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近衛官去處理軍務了吧,我清早的時候見他騎馬出營了,夫人您要找他嗎?」
鄭曲尺知道,宇文晟失蹤之後,不僅她要出現承擔一些事情,王澤邦與蔚垚他們就更不用說了,時常忙得腳不沾地。
「不必了……這車坊的事,我再自己來想想辦法吧。」
——
傍晚時分,鄭曲尺拎了些東西去郊外看望穆叔。
她坐在墳前,一一擺好要祭拜的東西,就給他燒紙錢,叫他在下邊兒有錢花不完,不像她一樣時常為錢而煩惱。
「穆叔,我又來看你了,
我這一次來就是想告訴你,我拿到了霽春匠工會的翹楚了,你聽了,肯定會覺得高興吧,我啊給咱們長馴坡營寨,還有鄴國的工匠都爭了光呢。」
「為這,咱們得乾一杯。」
她給他倒了一杯酒,灑在墳堆邊,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豪氣乾天的喝下。
嘶~這酒烈的,衝鼻。
「咳咳……你雖然看不到,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聽到了吧。」
「你當真拿到了霽春匠工會的翹楚?!」身後一道清冷急切的聲音驟然響起。
鄭曲尺下意識偏頭一看,卻看到了許久不見的梅若泠,她幾步上前,激動地蹲下抓住鄭曲尺的肩膀:「你剛才說的是真的?」
她點頭:「這種事情一查就知道真假,我還能騙你啊?我就是那個鄴國阿青。」
梅若泠聞言,怔怔地看著她:「老穆果然沒有看錯人,你真的、真的辦到了,不是入了初賽,而是拿到了翹楚。」
鄭曲尺放下杯子,告訴她:「梅姨,我還見到了你說的那個南陳國左漠的弟子。」
梅若泠立刻回神,她冷目道:「左漠的弟子?嗬,他那般卑鄙無恥之人,也會有弟子?隻怕他那弟子與他是一類人吧。」
物以類聚,更古不變的真理。
這話鄭曲尺讚成:「沒錯,他也是這一次霽春匠工會的參賽者之人,不過他敗於我手,隻怕我與他之間的仇也算結下了。」
「鄭曲尺……」梅若泠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努力擠出一抹鼓勵的微笑來:「乾得好,老穆沒看錯你。」
鄭曲尺也回以一笑,她問:「梅姨,你經常會來穆叔的墓前嗎?」
梅若泠聞言,眼神不由得閃爍了一下,然後道:「之前的確經常來,不過倒也是巧,我總能碰上你。」
「是啊,我有些煩心事,沒有人說,便想著過來跟穆叔說說話,主要還是將這一次在霽春匠工會的事情告訴他,叫他高興高興。」..
她眉心不舒,往常明澈如星的眸子,此時也有些灰黯低落,梅若泠看了兩眼,又轉頭看向穆柯的墓碑,她的情緒向來內斂而克製:「我相信,他知道你為他做的這些事情之後,絕對會很高興的。」
「你穆叔雖然不在了,可你梅姨卻還在,你有什麼煩心事不如與我說道。」梅若泠道。
鄭曲尺知道梅若泠性子冷,從來不是古道熱腸之人,現下這樣說,也是因為穆叔的關係。
正所謂愛屋及烏吧。
她坐在墳前,人沒什麼表情,悶聲道:「我以前總覺得宇文晟的存在,便是我的枷鎖,可如今他也不在了,我卻沒有任何重獲自由的感覺……」
「你的自由是被你自己毀了,你就不該管他們那些麻煩破事。」梅若泠一語中的。
鄭曲尺懨懨地看向她:「梅姨,人活於世,不求活得多大富大貴,唯求心安自在,我現在欠他一條命,我不能像個沒事兒人一樣,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管。」
梅若泠聞言,當即一聲怪笑,她道:「我就奇了怪了,就宇文晟那麼邪性、那麼冷血無情之人,怎麼偏偏就娶了你這麼一個血性良心的妻子呢?有仇必報,有恩必還,就你這性子啊,難怪總招惹上一些性子有大病的人喜歡。」
鄭曲尺聽著總覺得她不像是在誇張她,她問:「那梅姨也喜歡我嗎?」
梅若泠一滯,然後不耐道:「之前不喜,如今倒也勉強算順眼,說說吧,你還有什麼難事?」
要不說,梅若泠眼睛毒辣,見她講完宇文晟的事之後,還是一副苦瓜臉,就知道她遇上事了。
鄭曲尺難得遇上一個想要聆聽的人,便也講了一下自己目前遇上的難處,卻不曾想,
梅若泠聽後,一臉就這?
「我還以為是什麼呢?這種事不難,我替你找人吧。」
鄭曲尺睜大眼:「梅姨認識行商的人?」
「何止,你梅姨早年走南闖北,各種魚龍混亂的人都認識,後來認識了你穆叔,雖然不行走江湖了,但憑著你梅姨這一門藥膳手藝,人脈這一方麵完全不必憂心。」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你儘管去做好事吧,其它的交給時間,屬於你的福報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回饋於未來的你身上。
鄭曲尺驚喜道:「謝謝梅姨,我這邊時間有些著急,請務必儘快。」
梅若泠一口應下:「行,就明後兩天,我就將人給你帶過去。」
——
這一煩心事解決了,回到長馴坡營寨之後,鄭曲尺就開始設計貨運車。
她之前乾各種重力活的時候,就特彆煩人力推車,但凡是大型的重工業,貨運車就是必備的,這一種車型絕對就是暢銷款。
但後續推出的車子,則需要市場調研一下,買賣東西,說明白了買賣的關係本質上是一種市場交換行為,是由需求和供給相互影響、共同作用而產生的,兩者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