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這活她熟(2 / 2)

所以她決定以真誠的必殺技來。</p>

“你看到了,我並不想跟他一起逃掉,我想過安定的生活,不想參與進這些麻煩危險的事情當中,我隻是一個工匠,我的作用隻體現在於攻克各種工事建築難點,而不是卷入紛戰跟政治當中。”</p>

宇文晟聽完,久久緘默片刻,彎起嘴角:“你的話,最好的真心的,桑瑄青,我隻給你這一次的機會。”他又看向秋,語調不經意上揚幾分,愉悅道:“你剛才的選擇是正確的。”</p>

“你會殺他嗎?”她還是忍不住問道。</p>

“當然不。”宇文晟似乎有些意外她會這樣認為,他像跟她吐露一件秘密一般,眼神幽幽盯緊秋,聲量卻透露她一人知道:“我好像已經猜到他是誰了,憑他在墨家的身份跟價值,我可是能在墨家那裡換取一個很好的條件。”</p>

“……”敢情到頭來,隻有她一個人是個小人物。</p>

得知至少秋還有機會活下來,她倒也沒急著替他高興,最主要的是,宇文晟這廝你都要賣人家了,就不能好好待他,虐待人質什麼的,最差勁了!</p>

宇文晟如今的興致好似都被秋牽引住了,他盎然又惡意的輕哼著一曲古怪又黑暗的樂調。</p>

聽得鄭曲尺全身直起雞皮疙瘩。</p>

她想起了“十隻兔子”。</p>

蔚垚跟軍士一眾一聽,就知道將軍這會兒的神經就像弦樂被撥動,沉浸入自我癲狂亢奮的意識之中。</p>

雖然從表麵上看來,他與尋常並無什麼差彆。</p>

但這個時候,也是他身上戾殺之氣最濃重的時候,千萬彆惹他,不然他連自己都很難控製得住自己。</p>

宇文晟放開了她之後,就將其置之一旁,他叫人拖上秋,又瞥了一眼黎師:“稷下黎師?”</p>

“是。”</p>

“方才的話倒是令本將軍茅塞頓開,作為感謝,隨我走一趟再深入探討一番如何?”</p>

蔚垚走上前,對著黎師做出一個看似禮貌實則強勢“請”的手勢。</p>

黎師是為鄭曲尺而來,但因為剛才“不合時宜”的話,引起了宇文晟的注意,如今才被帶走盤問。</p>

黎師清冷的麵容不見任何動容,他看了一眼鄭曲尺,然後就一語不發跟隨隊伍。</p>

蔚垚也回頭看了眼鄭曲尺。</p>

鄭曲尺察覺到了蔚垚的視線,她看了過去。</p>

雖說不久之前還有些怨懟他對她的出賣,可事後一想,人家本來就是宇文晟派來跟她“打交道”的,人心是偏的,況且他之前還是為了救她,而被宇文晟給打傷了。</p>

人如果活得太尖銳,眼睛裡半點眨不得沙,那麼對自己、對彆人都沒有了圜轉的餘地了。</p>

她回以他的眼神,沒有任何雜質跟陰暗,她張了張口:“蔚大哥,之前的事……謝了。”</p>

蔚垚似訝然了一瞬,表情複雜片刻,這才朝她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p>

“你不怪我,就好了。”</p>

成年人之間交往,她早就讀懂了其中的陰晦底線,隻要不越過一道的底線,談笑風聲,彼此幫助,何樂而不為呢?</p>

在等所有人都離開之後,鄭曲尺靜靜站立片刻,才身心疲憊地蹲下來,她抱住了自己。</p>

其實眼下的一切已經很好了。</p>

她跟自己說。</p>

鄭曲尺,你做得已經夠好了。</p>

而這世上,很多事不能夠單純以好人或壞人來定準。</p>

就跟秋。</p>

就跟蔚垚。</p>

他們對她都算不錯,但卻是對方立場上的敵人。</p>

所以,她現在的立場也有點危險了,她知道。</p>

他們都在給她時間,叫她必須堅定的選擇一方。</p>

可是,讓她就這樣選擇宇文晟,她既下不了決心,更有些不甘心。</p>

不甘心什麼呢?</p>

不甘心的原因在於,她覺得他並不是她想要的選擇,從現代穿越過來的人,誰會願意跟隨一個三觀不正、病態又危險的人奔前程啊。</p>

他從不是她心目中第一的選擇……但難受的是,卻是她眼下唯一的選擇。</p>

先乾著先吧,誰能知曉明日之事呢?</p>

……她發現她或許還真有當牆頭草的潛質。</p>

說不準以後有彆的“老板”給她拋橄欖枝,她就選擇跳槽去了。</p>

——</p>

鄭曲尺其實也是心知肚明一件事情的。</p>

宇文晟選擇留下她,最大的原因就是為了這一次的城牆防禦工事。</p>

所以為了她的小命穩在,當然也是為了她自己的責任心,她都得摒棄外物乾擾,全身心投入到城牆工事上去。</p>

她雖然沒有參與過古城牆修葺工作的經驗,可是她有參考的對象,也有值得借鑒的對象,那就是她那最著名的軍事工程——長城。</p>

在正式開工之前,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得通過實地考察得數據,然後再結合周邊的輿圖地型,最好能夠有當初修建城牆的相關數據總和。</p>

經過了三天兩夜,鄭曲尺熬夜定製了相應的設計方案。</p>

她認為福縣的城牆布勢太大不易防守,遂縮小了相應範圍,以雛山北麵低窪那一帶為基礎,收縮了東、南、西三麵城牆朝內攏。</p>

當然,這一方麵為求保險謹慎,她還特地參考了不少工匠、還有將士們的意見。</p>

他們這些人估計收到風,知曉她被宇文大將軍任命為城牆工事負責人一事,雖說對她年輕、嘴上無毛辦事不牢等等方麵揣有疑心,但至少不會明麵上跟她對著乾。</p>

另外,她一番考慮之下,跟蔚垚商量著跟福縣裡,申請了一項津費補貼,關於燒磚一事。</p>

她的工程計劃中,有的地型適合石頭砌,有的地型打算以夯土牆建造。</p>

但縣裡壘堆的土磚不夠,重新再做,它們在冬天自然乾得太慢了,並且濕度跟承重程度太差,所以她打算去燒製城磚。</p>

目前福縣沒有窯工懂得燒城磚的技術,但鄭曲尺聽一些工匠講,像巨鹿國、北淵國等地方早就研發出來了。</p>

對於彆的國家超前發明,鄴國工匠們除了歎息,也隻能默默發酸,羨慕不來的。</p>

鄭曲尺一聽,當場就豪氣萬丈起來。</p>

彆的她整不來,但燒磚這活她熟。</p>

彆的國家有的,咱鄴國也得有,這話她撂這兒了。</p>

因為這事需要泥匠參與,她就去找了趟工官,商量著幫忙給自己安排一批泥匠來燒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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