連擺手說道。

聶衝愣了愣,河神?這世界上哪裡有什麼河神呢?這種怪力亂神的說法他如何向王爺稟報?因此他皺了皺眉,打算再繼續問下去時,突然有一道清脆的嗓音從船艙中傳出──

“阿爹,是有人要渡河麼?”隨著話音剛落,一名大約十七八歲左右,穿著一身粗布衣裳的姑娘,從船艙裡鑽了出來。

聶衝猛地見到一個姑娘鑽出來,頓時又愣了一下,隨後趕緊移開視線,不好直接盯著人家姑娘看。

誰知那姑娘倒是落落大方,一點兒也沒有見到外男的扭捏和害羞,反而對著聶衝問道:“這一位公子,便是你要渡河麼?”

“是的,不知船家可否載我們一程?”聶衝聞言趕緊點點頭。

“公子,我阿爹沒有危言聳聽,再晚一點這條河便不安全了,你們還是明日請早罷。”那姑娘見聶衝點頭了,便好意的勸道。

“不安全?”聶衝皺了皺眉,轉頭望向此時看起來還算平靜的河麵,不知道眼前這一對父女口中所謂的“不安全”到底是從何判斷的?

那姑娘似乎看出聶衝的不相信,但是神色還是沒變,隻是繼續說道:“公子彆不相信,最遲再半個時辰,就連這個碼頭都會被淹掉。”

聶衝聽罷,知道這一對父女是如何也不會答應帶他們渡河了,因此沒有再多說,對著他們點了點頭便步下了船。

待到聶衝離開後,那個老漢才對著姑娘小聲說道:“希希,你為什麼不想帶他們啊?”

那一名叫做希希的姑娘低聲說道:“阿爹,現在的世道已經亂了,咱們還是彆惹麻煩得好,你怎麼知道他們的來路呢?”

那老漢搔搔頭說道:“說的也是,今日就先回罷。”

父女倆還不知道,他們的對話已經被走上碼頭的聶衝都聽見耳裡了。

聶衝前進的腳步頓了頓,心下感覺有些複雜,他們在這裡防著人家時,人家也防著他們呢,現在天下已經亂了,誰看誰都是壞人了啊。

他微微搖搖頭,走回霍展祈身旁,向他稟報結果。

霍展祈聽罷也沒有說什麼,隻是對著賀謹軒使了個眼色,賀謹軒立刻掏出一迭銀票,放到聶衝手上,對著他說道:“去把船買下來,再另外找個人帶我們渡河。”

聶衝捏著手上的銀票,又轉身走回碼頭。

碼頭上的那一對父女見他去而複返,心下都有些緊張,老漢連忙迎上去,笑著問道:“客官還有事麼?”

聶衝拿出銀票,放在老漢的手上說道:“我家主子有要事,今日一定要過河,不知您老能不能行個方便,將船讓給我們?”

老漢和姑娘都沒想到,對方這樣大手筆,竟是要直接將他們的船給買下來。

聶衝見他們愣住了,便將語氣放得更柔一些,“抱歉,在下知道這個要求有些強人所難,實在是主子有要事在身,不能耽擱了,所以才會出此下策。”

老漢心地善良,見聶衝把姿態放得這樣低,再看對方拿出來的數目很有誠意,他這一艘船根本不值那麼多,因此不覺有些心動了。

不過名喚希希的姑娘卻是皺了皺眉,她望了望河岸,那一群人離得有些遠,她看不清對方身上的裝備和衣飾,可是那些人看起來很有紀律。

這麼多人馬站在一塊兒,卻是毫不顯亂也沒有過大的聲響,顯然對方是一群訓練有素的……家丁?不像;侍衛?也不像……難道是士兵?

希希心裡一跳,她最怕遇上士兵了,如今正在打仗,她們這一塊地方雖然因著偏遠人煙少,所以戰火還沒有蔓延過來,可是希希並不會心存僥幸,認為她們能夠就此逃過。

因此希希一直都在準備著,也想好了當敵軍真的打過來時,他們要怎麼辦。

可是她卻沒想到,會在回家前就遇上士兵,也因著腦中的猜測,所以她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一旁的聶衝自是將這姑娘的神色儘收眼底,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何突然變了臉,但是主子的吩咐不能不完成,所以他還是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等著老漢的答複。

老漢手裡捧著大把的銀票,實在是舍不得退回去,況且女兒前些時候就說過,要找個好時機把船給賣了。

左右都要賣,現在有個大好的機會送上門,不如就賣給眼前的公子罷?

