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姝已經提前沐浴更衣了。
因是侍寢,也不需再費心思裝扮,半煙看著一身白色紗裙、仙氣飄飄的皇後娘娘。
她未施粉黛、未梳複雜的發髻,烏黑的頭發自然地垂在身後,原本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的,如今更像了,清冷的目光掃過來時,明明也沒有慈悲,卻讓人覺著這是度化世人的菩薩。
誰能讓這位仙子沾上世俗的欲/望呢?
半煙心裡閃過了這樣的念頭,連她都想看看,娘娘眼裡有情,是怎樣的模樣。
“皇上駕到!”
屋外太監刺耳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很快,皇上就出現在了殿上,半煙行過禮後便識趣地退下了。
雲姝還跪在地上,沒有楊珩的命令,她還不能起。但若說是比起接下來的事情,她倒是不介意多跪一會兒。
她沒有看但也能察覺,楊珩坐到了床上。
“過來。”
良久,他的聲音才終於傳來。
不管心裡如何想,雲姝卻沒有半分遲疑便起身走過去。喜歡也好,討厭也罷,她都不能在臉上或者行為中,表現出來分毫。
她在床的不遠處站住了。
當真是,一個指令一個動作。
楊珩似乎是氣笑了,他的唇角上揚著,眼裡卻是冰冷的。
雲姝頂著他的目光,依然巋然不動,甚至在楊珩猛地將她拽得跪倒在床邊時,她甚至還暗自分神想著下一次要在這地上鋪得厚一些。
著實是有些疼。
直至她被男人拽住頭發按在下麵時,她那始終平靜的臉才終於有了裂痕。
雲姝知道,楊珩向來對折辱自己很是感興趣。他似乎十分喜歡看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但也鮮少……用這樣的方式。
“朕今日舍了麗嬪來這裡,也算是給你扳回一局,”楊珩懶洋洋的聲音裡,難得帶著不加掩飾的欲念,“皇後可不要讓朕失望。”
他原本拽著雲姝頭發的手,變成了輕撫她的臉。
這個長得麵容俊朗宛若貴公子的男人,卻有一雙帶著老繭略顯粗糙的手,摩挲在皮膚上時,帶來不容忽視的觸感。
原來是從麗嬪那裡來的,所以反應來得這麼快?雲姝想著。
興許是在那裡已經調情過了。
這個想法,讓她的胃開始隱隱上逆。
可她到底是依舊順從了,這是她這些年得來的經驗了,若想安穩結束,隻能不給一點反應。
否則就隨了楊珩的意了。
***
一覺醒來,楊珩已經離開了。
其實時辰還早,但楊珩自繼位以來,向來勤勉政事。
雲姝自己穿上了裡衣,遮住被他折騰出來的各種印記後,才喚下人進來。
她站在那裡,任由下人更衣,視線看了一眼禁閉的窗戶。
“將窗子打開。”
趙嬤嬤猶豫了一下。
“娘娘,這秋裡天冷了,還是……”
雲姝沒說話,她不說話就是堅持的意思,趙嬤嬤也不敢真的反抗她,所以到底是走過去,將窗戶打開。
冷風吹進,讓那一室殘留的糜爛之氣消散了不少。雲姝嗅了嗅,隱隱聞到了桂花的香氣。
心情卻沒有好上多少。
照例是應付了一群鶯鶯燕燕後,雲姝靠在桌上,難得露出幾分疲憊。
“來人。”
趙嬤嬤趕緊上前:“老奴在。”
“本宮身體有些不適。”
趙嬤嬤一聽她不舒服,自然也緊張起來:“是,老奴這就去請太醫。”
雲姝繼續靠在那裡閉目養神。
太醫院太醫不少,但她向來最為信任顧淮安,皇宮這個地方,身體原本就是極為重要又私密之事,輕易不會更換大夫。所以雲姝並不擔心來的不是他。
她鮮少這樣的。
此刻她就像是喝了一碗苦藥般滿嘴苦澀,莫名地非常渴望一顆糖。
但來的不是顧淮安。
“皇後娘娘,顧太醫今日告假,不能前來。”說話的人年紀不大,三十有幾的樣子。
他也是撞了好運,方才太醫院正好隻剩了自己,才有了這個機會。
若是能得到皇後娘娘的青睞,一舉成為她的心腹,那就前途不可限量了。
“顧太醫告假,似乎是為了他的未婚妻。”
沒忘記說兩句顧淮安的壞話,看吧,他是為了一個女人置正事不顧。
說完後,他壯著膽子往上看了一眼,對於來的太醫換成了自己,皇後似乎沒什麼異議,很是隨意地說了:“那就你來吧。”
皇後沒什麼不適,說是頭暈,但脈象也沒什麼問題。
及至最後,她突然問了句:“本宮多年未能育得子嗣,依孫太醫來看,有什麼問題嗎?”
孫太醫心瞬間成了明鏡。