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監總管起身,便對著眾人道:「內閣大臣李大人、吳大人還有岑大人你們幾位暫且留步,其餘諸位若有興致可繼續今夜宴會,若覺天色已晚亦可離宮歸家。」
大部分人喏喏低頭,心底明白這是在委婉攆人了,也是,這一場夜宴該上演的「精彩戲碼」也都落幕了,敗者退,勝者清退他們這些沒有了價值的圍觀之人,也屬正常。
這些人精心知肚明,於是紛紛識趣地請辭告退。
大太監總管滿意地頷首,並派來宮侍妥善送行這些大臣以及其家眷,然後他又轉向元星洲,矮身行禮:「殿下,聖上與你有話要講,請隨奴婢還有幾位大人一道前往崇政殿。」
「你們先行一步,本殿稍後便至。」元星洲道。
李剛看向鄴王,見他沒有反對,而是叫人起轎,便明白了主子的意
思:「那便依殿下之意,奴婢先行一步。」
鄭曲尺等人走遠了,再一看身後已經空置了的宴席,才對元星洲道:「你趕緊去啊,肯定有好事。」
元星洲原本陰鬱深沉的神色淡去,他看向她的目光平靜:「哦,會有什麼好事?」
鄭曲尺見周圍除了她的人,再無其它人逗留,便道:「他讓你監國,又將三軍金印從繼王後手中搶來給你了,我看他鐵了心要讓你去對付繼王後,說不定他現在這個樣子就是繼王後搞出來的,這對夫妻反目成仇,你倒是成了他們博弈的關鍵。」
「聽起來很有道理,看來,你對這鄴宮適應得還挺快的。」
元星洲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先回百部殿等我。」
不是,她晚飯還沒有吃呢,就這樣回去了?
看著宴會上那擺得色香味美的牛、羊肉,她決定在乾大事之前,先好好飽餐一頓先。
「吃完就回。」
「不怕有人下毒?」
「……」
「有我們在,夫人不會有事的。」蔚垚與王澤邦他們走了過來。
元星洲沒有看他們,隻道:「照顧好她。」
說完,人就朝崇政殿去,李剛留了宮人為他帶路,一見他動了,宮人們便主動跟在其後,遠遠看著此時的元星洲的確跟之前不一樣了,他有了世子的尊榮與風範,也有了前呼後擁的實力。
「夫人,你與世子殿下看起來合作很愉快?」蔚垚笑道。
鄭曲尺收回視線,給他們提醒道:「你們也趕緊跟他打好關係,他說不定就是咱們未來頭頂的那位了。」
王澤邦聞言,表示認可:「的確。」
這時跟在他們身後那名男子不甘寂寞再度冒了出來:「喂,你們兩個會不會太過份了,先前需要你時便拉上我來墊背,現在卻不搭理我了,甚至還不與宇文晟的夫人介紹一下我?」
這聲音軟腔笑音,帶著些許委屈小意,聽著倒是不令人心生厭惡,鄭曲尺看過去,便看到一名打扮得十分精致的男子。
在鄭曲尺身邊,很少有人能將這種粉色調的袍服穿出一種恰到好處的感受,他不僅穿了一身粉身調,還帶帽輕妝,一手持扇、腰側插蕭,各種金玉之飾,沒有一件是空落的。
第一眼,她就覺得對方的感覺有幾分熟悉,這柔弱不能自理的書生模樣……不就是當初宇文晟模範的對象嗎?
姓柳……她好像知道他是誰了。
「不必介紹,我知道你,你應該就是我夫君的好友柳風眠,對嗎?」她揚著笑問。
「你認識我?」柳風眠愣住了。
他跟宇文晟的關係,也沒有好到他會主動跟自家夫人提及他吧?
好吧,一直以來都是他死皮賴臉地貼著人宇文大將軍,可對方卻從來沒有給過他多少好臉色看,所以聽到鄭曲尺說他是宇文晟的好友,他喜形於色:「沒錯,他是這麼說的嗎?我是他的好友?」
鄭曲尺見他這麼高興,隻能乾笑幾聲,也不好意思說宇文晟提都沒有提過他。
蔚垚見柳風眠不著調的模樣,便嫌棄道:「好了,你該回去了。」
柳風眠一瞧蔚垚跟王澤邦的神色,拿出扇子給自己解嘲一番:「知道了,你們有正事要談,我這閒雜人等自然該離開了。」
走之前,他跟鄭曲尺熱情道:「弟妹,有空來找我玩,在盛京我柳風眠這個地道的萬事能說第二,可沒有誰敢稱第一,隻有你想不到的事情,沒有我不知道的事哦。」
鄭曲尺也應道:「好,得空了,定會去叨擾一下柳兄。」
最終,在少吃一口不會怎麼樣,吃了或許會被記仇的王後給下
毒的謹慎心理之下,她乖乖回百部殿了,但元星洲倒也沒叫她餓肚子,她一回去便有人安排了膳食。
蔚垚驗過飯菜,沒有毒,可以放心食用。
用過晚膳後,鄭曲尺與蔚垚他們談起正事:「蔚大哥,王副官,你們說這一次六國試兵,咱們的贏麵有幾成?」
「夫人,你想聽實話還是假話?」王澤邦嚴肅道。
鄭曲尺果斷選擇:「假話。」
兩人一時無語。
「算了,不用你們說,我看也能看得出來,肯定沒幾成,不過我還不太清楚六國試兵,一般幾國湊一起會比什麼?」
王澤邦道:「一般來說,自然是展示六國的軍事實力,以士兵、軍器、大型攻城器械、將領、統帥、布陣、兵法等方麵進行。」
蔚垚接話:「說白了,既拚士兵的戰術訓練,也拚哪國的軍械更加精良。」
「這樣啊,跟我想的倒是差不多。」鄭曲尺了解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