老漢覺得聶衝的態度很好,看起來不像個壞人,而且又急著用船,出手還那麼大方,這些條件加起來,他便打算將船給賣了。

思及此,老漢便顧不上女兒的意思,對著聶衝笑道:“既然客官都如此說了,老漢我便覥著臉將船賣給您了。”

希希壓根兒來不及阻止老漢,船就已經易主了。

聶衝完成了王爺的吩咐之後,隨口問了一句,“不知道船家有沒有推薦的人選?我家主子想找個人帶我們渡河。”

老漢頓了頓,開口問道:“客官您到底想上哪兒去?”

聶衝眯了眯眼,觀察著老漢的神情,最後隻說出了個大概方向,“……往東北走。”

“往東北啊……”老漢沉吟了一會兒後,開口說道:“不如這樣罷,老漢我帶著……”誰知老漢話還沒說完,希希便開口打斷了,“阿爹,阿娘還在家裡等著我們呢,我們該回了。”

老漢被女兒這一打岔,又看見女兒頻頻暗示的眼神,隻好將原本想說的話給吞了下去。

聶衝見狀心裡歎了一聲可惜,方才老漢差一點都要答應帶他們渡河了,誰知又被這個“希希”姑娘給攪和了。

因著希希的催促,老漢將船交給聶衝之後,便被女兒拉著離開了。

待到他二人離開後,聶衝馬上點了一個錦衣衛,淡淡地說道:“跟上去,看看他們住在哪兒,順便打聽一下,有沒有人能帶王爺渡河。”

錦衣衛恭敬應下,然後便運起輕功,三兩下子就跟上了老漢父女。

而留在原地的霍展祈等人,則是先行上了船,就等錦衣衛帶回一個船夫,便可以渡河了。……

東北隴城,霍府裡。

涼夏如今在瑾嵐院裡,還是沒有什麼朋友,隻有七七肯和她說幾句話,其他丫鬟見了她都隻是表麵的客套和禮貌。

涼夏也懶怠和那些丫鬟往來,所以每日幾乎都是獨來獨往的。

薛七七一開始沒發現涼夏的處境,不過日子久了,也就發現了,她的心裡自然也是氣得很,隻是她幫著涼夏出氣之後,涼夏隻會更受到排擠,幾次之後,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也曾想過將事情告訴王妃,可是見了王妃的大肚子,她便又把話吞了下去。

王妃的身子很重,每日都要受很多苦,王爺派她到王妃的身邊是來服侍王妃的,不是來添亂的,所以她還是彆找麻煩才好。

隻是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涼夏被排擠,因此總是護著對方,所幸那些丫鬟也不敢做得太明顯,畢竟涼夏是蕭公公親自送到瑾嵐院來的。

就算王妃沒把涼夏當一回事,但是誰又敢惹惱蕭公公呢?

所以眾丫鬟把尺度拿捏得很好,既不會讓王妃和蕭公公怪罪,可卻又讓涼夏膈應得很。

叫涼夏說,這些丫鬟一個個的,都比以前南昭國裡的那些妃子還難纏。……

這一日,又到了蘇若顏向顧昕請安的日子了。

這一次蘇若顏學聰明了,直接到瑾嵐院門口求見王妃,這樣王妃就不用千裡迢迢到前麵的花廳去了。

不久之後,便有一個丫鬟出來領路,蘇若顏定睛一瞧,原來是涼夏。

因此她笑著向涼夏打招呼,“涼夏,好久沒看見你了,原來你調到王妃的院子來了。”

涼夏也笑著說道:“奴婢見過蘇姑娘,奴婢調過來有一陣子了,因為當初走得倉促,也來不及和姑娘說一聲。”

“哪裡的話,你又不是我的丫鬟,去哪兒可不用向我報備。”蘇若顏故意開了個玩笑,頓了頓後又問,“苳夏也和你一起調過來了麼?我也有一陣子沒見到她了。”

“……”涼夏聽蘇若顏問起苳夏,抿了抿唇低聲說道:“姑娘不用再惦記她了,她已經不在府裡了。”

“不在府裡?什麼意思?”蘇若顏聞言驚訝得挑了挑眉。

涼夏卻是沒有再回答,蘇若顏則是蹙著眉,思索一番後心裡猛然一驚,低聲問道:“難道苳夏……被發賣了?”

