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就一普普通通的木匠,腦子裡根本沒有打仗這一本經。
她眼下隻能憑借有限的讀史兵變經驗,給他們出個主意:“我們去給他打掩護吧,但彆離太近,你就先找一處視野開闊的地方,還要隱蔽一些,對了……你們有沒有帶什麼遠程的兵器?”
玄甲軍當即應聲道:“有的。”
她又問:“有什麼兵器?”
潤土本沒想過找夫人出主意一事,他本意是谘詢她撤離的想法,是暫返巨鹿國,還是另擇它道,將軍不惜以自身為誘餌來引開敵軍的注意力,他們則可以趁此空縫儘快逃離。
可他沒想到,夫人一介尋常的農家婦人,遇上這樣的陣勢與場麵,不僅沒有受到驚嚇惶然無措,更是一點想逃的念頭都沒有。
她甚至還天真的認為可以為將軍當援助……但是,儘管潤土心中想了這些,但麵上卻沒有嘲笑或者露出異樣情緒。
他心想,正好,他是玄甲軍的統領,也是將軍的死士,哪怕他知道將軍的意願是護佑夫人安然無恙,可他卻隻甘心為將軍而死,而不願為將軍夫人而活。
如今既然將軍夫人自願留下,那麼他既不必違背將軍的命令,又可以毫無負擔的留下了。
他道::“夫人需要什麼?”
“弩。”
弩?
潤土想了一下,道:“有,您稍等。”
他翻下馬車,從盤龍馬車內拖出一兵器匣子,他挑選了一些配備在身上,最後翻找出一把軍用弓弩。
他回到車頂,向鄭曲尺展示道:“夫人,這是龜茲弩,雖弩身笨重但威力十足,一人連發十箭便得虛脫換人,但它的射程範圍比一般的弓弩都遠,另外還有十部弓,但橫鋸過大,我便沒有拿上來……如果夫人想以遠弓射殺支援將軍,潤土稍擅長,其餘的十一位玄甲軍,唯有四人擅射,三人勉強懂弓術。”
鄭曲尺安靜地聽著,一邊看他拿上來的,這是一把重弩。
弩身比一般弩長有餘,橫長約一米,從構造上來看,弓箭的射程越大,穿透力越強,威力就越大,而它兼顧了力量則相對耗損人力,射程的遠近與拉力有關,而拉力則與弓手上弦的臂力有關。
她相信他所講的“一人連發十箭便會脫力”的說法。
這把重弩本身的重量就不下於幾十斤,一般人托舉瞄射都困難,隻能依靠伏臥姿勢進行,或專業訓練過的一人在前托弩,一人在後進行上弦發射。
“好。”
她將它從潤土手上取了過去,還拿在手上墊了墊手感。
潤土愣了一下。
他本以為夫人隻是想確認他們的兵器有沒有支援的實力,所以才拿了一把最具殺傷力的龜茲弩,以此展示威力,但她為何要將弩拿去?
“可以,就它了,你先馭車尋找可遠處支援的地方吧。”
潤土見她對龜茲弩愛不釋手,心想,反正這把重弩也無人能夠使用,既然夫人想要便由她把玩吧。
“是。”
盤龍馬車再度跑了起來,但這一次潤土卻沒有走大路,而是挑了一條崎嶇的山坡路,它可以一直延伸到一處高嶺,在那起伏的蛇形岩坡上,路很不平整,間距還很狹窄,十分考驗馭車人的技術。
車頂上,玄甲軍見夫人一直用手托著不弓弩不放,似在研究,又似在熟悉,他們目露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