涼夏淡淡的應了一聲。

蘇若顏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複雜。

苳夏不喜歡她,這一點蘇若顏早就知道了,她也知道對方一直針對她,不過對方頂多冷落她,或者說些冷言冷語諷刺她,這一些對她來說其實都是不痛不癢的。

自從經曆過家裡的巨變之後,她的心性就變得堅強多了,自然不會因為有人不喜歡她就難過。

隻是她沒想到,苳夏竟然會被發賣出去,就此離開了霍府。

因著談起了苳夏,所以一路上的氣氛變得有些低迷,涼夏將蘇若顏帶到偏廳,又替對方上了茶,然後就退下了。

蘇若顏坐在偏廳裡,靜靜地等著王妃。

不久後,顧昕便來了。

蘇若顏自然又站起身親自前去攙扶著顧昕,顧昕對於對方每次小心翼翼的舉動已經習慣了,自然的搭著對方的手臂走向主位。

兩人坐下後東拉西扯地談了一些話,大多都是顧昕問,蘇若顏答,總之顧昕為了拉攏蘇氏父女,也算是費了心的。

至少她敢肯定,蘇若顏還滿喜歡她的,同時也很崇拜王爺。

當然,蘇若顏的崇拜不攙雜其他雜質,隻是純粹的覺得王爺有才能,且慧眼識英雄罷了。

英雄指的自然是她的阿爹,蘇逸凡。

顧昕也是在幾次的談話之後,就發現了蘇若顏把她阿爹蘇逸凡奉為英雄和偶像,就是王爺在她的心裡,可能都沒有阿爹來得能乾。

顧昕不覺有些失笑,沒想到蘇若顏竟是如此崇拜她的父親。

思及此,顧昕不覺有些悵然,看著蘇若顏總是三句不離父親,時常將父親掛在嘴邊,她便有些羨慕。

比起蘇若顏和蘇父的父女情深,顧昕卻是連自己父親的長相都有些記不清了。

雖然父親離世時,她已經有十多歲了,可是彆忘了,她可是重活了一次的人,加上上輩子的二十多年,她已經和父親分離近四十年了。

況且,她也不覺得父親有哪裡值得她崇拜或是惦念的。

隻是每每看見蘇若顏和蘇逸凡之間的親情,都讓她心裡有些缺憾,她這兩輩子,注定都無法從顧府裡得到親情了。

她一邊想著,一邊撫摸著圓滾滾的肚子,不過自己就快要當母親了,雖然她自己沒得到過,但是她願意給孩子最無私的母愛。……

蘇若顏離開後,顧昕難得的心情有些低落,馨文在一旁見了,趕緊拿話寬慰她,幸好顧昕不是會鑽牛角尖的人,很快便又看開了。

現在她最盼望的事兒,便是趕緊和霍展祈團聚。

自打前些時候南安府被破的消息傳到東北後,顧昕便有些寢食難安。

儘管她能從係統麵板中得知霍展祈還活著,但是沒見到人總是放心不下,所以這幾日她的胃口變小了,晚上開始睡不好,小腿的抽筋更是沒停過。

但是饒是如此的受罪,顧昕還是沒有叫一聲苦,仍舊每日溫柔的和肚子裡的孩子說話,說得最多的,便是他們的父親,每一次馨文見了,心裡都覺得有些發酸。

連她都忍不住在心裡幫忙祈禱著,希望王爺一路平安順遂才好,否則她真不敢想象,沒有了王爺的王妃,會變成如何。

隻是老天似乎嫌王妃經曆的苦難不夠多,就在南安府被破一個月後,誠王戰死的消息突然傳了開來。

起初這個消息傳到東北時,霍展祈的手下自然不相信,但是過了不久,燕家軍和霍家軍陸續趕到了東北,眾人都是一身狼狽,看起來經過了一番大戰的模樣。

緊接著,洛成宇和燕書也來了。

又過了半個月,連賀謹軒帶著所剩不多的錦衣衛也趕到了,可是眾人卻遲遲沒有等到霍展祈。

而且看賀謹軒等人的臉色,都是異常的難看,眾人都變得沉默不語,使得留守東北的屬下們,不敢向賀謹軒等人問起王爺的行蹤。

同時,眾人自然也不敢將消息透給王妃知道。

要知道,王妃現在肚子裡還有兩個小主子,若是出了差池,誰擔待得起呢?

因此眾人非常有默契的將消息隱瞞了下來。

可是也不知道怎麼搞的,明明都說好了要隱瞞,但是“王爺已經戰死”的消息還是越演越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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